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暴雨夜的安魂曲
雨水砸在维多利亚式别墅的彩窗上时,我正用银制裁纸刀划开蜡封的邀请函。烫金字体在壁灯下泛着冷光:「顾辞先生亲启,五月十五日子夜,玫瑰庄园静候。」落款是早己去世三年的钢琴家周明修——或者说,是他的遗产执行人。
作为声名狼藉的前刑警,我现在靠替富人找猫为生。三年前周明修坠海案是我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当时所有证据都指向意外,但他临终前发给我的短信「第七小节有魔鬼」始终像根刺扎在心底。
庄园铁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十二道铜锁同时扣死。穿燕尾服的管家站在台阶上,胸口别着枯萎的白玫瑰:「先生们女士们,主人等候多时。」大厅中央的胡桃木长桌上,七套餐具闪着冷光,每只高脚杯里都漂着朵新鲜的红玫瑰。
「欢迎来到周明修的葬礼。」二楼传来琴弦崩断般的嗓音。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扶着雕花栏杆,无名指根部有钢琴师特有的茧子,「我是他的学生许攸宁,各位都是被老师『邀请』来的吧?」她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投影里跳出周明修的尸检报告——肺部没有海水残留。
右侧穿白大褂的男人突然冷笑:「与其讨论三年前的旧案,不如看看现在。」他推过银色托盘,七张牛皮纸袋上分别写着我们的名字。我的纸袋里掉出张照片:十六岁的我蹲在医院走廊,病床上躺着浑身绷带的少女,床头卡写着「无名氏,车祸重伤」。
玻璃爆裂声盖过了惊呼声。穿风衣的男人破窗而入,怀里抱着染血的琴谱,左脸刀疤从眉骨贯穿到下颌:「我是私家侦探苏妄,周明修的死根本不是意外!」他抖开琴谱,第七小节处用红笔写着「许攸宁的婚戒」——正是三年前葬礼上,我们在礁石堆里找到的那枚。
管家突然抽搐着倒地,唇角溢出黑血,胸前的白玫瑰迅速枯萎。我扯下他的手套,手腕内侧有褪色的条形码纹身——和照片里无名氏少女的一模一样。
第二幕:被篡改的乐谱
厨房飘来焦糊味时,我们在烤箱里发现半张焚烧的乐谱。苏妄从口袋里掏出完整版本,对比后瞳孔骤缩:「有人替换了关键小节!原版《玫瑰安魂曲》第七小节的升C调,被改成了降E调。」
许攸宁突然抓起高脚杯摔在地上,玫瑰汁混着碎玻璃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号:「三年前他逼我在暴雨夜出海,就为了验证这首曲子的『诅咒』!」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有道三指长的疤痕,「船难时他把救生衣塞给我,自己却...」
穿中山装的老者第一次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周明修在找当年的车祸幸存者。」他摸出怀表,表盘内侧贴着张泛黄的报纸:二十年前的连环车祸,七名死者都是音乐学院教授,唯一幸存者陷入昏迷。「我是当年的主治医生,」他看向我,「顾先生,你床头的全家福,是不是少了母亲?」
我突然头痛欲裂,零碎画面涌上来:暴雨中的轿车、副驾驶座上戴珍珠项链的女人、还有仪表盘上反光的琴谱——和苏妄手中的《玫瑰安魂曲》一模一样。
苏妄的刀疤突然渗血,他掀开风衣,腰间别着的不是侦探徽章,而是刑警证件:「三年前我们在周明修书房发现七份档案,关于七起未破的悬案。」他抽出最薄的那份,封皮上写着「顾辞,2003年车祸幸存者」,「每个档案对应的受害者,都在死亡现场留下红玫瑰和琴谱片段。」
许攸宁忽然指着医生尖叫:「你袖口的玫瑰香水味!管家死前接触过你,而红玫瑰浸泡过乌头碱溶液会释放毒气,和管家的死因一致!」医生后退半步,怀表链突然崩断,掉出的不是表芯,而是枚带编号的监狱手环。
第三幕:倒带的记忆
我在阁楼发现周明修的遗物箱,里面有七枚不同年份的婚戒,每枚内侧都刻着琴谱小节。最底层是盘录像带,画面里的男人戴着面具,正在弹奏《玫瑰安魂曲》,手腕内侧的条形码随着琴音明灭——和管家、无名氏少女的一模一样。
「那是人体实验的标记。」苏妄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摘下皮手套,掌心纹着同样的条形码,「二十年前,音乐学院院长联合医药公司,用孤儿做药物实验,车祸死者都是知情者。周明修是实验幸存者,他用《玫瑰安魂曲》的旋律编码,记录每个凶手的罪证。」
我翻开他带来的档案,发现三年前的坠海案现场,除了周明修的琴谱,还有半枚属于我的指纹。许攸宁的疤痕、医生的手环、苏妄的条形码——我们都是当年的实验体,而周明修一首在寻找当年的「07号」实验体,那个在车祸中失去记忆的孩子。
「顾辞,你记起自己是谁了吗?」许攸宁按住我正在发抖的手,她的指尖温度异常冰冷,「当年你母亲是医药公司的研究员,她在车祸前把你推下车,自己却...」她指向录像里面具男人的珍珠项链,和我记忆中母亲的那条一模一样。
医生突然从背后袭击苏妄,金属注射器掉在地上发出脆响:「07号必须死!当年他看到了我的脸!」我本能地闪避,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后颈的条形码——和管家、苏妄的编号连起来,正是《玫瑰安魂曲》的第七小节。
第西幕:第七小节的真相
苏妄在昏迷前按下了录音机,里面是周明修的临终留言:「当七枚婚戒集齐,玫瑰就会凋零。顾辞,你才是当年车祸的唯一幸存者,而我...是你母亲创造的实验体,编号00。」
我颤抖着将七枚婚戒按编号排列,戒指内侧的琴谱拼出完整的《玫瑰安魂曲》。许攸宁忽然笑了,她从香奈儿套装里掏出枪,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没错,周明修是假死,他现在就在监控室看着我们。」她指向墙上的肖像画,画中人的瞳孔正在转动。
地下室传来铁门开启的声音,穿风衣的男人推着轮椅走进来,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微笑——正是本该死去的周明修。他手腕内侧的条形码正在渗出鲜血,每道血痕都对应着管家、医生的死亡时间:「顾辞,你母亲用自己的基因创造了你,又用我的身体做容器,现在该轮到你偿还这份『恩情』了。」
苏妄突然从背后制住许攸宁,他的刑警证件不知何时换成了精神病院手环:「周明修患有严重的多重人格障碍,三年前坠海是00号人格自杀,现在控制身体的是最凶残的『玫瑰杀手』人格。」他扯开周明修的衬衫,心口纹着七朵凋零的玫瑰,每朵都对应着一起悬案。
我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小辞,当玫瑰凋零时,数到第七下心跳...」周明修突然抽搐着倒地,许攸宁的枪掉在地上,她的香奈儿套装下露出病号服,胸前别着的正是我记忆中母亲的珍珠项链。
反转终章:未完成的乐章
警笛声穿透暴雨时,周明修的轮椅下露出半张乐谱,第七小节用鲜血写着新的音符。苏妄捡起我的邀请函,背面不知何时出现一行小字:「顾辞,你口袋里的照片,为什么会有2010年才成立的孤儿院印章?」
我摸出那张「十六岁的自己」的照片,突然发现背景里的护士胸牌写着「许攸宁,2003年入职」——而许攸宁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周明修忽然抬头冲我笑,他的瞳孔颜色变了,是属于00号人格的温柔褐色:「07号,这次的推理,你又输了。」
三个月后,我在精神病院档案室找到真相:所有关于实验体的记录都在2003年终止,而我的档案照片上,贴着周明修童年的照片。院长递给我封信,信封上是母亲的字迹:「小辞,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创造的两个『儿子』应该相遇了。记住,《玫瑰安魂曲》的第七小节,永远少一个音符——就像你们兄弟俩,注定有一个要活在谎言里。」
窗外,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正隔着玻璃弹钢琴,弹的是我从未听过的第八小节。她抬头冲我笑,无名指根部的茧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和周明修临终前的婚戒内侧刻痕,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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