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心累,相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长吁一口气,不仅没能缓解这种症状,甚至开始觉得头晕目眩,胃中首犯恶心。
愈发矫情了。
其实他也有想过,小师妹和师姐也算是朋友吧,但是就算他们之间的羁绊特别深,却无法带动同样深的情感。还是会遏制不住的想“娘亲”。
甚至有想过,竹影和南宫千雪都是小偷......荒谬而无理取闹的想法。
同样的,他也无法理解自己现在对于身边人莫名其妙的情感。对于从前的珠英和湘秋娘么?或许是有较深的爱,才会叫他也拥有过这样一次深刻的痛。
那封信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叫“馥儿”。也只有湘秋娘这样叫过自己。
时间久了,他甚至开始怀疑现在自己是否真的有一个娘亲?可能只是一个梦境,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失去?
怪哉。
还未开春。
迷糊中人又睡去,被子是暖的,心里又有刺骨的寒凉。
月光凝成冰锥扎进眼睑时,他看见血水正顺着门楣往下淌。起初以为是暴雨冲垮了檐角的朱漆,首到那黏稠的液体漫过绣着兰草的软靴——分明是七月流火的天,寒气却顺着趾缝往骨髓里钻。
"奉旨查抄!"
铜锁坠地的脆响在梦境里扭曲成闷雷,金戈相撞声里混着幼妹断弦般的呜咽。
他想要撑起双臂,却见自己的手指正一根根化作灰烬,飘向祠堂方向燃起的冲天火光。母亲素日绾着碧玉簪的发髻散在血泊里,像被暴雨打碎的并蒂莲。
"兄长救我!"
“师兄———!”
竹影混着珠英的惨叫刺破耳膜时,他终于看清廊下悬着的白绫。足足八道,正是家中人头之数。最末那根系着金铃的,分明是他今晨亲手系在妹妹腕间的长命缕。
刀锋破空声里,他看见自己的喉咙被月光割开,喷溅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猩红的算盘珠子。
噼啪砸在青石板上。
“不......”
惊醒时枕上结着薄霜,冷汗浸透的中衣紧贴脊梁。
喉间残存着铁锈味,左手仍死死攥着锦被,指节泛青的纹路恰似祠堂梁柱的裂痕。
更漏声里,檐角铜铃突然疯响,恍惚又是刑场刽子手扬刀时,刀柄红绸猎猎的声响。
“ 不,不是这样的..... ”手指蜷缩又无力的松开,冷汗渍渍在掌,却什么也没抓住。
眼睛没睁开,梦又己经结束了。
不是这样的,抄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可梦里,竟比他亲身经历过的还要真上几分。
一个梦,将他魇住了。
一睁眼,又是一个晚上。
帐外残烛爆了个灯花,屏风上梅枝的影子突然扭曲成白绫,正勒住他尚未褪去冷汗的脖颈。
白绫又化作带着鳞的毒蛇,嘶嘶叫着吞噬眼前所见一切。
他闭眼用额头抵住颤抖的膝盖,试图将那些鳞片想象成佛经里的贝叶纹,可胸腔里分明也有条毒蛇正啃噬着心脏,蛇尾扫过之处皆是抄家那日马蹄踏碎的青砖屑。
“娘......”
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了,相絮好像看到湘秋娘了,那个眉目清秀,素淡笑着、叫他“阿馥”的女人。
大概是原著起作用了吧,或者书中这些人塑造的太过游戏化,自己当时确实是没什么情感的啊,也确乎是个长久冷漠无情的孩子......怎么,会如此难过。
为悲伤找补。
似乎还想再开朗最后一下子,相絮伸出细长的手,对太阳比了个中指。
“傻逼作者,写的什么玩意儿?还有强制悲伤剧情的?”
“亏我还给你冲了三块钱”
“虐粉也不是这样虐的。请永远糊下去吧!”
但他一下熬到了新的天亮,菌丝般的悲痛还是不断植入脑海。怎么都忘不掉。
日影梭梭,他黑色的影子在床上映的削瘦,镜子中的人也越发苍白
这不像是梦了,像个预告。
相絮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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