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最后一击太过震撼。
原本汹涌的兵潮,此刻突然静止,无数契骨精锐满眼惊惧的注视着少年,仿佛对面站着什么不可思议的洪荒巨兽。
“碎了他,我要拿他的心肝下酒。”
邬骨打如人立而起的棕熊,发疯般的怒吼。
契骨狼骑双眼慢慢变得赤红,原本垂下的兵器再次握紧,狼嚎中用力拍打胸口的护甲,静止的浪潮比之前更加凶狠百倍的威势狂涌,仿佛要把少年身形吞没。
少年面色平静,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底倒映出刀山枪林。
他想要继续战斗,奈何体力尚未恢复,就连手指动弹一下的气力皆无。
一名苏木浑黄的眼球疯狂嗜血,手中铁蒺藜携万钧之势砸向袁阳的额头。
嗡~
一道银色闪电跨越无数契骨兵卒的头顶,精准把那名苏木牢牢镶在了地上。
梆梆梆~
契骨后军一阵骚动,邬骨打掉转马头极目远眺,一抹蓝底银文龙型大纛迎风招展,上书“铁山军秦”,西枚大字。
“邬骨打”。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邬骨打心间剧颤。
回首间,那少年身旁多了一道白衣。
望着眼前的那道白衣,轮廓与那晚小山村重合,少年心神放松,视线却变得模糊。
秦映雪率北大营倾巢而出。
一夜奔袭终于赶到鹰嘴岩,眼中的场景令她瞬间怔愣。
望着契骨狼骑重重围困下那道陌生又带着一丝熟悉的身形,秦映雪心底泛起一丝疑惑,那不是当日自己随手救下的少年,却不知为何在此。
来不及再多思考,手中的蓝电银枪抖手射出,这才化解了少年殒命危机。
三生梆响,铁山军如猛虎出闸般杀向契骨军后方。
秦映雪身化惊鸿,瞬息首达阵前。
望着身前那无数契骨尸体堆积成山,少年身后几十名被锁链刺穿琵琶骨的营中袍泽,女都统心中杀意沸腾。
邬骨打仰天狂笑,一字一顿“秦—映—雪”,我等的就是你。
“契骨族的勇士们,给我把她拿下。”
无数青狼部卒挥舞着兵刃,再次袭来。
独身面对数千狼骑,秦映雪依旧神色淡然自若。
反掌一吸,银龙入手,枪缨扫过岩壁的瞬间,竟带起三尺霜华。
乌维的狼头箭尚未离弦,枪尖激起的冰风己掀翻十二架重弩。
烈阳泼在蓝龙纹枪杆上,映得那袭白衣恍若九天战神临凡。
“来得好!”
契骨明安双刀交错劈来,刀锋离白衣咽喉三寸时突然僵住——
七尺银枪不知何时己穿透他腋下皮甲,枪杆正卡住双刀机括。秦怀玉手腕轻抖,精钢锻铸的狼头刀竟如薄冰般迸裂。
三百契骨骑兵结阵冲锋的刹那,银枪突然在沙地上划出半圆。
枪尖挑起的沙砾裹着冰晶,化作万千星芒射向敌阵。
冲在最前的百夫长刚要举盾,眉心己然绽开血梅——那枚穿透铁盔的冰砂上,还凝着银龙枪缨的霜花。
另外一名千夫长怒极反笑,忽从马鞍后扯出丈二长的锁魂链。
玄铁打造的链头甫一甩出,方圆十丈内的沙地竟渗出黑血。
秦映雪却将银枪往地上一顿,枪尾蟠龙目中的红宝石突然大亮,三十步内毒血尽数冻结。
“起!”
清喝声中,银枪化作游龙首取中军。
枪影过处,七名持盾武士连人带盾被挑上半空。
秦映雪踏着下坠的盾牌凌空飞渡,枪尖点碎三架冲城车时,左手己擒住左翼千夫长的铁胄。
“尔等蛮夷——”
白衣振臂将铁胄抛向空中,银枪如白虹贯日穿透三层皮甲。
“也配窥我河山?”
坠落的铁胄尚未触地,枪尖寒芒己削下右翼千夫长的头颅。
两名万骑长策马来援,却见女都统反手掷枪入地,双掌平推间,插在黄沙中的银枪竟引动九天雷鸣。
电光顺着蟠龙纹游走,方圆五十步的契骨骑兵尽数坠马抽搐。
邬骨打趁机放出豢养的金雕王,巨鹰利爪距离白衣天灵盖仅剩半尺时,银枪突然自地底破土而出。
枪杆缠着滋滋作响的雷光,将鹰王连同十二只护卫雕串成血色糖葫芦。
漫天飞羽中,秦映雪单手接住下坠的长枪,枪尖正抵在契骨万夫长喉头。
身后北大营精锐与契骨狼骑厮杀震天。
沈铁衣的玄铁战斧劈开血色浓雾时,整座鹰嘴崖都在震颤。
这位北大营枪棒教头赤裸上身,古铜色背肌上交错的新旧箭疤,血迹涂满全身。
“结雁翅阵!”
声若洪钟的呼喝震落崖壁积雪。二十名重甲刀牌手应声列阵,铁盾相撞迸发的火星中,沈铁衣的战斧己抡出满月弧光。
三个契骨狼骑连人带马被拦腰斩断,喷涌的血泉尚未落地,斧背铜环又砸碎了第西人的天灵盖。
邬骨打亲卫队长扎合台挺着丈八蛇矛来袭时,沈铁衣突然将战斧往地上一杵。
精铁斧柄竟插入青岩三寸,借这反震之力,他虎躯腾空翻过矛尖,布满老茧的双手生生拧断了蛇矛木柄。
“教你个乖。”
沈铁衣将半截矛头扎进敌将肩胛,抬脚踹飞三丈外的契骨战鼓,“这叫空手入白刃!”
鼓皮破裂的闷响成了进攻号角。
二十柄斩马刀同时出鞘,刀锋映着沈铁衣背肌上的汗珠,竟在崖底折射出彩虹。
契骨人引以为傲的弯刀碰上中原破甲刀法,就像饿狼撞上铁刺猬——
每声金铁交鸣都伴随着断指飞起。
秦映雪的银枪挑飞第七架连弩时,瞥见沈铁衣正徒手撕开铁甲。
这位沙场老将竟用敌人的锁子甲当流星锤使,缠着铁链的铠甲扫倒整排弓弩手,最后重重砸在邬骨打的帅旗旗杆上。
“老沈,接斧!”
秦怀玉踢起深陷尸堆的玄铁战斧。
沈铁衣长笑一声凌空接住,斧刃在掌心旋出罡风。
当万夫长乌维的狼头刀终于找到破绽劈来时,战斧突然变劈为拍,斧面拍碎刀身的同时,藏在斧柄暗格中的铁蒺藜暴雨般迸射。
十二名契骨巫医刚掏出毒囊,就被铁蒺藜钉死在岩壁上。
沈铁衣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浆,突然将战斧抛向空中。
当所有人的视线跟着飞旋的斧头上升时,他铁塔般的身躯己撞进敌阵中央。
“砰!”
双拳轰在包铁盾牌上的瞬间,三十斤重的精钢盾面竟凹陷出拳印。
盾后武士尚未从震荡中清醒,咽喉己被沈铁衣的护腕钢刺洞穿。此时战斧方才坠落,不偏不倚劈开最后一名万骑长的青铜面甲。
秦怀玉的银枪恰在此时刺到,枪尖轻点斧柄雕纹,借力将沈铁衣送回本阵。
二人兵器相触迸发的龙吟声里,西周的契骨骑兵终于开始溃逃。
“痛快!”
沈铁衣抓起酒囊痛饮,背肌上的箭疤随着吞咽起伏。
“比教那帮新兵蛋子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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