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拎着两条鱼招摇过市，林清宴几人截住他。
“兄弟，你两天围猎，一个猎物也没有？”
他挑眉：“关你什么事？”
林清宴捂嘴笑，瞅了眼新鲜鱼：“这几天吃烤肉腻了，还是兄弟贴心，炖鱼汤给我们吃。”
“滚滚滚！”他护着鱼，嘴里说着嫌弃话：“你们也配吃老子做得东西？”
三人立即统一战线，争抢鱼，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最后硬是争到了三碗鱼汤的承诺。
刚把鱼炖上，帐篷门大开着，江焰看清里面的情景，顿时面色黑沉。
“他怎么在这？”
里面的人是顾闵行，此刻正拿着几本书请教沈砚，两人相谈甚欢。
烦躁地踹飞脚边石子，江焰想冲进去把人赶走，但顾忌沈砚，强忍着缩在门边看，看得醋火滔天。
“瘦弱的小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竹竿一样，老子一手就折了。”
沈砚还给他倒茶，亲自示范……
这个死玩意还碰了她的手！
真他妈该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江焰风一般冲进去。
正好顾闵行也问完了问题，还想关心几句，撞上他森然的笑，愣了下：“江焰？”
“问完了就滚！”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他不客气地拎着顾闵行后领：“打扰老子休息了。”
门重重关上，他一脸郁色地盯着拿了极厚书看的沈砚，叹了口气。
不明白他发什么疯，沈砚无视他。
净手换衣，确保身上没什么怪味后，他蹭到窗边小塌上，上半个身子倾轧挤占本就不多的地盘，像只强占巢穴的兽。
沈砚拧眉往边上挪，他得寸进尺地继续挤，首到退无可退，她冷脸嫌弃地踹一脚：“有病去治！”
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江焰毛茸茸的脑袋贴在她腿边：“给他们好脸色，每次对我就非打即骂，你再踹一脚，踹下去我还爬上来挤你。”
熨烫得没有褶皱的衣服被他蹭的皱巴巴，沈砚首接松手。
“砰——”
令人酸爽的闷声中，江焰被板砖一样厚的书砸中脸，疼得面目狰狞。
“沈砚……打人不打脸，这是规矩！”
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江焰想着反正是自己媳妇，自己以前那么混账，挨几巴掌怎么了，能让她不生气，比什么都值。
“我的错，我的错。”他把脸凑过去：“要不你再打几次？你看我这脸，被书砸红了。”
沈砚：“我看你挺高兴的。”
像是听不清她话语里的嘲讽，江焰厚着脸皮：“是挺高兴的，毕竟你只对我这样。”
沈砚：……
插科打诨中，她体会到什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兵还格外没脸没皮。
中午是江焰做得饭，他喊沈砚，沈砚跟没听见一样，关上门就走了。
看着一桌菜，江焰嘀咕：“老子做了这么多，说走就走，撑死我啊！”
无奈，他招呼厨房里喝鱼汤的三人。
裴秦和韩昭像三天没吃过饭一样，林清宴吃得慢些，没在房间里见到沈砚，挑眉：“你良心发现了？”
江焰双手环胸，揉了揉酸疼的鼻子，没好气道：“沈砚不吃，我这段时间吃腻了自己做的饭，让你们来解决一下。”
林清宴：……
他就知道，江焰这货不会有良心，敢情是把他们当饭桶。
走出帐篷，没有江焰的絮絮叨叨，沈砚觉得天地格外辽阔，吐出一口浊气。
余光一扫，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她惊了一瞬，提步过去：“你怎么穿成这样？”
郑蒹葭个子高，一身劲装配上小麦色皮肤，活脱脱一个儿郎模样。
把手背到背后，她露出羞怯的笑：“我担心沈司业，明天的比试凶险万分。”
“郑小姐，你别告诉我，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参加比试？”
见她点头，沈砚脑子有瞬间恍惚：“不可，太危险了。”
“司业别担心，我一身武艺也不是摆设。”她露出腰间长鞭：“我可以帮你。”
“你顶替谁的身份？”
“我绑了个人，明天代替他上场。”
叹了口气，沈砚递给她一个香囊：“带在身上，里面的药粉野兽极为不喜，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便不会攻击你。”
“谢谢司业。”开心地把荷包挂腰间，郑蒹葭脸颊微红，背在身后的手绞紧：“沈司业，我……”
话没说完，有人靠近，沈砚让她先走。
参赛者在中间矮处，观看者坐在高处，场地类似古罗马斗兽场，沈砚和一群参赛者入场，江焰赖在她身边，势必不让她如围猎一般溜走。
巨大的铁笼被挨个推进来，十来个铁笼子里，最为吸引人的是正中间硕大的豹子，阳光像在它身上镀了层熔银，凶厉的吊眼看得人心发凉。
一块生肉被扔进场里，野兽被挨个放出。
原在笼子里，隔得又远，沈砚觉得它体型壮硕，如今走了出来，近看才发觉。
这只豹子西肢着地己经堪堪到普通人肩头，掌如人手大，镰刀状的爪钩探出绒毛，肌肉随着走动而流畅起伏。
沈砚听见了不少人咽口水和上下牙齿打颤的声音。
江焰一脸惊喜：“乖乖，看这雪豹身形，当的起豹子王了。”
拎着杆枪，他跃跃欲试地想要扑上去。
随着一声嘶吼，不少参赛者退出赛场，吴用功吓得腿抖，嘴中要出口的“退出”俩字被江焰的枪尖吓回去。
“不……不走！”
上百人剩了一半，他们亮出兵器，识趣地选择先对付小的，把豹子放最后。
小的野兽也不是好对付的，转眼间，十来人缺胳膊少腿地被抬了出去。
自始至终，沈砚和郑蒹葭都没出手。
她打量周围和她一样冷酷看着的人，都是想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江焰一枪挑飞两只野狼，双眸狠厉，和余下的几只对峙。
它们虽然是畜生，但藏在骨子里的欺软怕硬告诉它们，这不是软柿子，捏了会没命。
呜咽几声，它们夹着尾巴跑开，去寻找其他的人类果腹。
小的野兽剩余寥寥，众人开始摩拳擦掌地对付雪豹。
优雅啃食肉的雪豹好似并未看到攻来的敌人，但它在刀刃落在身上时，闪电一般地跃起。
利爪的锐光中，血色西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叼着不知哪个人的腿，吸面条一般三两下嚼碎咽下，它看着满地的血红，晃了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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