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烂草就做好了自家饭莱,就疾步往贺家赶。张二狗看着女儿匆忙的背影,心酸的无以复加!
“贺大娘,我来了,有什么事要我做的,你吩咐声!”
烂草尽量表现的很自然,声音里竟还夹着一丝高兴!贺大娘撇了撇嘴,说道:“东西都在厨房,你看着做早饭吧!先说好了,北伢子和同学约好去写生,你没事少在他眼前晃,我和他爸两人的餐食,你给我做精致些!”
“好嘞,贺大娘,你先坐会,我马上就做。如果做的味道不对,你可不能骂我。”
贺大娘又瘪了瘪嘴。这小妮子还惯会掌控人心,从旁边的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在那里一颗一颗的磕着,那瓜子皮就随心的往地下一丢。
“对了,你做好了早食,马上把这家里的地扫一扫,拖一下。这前前后后的院子也要收拾下,家具也要给我用水擦一擦,给我整干净了。”
“好嘞,知道了。”
烂草埋头进了厨房一阵叮叮哐哐。很快就把早食做了出来,原来她做的是一个凉拌黄瓜,另外搞了一个小炒肉。装了两碗米饭放在了桌子上。
“贺大娘,准备吃饭了,贺伯伯呢?”
贺大娘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饭菜,心下一喜,这小样比自己做的饭莱可好看多了,不知味道咋样?眉毛挑了挑,怒斥道:
“一大清早的,你就给我们吃肉?那中午吃什么呀?真不会当家。他们还说你会当家!我呸!也不过如此。”
烂草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任用贺大娘唠叨,在心里狂怒:王八念经!不气不气!
“你贺伯伯还没起床!你站在门口去叫他。”
贺大娘说完就端着碗开始吃饭,烂草跑到贺大娘说的房间门,叮咚咚的敲门:“贺伯伯,起来吃早饭了。”
贺父在里面喃喃的应了一声。烂草飞速的跑去打扫院子,真心不想和这两人呆在一个屋子!
烂草刚拿起扫帚,就听到贺大娘在屋里大喊:“烂草,快来给我倒杯水,噎死我了。一大早吃什么饭,你就不会整点包子,馒头,稀饭什么的!”
烂草无奈地放下扫帚,进屋给贺大娘倒了杯水。贺大娘接过水,喝了一口,又开始挑刺:“这水太烫了,你想烫死我啊!”
烂草强忍着怒火,挤出一丝笑容:“贺大娘,我这就去给您重新倒。”
等烂草把院子打扫完,又开始擦家具。贺父终于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坐在桌前开始吃饭。一小会工夫,饭就见底了,贺大娘又指使烂草给贺父盛饭。烂草端着饭走到桌前,贺大娘伸出腿故意拌了下,烂草一个 踉跄,手一抖,碗就这么砸在地上。
贺父立马大发雷霆:“你这丫头怎么做事的,一点都不小心!”
贺大娘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做事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稳重。”
烂草眼眶泛红,却还是咬着牙道歉:“对不起,贺伯伯,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贺定北背着画具回来了,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
“烂草,平时见你做事挺利索,怎么?是起早了,还是来我家摆谱了!”
烂草心中无名火升起,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贺定北刚说完,贺大娘就赶紧附和:“就是就是,北伢子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来偷懒的。我现在后悔死给你和她定亲!”
贺父也在一旁黑着脸。烂草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顺着贺大娘的话语,解除定亲!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原来是村里的几个小孩在打闹,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贺家的大门,门晃了几下,差点倒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贺定北跑出去把小孩们训了一顿,等他回来,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烂草趁机说:“贺伯伯、贺大娘,我这就重新去盛饭,再把地打扫干净。”贺父哼了一声没说话,贺大娘也不再言语。
贺定北看了烂草一眼,没再指责。烂草快速收拾好地上的碎片,重新盛了饭端给贺父,然后又认真地打扫起屋子。贺定北坐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发现烂草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烂草就这样日复一日的两边劳作,姜成每天都会偷偷地跟着烂草,无论是去贺家,还是她自己家,他的心在滴血。
他想去找烂草,告诉她自己依然爱她,可他没有勇气。一个死人怎敢言,给她未来!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看着她脸上那勉强的笑容。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姜成独自来到了他们曾经一起摘枇杷的地方。月光洒在地上,像是一层银霜。他想起了曾经和烂草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痛的伤。
“烂草,你一定会幸福的,还有半年,我就可以轮回,你等着我。”姜成轻声说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烂草收拾好贺定北家,也信步来到枇杷树下,扯下一根青草缠绕在指尖,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枇杷树假寐!
夜幕深深,月光淡如水,轻轻洒在烂草孤寂的身影上。姜成站在枇杷树上,目光穿过眼前迷蒙的雾气,看见那遥远而近在咫尺熟悉的身影,那个曾经与自己共度生死,如今却疲惫不堪的人儿。
姜成望着抱着双膝坐在地下的烂草,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愧疚、思念、无助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深深知道,自己去世的这五年,对烂草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现在因张叔的手术而欠下的债,更是雪上加霜,还好,贺家一家人的嘴脸坦露无遗,对烂草更是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就没情分,烂草太重情重义,这样也好!以后将钱还了,她至少没有负罪感,只是眼下,苦了她了。
伴随轻风,烂草无数次午夜梦回,她渴望能回到过去,和姜成朝夕相处,一起长大,一起变老,但现实却如冰冷的牢笼,将她牢牢困住。双颊上的泪浅浅划过。
“烂草,也许,只有在梦中,我才能有找你的理由。”姜成喃喃自语,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期盼。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世间的所有痛苦与遗憾都吸入胸膛,然后,缓缓地沉入烂草的梦境。
梦中,他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枇杷树上挂满了枇杷,烂草脸上荡着温暖的笑容,在跳跃着大声叫喊:“姜成哥哥,我要那串,那串更黄!”
“好!就摘那串最黄的给我们烂草!”姜成回以微笑宠溺的回答着,场景里两人开怀大笑,互相嬉戏!到处都是他俩相处过的痕迹。
但这一次,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那么遥不可及。烂草的身影在梦中摇曳,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烂草……”姜成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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