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梦正背对着门翻阅机密档案，动作娴熟迅速，哪里还有白天冒失的样子。
"找什么呢？"李宁玉冷声问。
顾晓梦身体一僵，缓缓转身。就在西目相对的瞬间，她的眼神突然变了——从惊慌到茫然，再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玉姐？"她的声音忽然柔软下来，带着几分怯意，"我...我这是在哪里？"
李宁玉眯起眼睛。面前的人明明是顾晓梦，却判若两人。那双眼睛里没有了白天的张扬，只剩下纯净的困惑。
"你..."
"我是柳漾。"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晓梦又闯祸了吗？"
李宁玉的心猛地一跳。双重人格？这超出了她的预料。职业本能让她迅速权衡利弊——揭发顾晓梦？还是...
"没事。"她最终说，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我送你回去。"
柳漾感激地笑了，那笑容干净得刺眼。李宁玉帮她整理好翻乱的档案，不动声色地记下被查阅的文件编号——全是关于日军密码系统的资料。
这个顾晓梦，或者说柳漾，究竟是什么人？
「请选择孕育模式」机械音在柳漾脑内响起时，她正在为李宁玉整理被血浸透的衬衫。窗外警报声忽远忽近，指尖抚过对方苍白的唇，突然明白那些深夜共破密码时的心跳加速意味着什么。
"用我的记忆做抵押。"她在虚空中写下交易条款，"但要保留关于她的一切。"
档案室的钨丝灯管嗡嗡作响，李宁玉用镊子夹起顾晓梦遗落的珍珠耳环。放大镜下，铂金托座内侧的磨损痕迹呈现规律性刻痕——是微型密码锁的密钥纹路。
"李科长对首饰也这么有研究？"
金生火的声音惊起尘埃，李宁玉不动声色合上掌心。转身时己换上公式化的微笑："处座也来查档案？"
"来看看我们的密码女神。"金生火踱步到她的办公桌前，手指划过昨夜未收的密码本，"听说顾处长的千金给您添麻烦了？"
"新人都需要适应期。"李宁玉注意到他西装翻领沾着淡紫色花粉，那是顾晓梦今天捧着的鸢尾花才有的特殊品种。
金生火突然压低声音："南京来的密令，要彻查机要处内的共党电台。"他递来的文件袋封口处，火漆印章残缺了一角。
这个瞬间，走廊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顾晓梦哼着《夜来香》推门而入，却在看见金生火时瞳孔骤缩。李宁玉敏锐捕捉到她右手小指不自然的抽搐——这是柳漾出现的前兆。
"正好晓梦来了。"金生火笑着招手，"今晚司令部酒会，你陪李科长出席。"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他转身时皮鞋在地面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W-A-T-C-H
当办公室只剩两人，顾晓梦突然踉跄扶住桌角。李宁玉刚要伸手，就被对方反扣住手腕按在墙上。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水味在鼻尖纠缠——早晨是柑橘调，此刻却带着苦艾酒的冷香。
"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顾晓梦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声音像淬毒的匕首，"那个装模作样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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