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怀中地图,此时己入青州地界。
暮色压过官道时,袁阳嗅到了烧焦的麦香。
百丈外的李家村正腾起黑烟,三十余匹战马围住晒谷场,马上骑士着青州军制式皮甲,腰间悬的却是土匪的剥皮刀。
三具尸体高悬枯树,肠子垂落如藤,在风中微微摇晃。树下,一名被削去双耳的老汉跪伏在地,被几个身着青州军甲的汉子踩在脚下,靴底碾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指。
为首大汉正用枪尖挑着个哇哇大哭的婴孩,跪着额头磕出血的老汉:“军爷!今年的粮税真的交齐了啊!”
“交齐?”大汉一脚踹翻粮斗,粟米混着血泥洒了一地,“范大人新定的'剿匪饷',一亩地再加三斗!”
说着突然淫笑着拽过旁边少女,“没粮?拿人抵也成!”
“军爷......求您......给个痛快......”老汉咳着血沫,声音嘶哑如破锣。
“急什么?”为首的疤脸汉子狞笑着,一脚踹翻老人,腰间佩刀“铮”地出鞘半寸,“等爷几个玩够你家丫头,自然送你上路!”
他转回头,一把扯过被按在磨盘上的少女,撕开她单薄的衣衫。
少女凄厉的尖叫刺破暮色,却只换来周围军汉的哄笑。
“唰——”
雁翎刃出鞘三寸,寒光割断大汉的枪杆。
婴孩坠落的瞬间,袁阳己鬼魅般掠至场中,单手接住孩子塞回农妇怀里。
“青州军的脸,”他盯着大汉腰牌上“范”字烙印,“都让你们丢尽了。”
腰间陌刀出鞘,寒光如电。
“噗!噗!”
两颗头颅冲天而起,血柱喷溅三尺。
疤脸汉子猛地回头,还未看清来人,眼前便是一花——
“啊!!”
惨叫声中,他的右眼皮被刀尖精准挑开,眼珠“啪嗒”一声掉在少女掌心。
几个匪兵吃了一惊,三柄长枪同时刺来。
袁阳侧身避过,陌刀鞘尾点中第一人喉结,“咔嚓”脆响中那人下去。
第二人枪杆横扫,被他左手抓住枪头反捅进对方腹部。
第三人刚要跑,袁阳脚尖挑起地上镰刀,寒光闪过,那人靴子连脚趾钉在了土墙上。
眼见逃跑无望,余下匪兵凶性被激起,哇哇乱叫着,冲去搏命。
袁阳身形如鬼,刀光横扫。
“咔嚓!"”
三颗戴着头盔的脑袋旋转飞起,钢制护颈在陌刀面前脆如薄纸。
其中一颗头颅不偏不倚,正掉进一旁煮沸的粥锅,“咕嘟咕嘟”灌满滚烫的米浆。
“大胆!!”你究竟是何人?
疤脸汉子捂着眼眶踉跄后退,猛地从腰间扯出一块鎏金令牌,嘶声吼道:“老子是青州黑虎营都统范严的小舅子刘能!你敢动我,青州三万铁骑必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陌刀缓缓抬起。
黑虎营都统,青州军,好大的威风。
疤脸汉子见状,竟疯狂大笑:“怕了吧?现在跪下磕头,老子或许留你全尸!”
袁阳不语,刀尖倏地刺入他掌心,“噗”地一声将他钉在树干上。
“啊——!!”
惨嚎声中,袁阳贴耳低语:“范严的小舅子?正好......”
刀光自下而上,寒芒闪过。
“唰!”
疤脸汉子裆部一凉,低头看去——
自己的命根子正飞过鼻尖,“啪嗒”掉进尘土。
剧痛尚未传至大脑,陌刀刀尖己捅进他张大的嘴里。
“噗嗤!”
刀尖自后脑穿出,顺势一拧——
“砰!”
天灵盖如西瓜般炸裂,红白之物溅满树皮。
残存的五个青州兵早己吓瘫,跪地磕头如捣蒜:“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袁阳冷眼扫过,脸上不带一丝表情,陌刀再起。
“唰!唰!唰!”
五颗头颅滚落,无头尸身栽进粪坑,溅起恶臭的污物。
他弯腰,从疤脸汉子怀中摸出一本染血的饷册。
只随意翻开“截流”一页,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起——
“景泰七年青州军饷实录”上,朱笔勾销的数额足够养活十万流民。
——这些畜生......
指尖一紧,“刺啦”一声,饷册被撕成碎片。
火光骤起,纸灰飞扬。袁阳翻身上马,背后传来幸存少女声嘶力竭的哭喊:
“恩人!留个名姓!”
夜风拂过,少年冰冷的回应飘来:
“告诉范严——”
“杀人的,叫袁阳。”
青州城墙上的烽燧骤然亮起,映照着鞍侧那对玄铁金精锤。锤身暗纹如血流动,仿佛凶兽苏醒,渴饮鲜血。
向北的马蹄声里,混着药铃轻响。
他摸了摸鞍侧玄铁锤,突然想起老周头的话:“锤出无悔。”
青州·黑虎营中军大帐
一脚踹翻前来报信的侍从,范严气得暴跳如雷。
“你说什么,刘能死啦?谁这么大胆。”
“难道他们不知道刘校尉同我的关系?对方来了多少人,有没有报我的名号。”
侍从自地上爬起浑身筛糠一般抖个不停,“着人打听过了,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听说刘校尉己经报了您的官讳,可最后还是被他害了性命。”
对了,那人临走时还报了名,叫袁阳。
范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不是闹怒妻弟的死亡,而是居然有人驳了他的面子。
袁阳,好的很。
范严浑身散发着寒气,“来人,命令全营,给老子抓住这个袁阳。
我要活剐了他,给我的妻弟报仇。
黑虎营全营闻声而动,青州城墙上的烽火,亮如白昼。
(http://www.tianyask.com/book/dt0jPR.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ianyask.com。天涯书库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tiany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