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年之前的他应当来得及避免这种副作用。
可他为何说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你果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云丘冥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由得捋了捋胡子轻笑了一声，“老实说，老夫来这里的本意便是为了那家伙，将它从哪里带出来可耗费了老夫不小的精力，自然不能白白忙活这一场。”
“只不过……既然魔族之人出现在这里，那只能说是天助老夫，你应当知晓如果穿过魔海，更知晓那全知之书究竟放在何处吧？”
“与其将风险赌在这样一个不可控的东西身上，老夫倒是更宁愿做一些前人早就试过可行之事。”
听着他这般好似是恶人话多一般的自言自语，洛梓薇虽然没明白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可她却只觉得……这家伙好像是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他这是……想对自己做些什么？
——
——
“嘭！！！！”
长枪划破宛如迷雾笼罩一般的风沙，将此间的光芒再一次播撒在了这片记忆空间之中。
在不知不觉间，这沙尘暴之中的力量已经被削弱了许多，而损失的那部分也并非凭空消失，而是转移到了君玉菱的身上。
伴随着力量的不断增强，那些“并不属于”她的回忆，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
她能看见自己生活在遥远之前部落之中，每日所接触的人，所看见的事物，每天都会体验到的不同的感觉，她甚至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那种情绪在体内蔓延，直至被心底铭刻。
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更加记住了那位大祭司，那是在记忆的画面之中出现最多的人，也是她一切情绪的由来。
而这位大祭司，既有着银色的长发，在各方面也都与洛梓薇如出一辙，即便这看起来再不可思议，她们也应当就是同一人。
“还真是微妙的感觉。”
君玉菱看着手中的长枪，感受着风暴聚集在体内的那种前所未有的充盈，不由得喃喃道。
“你与孤，在某些程度上竟是那般相似。”
她们同样都曾目视着偌大的世间却内感茫然，她们一样因有着特殊的身份而无法平平淡淡地踏行在平凡的长街上，她们都曾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在何处，她们又是如何挖掘出来，心底那若隐若现的光亮。
直到……她们遇见了那个家伙。
仿佛那些困扰着自己的东西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对方简短而又高效的言语让她们很快就厘清了自己的目标已经方向，纵使前路荆棘丛生，纵使某些事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困难，那么的不可能实现。
可她们，便是在那家伙的引导下想着不可能一步一步踏了出去。
若说她们真的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结局。
即便有着一些不算美好的回忆，她君玉菱终究是成了西幽的一国之主，并且受到了绝大多数西幽子民的拥护，可眼前的这位“自己”呢？
尽管这部分记忆并不完全，可结果终究是君茗将整个西幽的人都变作了沙海异兽，在给予他们永恒生命的同时，也让他们陷入了永久的牢笼之中。
明明都是在那家伙的引导下……
“明明……”
像是感应到了君玉菱心底所想的事情一般，本来已经被巨茧包裹住的君茗，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呢喃。
“明明我……只是不想让她失望……为何最后会……会变成这个样子……”
95.螺旋的悖逆者（五）
当那声话语自黄沙之茧中响起的那一刻，弥漫在二人周围的沙尘暴也终于停了下来。
此刻再看整个西幽之地，已是触目惊心的满目疮痍，不仅仅是遍地的满目疮痍，那些原本在记忆空间中生活的人们，也被那股力量彻底转化成了沙海造物。
看着遍地那般眼熟的沙海异兽，君玉菱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那个逐渐变得支离破碎的黄沙之茧上。
巨大的沙海巨兽已然回到了黄沙之茧的后方，它身上的残躯不断地化作了黄沙，并一点一点地填补回了黄沙之茧的缺口上。
不过，这样做带来的并非是茧蛹的补全，它反而加速了茧蛹的崩解，并在最后爆发出了一阵刺眼的淡金色光芒，这光芒之烈，一时间甚至都盖过了如同小太阳那般的长枪。
而等到一切逐渐平息下来之后，君玉菱眼前的女子，看着倒是更加眼熟了。
灵体几乎觉醒了完全的力量，她虽并无实体却也有自己的模样。
在万年之前，已经活了不知多久的君茗一直维持着她与大祭司最开始相遇时的样子，或许是她并不在意容貌的变化，也或许，她只是想与大祭司一样，无论过去多久也好像什么都不曾改变那般。
可现在。
当她真的意识到，在西幽之中的那几十年来的日子好比是一场梦，她终究不可能走上自己跟大祭司所期望的那条路，她终究是会毁灭一切的罪魁祸首，与大祭司背道而驰……
她有着与君玉菱完全一样的面庞，可黄沙般的色彩取代了原本的那一头艳阳一般的红色，尽管依旧耀眼，却隐隐展露出了那般荒凉，身上那件单薄的衣服既让曼妙的身材展露无余，却也透露出那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孤独。
此刻的君茗睁开了那双淡金里泛着红晕的双眸，眼神中透着一种无法忽略的非凡气质，在身后那只几近沙化的巨兽的衬托下，看上去就像是来自沙漠的公主一般。
“所以，在经过一万年之后，你又打算对谁复仇呢？”
君玉菱看着如今的君茗，不由得喃喃道：“并非是对孤，亦不是对如今身处在西幽之上的子民，更不可能对那些沙海之中的异兽。”
“你……打算彻底放弃所有的幻想，变成名为沙海之灵的灾祸么？”
“可我……本来便是这样的存在。”君茗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沙海巨兽，眼中透露出了几分苦涩，“即便我再努力尝试什么，这一切也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便当做，我是试图将所有东西都毁灭殆尽的祸端——”
只不过，正当君茗这么说的时候，眼前这位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红发女子，却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笑声中并不夹杂什么鄙夷或是轻蔑之类的负面的情绪，笑声的主人，一边看着手中的长枪，一边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似的，没等君茗发话便轻声呢喃道。
“或许，孤已经知晓，孤之所以会牵扯进整件事的原因了。”
在她的话语间，已经吸收了一半力量的长枪，也将君玉菱如今所想要的“真相”，以另一种的形式映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既是几乎完全一样的二人，任凭谁来想她们都不可能毫无瓜葛，可若想细究她们之间的关系，除了已经猜到了些许的洛梓薇之外，便是君玉菱。
“孤的半身。”
“不，或者应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孤才对。”
——
——
不对劲。
当云丘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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