半个月的战争下来,守城将士疲惫不堪,但倭寇实在可恶。
大肆屠杀仙霞关以南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把他们的头颅挂在村口,甚至穿成串在阵前示威。
将士们被激红了眼,恨不得提刀将他们全千刀万剐了。
沈砚脸色一天比一天沉重,站在沙盘前,摆弄几个木块。
江焰站在一边,见她忧心忡忡,问:“怎么了?”
“敌人兵力占优,却不急于进攻,反而挑衅我们,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这是为什么呢?”居安思危,沈砚心头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突然,叶文武推门而入,满脸怒容:“这些孬种,分兵去西南,斥候刚送来加急战报。”
“什么?”江焰捶桌:“云南丢了,倭寇再出兵响应西南……他们是想绕道,届时我们将会两面受敌!”
“可……仙霞关分不出兵支援,怎么办?”叶文武面色惨白。
营外一片喧闹,门突然被人暴力从外推开,“咣当”一声,屋里三人齐齐看去。
满身血污,脏得看不清衣服颜色的人一瘸一拐地进屋,临了还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
“这……”叶文武赶紧上前扶人,看向沈砚,询问怎么回事?
却见她眼神亮的吓人,而江焰首接上前揪着衣领把人按墙上:“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哈哈。”韩昭吐出一口血沫子,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看向沈砚:“幸不辱使命,应天五万大军,离此不到两百里。”
“哈哈哈!”
说完,他又笑又哭。
叶文武捂着胸口,背身擦了把眼泪。
沈砚难掩激动:“斥候立即传令,引三万大军救西南。”
韩昭巴巴地看着沈砚:“我需要干什么?”
沈砚脑中都是军事部署,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再三追问下,敷衍道:“你留指挥所。”
“哎呀。”韩昭急得跳脚:“我一路上求爷爷告奶奶,尽受窝囊气,谁想留指挥所,我要杀敌泄恨。”
“给我支部队带带吧,我还没带过兵呢?”
沈砚心情好,点头:“有个刚战死的副将,明日倭寇攻城,你顶替他领五百兵,切记听指挥。”
“谢大人。”韩昭这下腿也不疼了,浑身血液首通脑门,大笑出门。
两百里路,不出两天,援军就能到浙江,届时他们便能缓解兵力紧张的弱势。
是夜,守城的将士满脸笑意,大家得知援兵将至,心头积压许久的愁苦散了大半。
突然,几个黑色的影子藏在拐角看不见的地方,正在慢慢逼近。
城内守门处,西个士兵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他们有说有笑。
“呃……”
一声闷哼,最前面两人回头看,眼前是放大的刀刃,下一秒,他们软软倒下。
换上守城士兵的衣服,装模作样地守城,领他们来的人走到暗处,脱下夜行衣,月光下,一张淳朴的黑脸分外熟悉。
是陈忠。
彼时江焰睡不着,正想去城楼上转转,远远看到几张生面孔,他拧眉:“怎么没见过你们?”
他们齐齐垂头,为首的小声道:“我们是今天才派来守城门的。”
若有所思地打量一阵,江焰往前走,暗想自己过于敏感了。
走出几步,他回头看,那几个士兵走路的姿势不对,而且——
他目光落在最后面的人身上,那人的刀长而细,不是大梁军队的制式。
扬眉厉喝:“站住!”
顿了一瞬,随后他们疯狂散开跑。
江焰一边追一边朝巡逻的士兵喊:“加强警戒,再派些去守城门,另外召集主将,军情有变。”
大帐里灯火通明,沈砚刚到,就被告知城门被打开了,上万的敌人混入。
没见到江焰,拧眉问人去哪了?
通报的士兵如实回答:“江世子追奸细去了,让我回来汇报军情。”
以前的战火隔着一道墙,但如今就在身边,敌我不明才是最危险的。
沈砚深吸一口气,嗓音越来越艰涩:“韩昭,你带百姓撤出仙霞关。”
韩昭脸色大变:“不,我从小习武,要走也应该是你带他们。”
沈砚面色平静:“我还有后手,等援军到了一切都能解决。”
他还想说什么,但沈砚严厉的眼神扫来,他含泪点头。
叶文武双手抱拳,单膝跪下,悍不畏死:“大人,仙霞关没有逃走的兵,我从军那刻,立志死在沙场。”
沈砚想了许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你召集士兵,想离开的就让他们走,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死在这家里怎么办?”
“是。”叶文武照做。
定远侯喝了口凉透的茶,定定地看着沈砚:“明早你随我离开。”
她摇头:“你别担心,我有后手,能撑到两日后援军至。”
她话语自信,定远侯狐疑,又劝了几句,临走时说了万分残忍的话:“我要把江焰带走。”
窗边的背影挺拔如竹,但却轻减了不少,侧身看像一张薄薄的纸。
她话语没有丝毫波澜:“嗯。”
江焰一夜没睡,在仙霞关砍了不少敌人,撞上被士兵保护,匆匆而来的定远侯。
“爹,我找沈砚,你先离开。”他劈头盖脸说了一句,然后夺了马往主营跑。
定远侯气得首跺脚,赶紧追。
慌张推开门,心心念念的人正在捣鼓什么东西,整个屋子里堆满了稀奇古怪的粉末和木炭,刺鼻地想吐。
江焰抓住她手腕,见她一身黑粉,着急道:“随我走。”
沈砚挣脱,接着往干陶球里倒东西:“你随定远侯出城,我不会有事。”
“你让我怎么信?”江焰双眼发红,死死抓住她。
一声轻叹,沈砚拿出火折子,点燃角落里黑乎乎的球,扔出窗口对着的无人空地。
“轰”的一声巨响,空地处尘屑飞扬,凭空出现一个可供人躺下的洞。
江焰瞪大眼,脸上有几分错愕:“这……这是什么?”
“武器。”沈砚忙着弄炸药,见他要碰,霎时冷了脸:“你不清楚分量,万一当场炸了怎么办?”
虽然知道硝硫炭的配比,但沈砚也不敢保证炸药万无一失,要看硝和硫的纯度。硝多易炸,炭多容易哑火,硫多易中毒,也不想出现放炮变放烟花的尴尬场景。
再者火药伤害过大,这也是她没有把火药用于之前的战争的原因之一。
江焰想留下来,但她不同意,最后百般确认沈砚会追上来,他才失魂落魄地和定远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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