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来犯之敌尽数被诛。
赵琰和身扑到麟妖少年怀里,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颤抖着拂过昏迷少年的脸颊。
“真的是大哥,这怎么可能,大哥还活着。”
随后而至的太后老泪纵横,“炎儿,是我的炎儿。上天垂怜,我的炎儿没死。”
太子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是九弟。
袁阳一旁默默的注视,一瞬间心中的疑问,终于找到了答案。
隆帝身中“龙鳞泣”,须以至亲之血为引。西皇子并非亲生,这药引无疑就是死而复生的九皇子。
云昭公主模糊的双眼望向袁阳,九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袁阳略微思索,根据“岐黄经”记载,有一种毒叫做“逆鳞毒”,须以赤血膏掺毒血喂养……
赵琰一把抓住袁阳双手,“我求你救救他,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对不对?”
袁阳眉头紧锁,“九皇子中毒时日颇深,除非…”
太后寿宴,惊逢巨变。隆帝精神萎靡,急火攻心呕血昏厥。
三更时分,太后持凤印闯入尚书台,命秉笔太监拟懿旨:着太子太傅陆闻元辅佐东宫监国。
寅时三刻,太子在太和殿接过监国金印。
袁阳提及秦映雪,殿前青砖还沾着昨日叛逆尚未洗刷干净的血渍。太子当众撕毁秦映雪通敌案卷宗,命羽林卫即刻前往昭狱放人。
辰时初,昭狱内,秦映雪跪接诏书。
昭狱玄铁门开启的瞬间,袁阳手中药囊被捏爆,石斛碎末混着冷汗从指缝簌簌而落。
“姐”
袁阳的声音微微颤抖。
秦映雪扶着斑驳石壁迈过门槛,残破囚衣下露出锁骨处狰狞烙伤——
玄铁镣铐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刮擦声。
她眯眼望向天际盘旋的苍鹰,被铁水烫伤的右手无意识抚上腰间——那里本该悬着沧州军虎符。
“接着!”太子亲卫凌空掷来的鎏金匣砸起尘土,匣中虎符泛着经年血锈。
秦映雪指尖刚触及符身,袁阳己闪至身侧,雷纹未褪的掌心覆住她腕脉:“气海穴残留三道阴劲,谁封的?”少年瞬间气血上涌。
秦映雪突然踉跄,袁阳瞬移七步接住她坠落的身躯。
他忽然摸到秦映雪腕间新添的刀疤,瞳孔骤缩:“诏狱的狱卒敢对你用刑?!”
“不过是道试药痕。”
秦映雪扯回衣袖,露出小臂密密麻麻的针孔,“西皇子想逼问景王旧部,却不知...”
她突然咳出黑血,溅在袁阳颤抖的指尖。”
“你说里面安全,你骗我!”雷纹暴涨震碎三丈内青砖,“当日就该不听你话,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拉你出来!”
秦映雪染血的指尖抚过他暴起的青筋:“你做的很好,即便我在外面,也做不到似你这般。”
她轻轻拍了拍少年后背,“现在吼完了?背我,姐累了”
良久,袁阳喉结滚动,雷纹在袖中明灭如将熄的炭火。
“沧州离别那日,你让我成山,我想为你遮风挡雨…”
她喘息着抓住袁阳衣襟,冻疮溃烂的掌心在雷纹上烙出血印,“左相,西皇子 ?”
袁身身形微顿牙关紧咬,“跑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暮色中惊起寒鸦,袁阳背脊僵首如铁。
“回沧州”。
若非秦映雪,这京城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午时暴雨骤降,云昭公主赵琰的红鬃马踏碎水洼冲入驿亭。她解下御赐金牌扔给侍卫长:“本宫己请旨督查沧州军务,这是出关文书。”
马车上玄铁笼子露出一角,笼中正是九皇子毒发时穿的中衣。
申时末,太后在慈宁宫召见陆闻元。
檀香遮掩着血腥气,太医正给昏迷的隆帝扎第九针。
“云昭公主,带着九皇子欲同秦将军前往沧州。”陆闻元将密报投入炭盆,“此行前路凶险,要不要下令...”
戌时梆子响,三骑冲出南门。
秦映雪摸出虎符凹槽里的沙粒——这是她当年在玉林关亲手埋下的守城弩图纸存放处的标记。
赵琰突然勒马:“不能走官道,血刃楼不会善罢甘休。”袁阳怀中破碎的玉佩闪过血色,暗卫正将他们的行踪抄送陆闻元案头。
袁阳回头看着赵琰身边的马车:“太后许你带着九皇子?”
云昭公主目光望向秦映雪,“此行只为寻找救治九哥的方法,把他单独放在宫中,我不放心。”
“再说不是有你,我信你,一定能治好他”
秦映雪看着云昭公主,又看了看袁阳,神色不明。
袁阳背起秦映雪走向马车,雷纹透过薄衫烙疼她的旧伤:“等解了赵炎的毒,我要把你锁在北大营。”
“治我这身反骨?”秦映雪苍白的唇擦过他耳际,“二十年前我师父就试过了。”
赵炎的玄铁囚车在旁发出吱呀声响,锁链捆缚的少年亲王蜷缩在药草堆里,脖颈青鳞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袁阳掀开车帘,将三枚银针扎入其风府穴,霜花顺着经络爬满半张面孔。
“赤血藤只能压制毒效,要尽早找到解药。”他抖开药囊露出干枯根茎,叶片上契骨狼图腾的烙痕清晰可见。
“今夜必须跨过黑水河。”
囚车内忽然传来铁链崩裂声,赵琰金瞳乍现,獠牙咬穿束缚带。
袁阳反手甩出淬毒银针钉其百会穴,少年亲王抽搐着呕出冰渣,发间竟混着缕银丝。
“上马!”秦映雪翻身上鞍的刹那。
——青州城头狼烟骤起,十八匹契骨战马冲破吊桥铁索,为首者弯刀上挑着的,赫然是青州邱氏族长头颅!
“啪!”
马鞭破空抽碎余音,秦映雪单手提起囚车缰绳:“小子,当年我师父都不敢命我行事。”
她割袍裹住虎符裂痕,突然扬鞭指向北方雪岭,“黑水河渡口埋着景王战船,我们三个时辰内赶到河道!”
残月攀上鹰嘴崖时,赵炎在颠簸中惊醒。
囚车己换成铺满赤芍的乌篷船,船头云昭公主往毒血中滴入金红药汁,袁阳正尝试解开秦映雪丹田内三道封禁。
“逆鳞毒发作时...”
云昭公主把吊坠塞在赵炎手中,“记得咬住这枚狼牙。”
船尾突传来破浪声,水鬼的鳞爪己攀上船舷。
秦映雪回身甩出船桨,贯穿敌酋咽喉:“沧州!扬帆——”
血色月光下,三十艘蒙冲斗舰撞碎薄雾。
船头战旗的“秦”字被火把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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