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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章 自责与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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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给自己施加压力,你己然尽力了。”年版的菲尼克斯与维克托亚相对而坐,他捧起少年的脸,两张相似的面孔额头相抵,鼻尖相触,眸子撞进到抬眼便能撞进那片钴蓝色波涛荡漾的海。

维克托亚眉目低垂,并不与菲尼克斯对视,他现在浑身都不自在,毕竟他从不习惯与人这样亲密接触,可也唯有菲尼克斯能如此近他的身了,不过就一般而言,应该也没有几个人会突破安全社交距离,和人脸对脸开大吧。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再强一些,如果我能早些知道他们的计谋,如果我……”维克特亚面上流露出了几分懊悔与自责,看起来恹恹的,颇有几分厌世之感,他抬眸撞进那片温柔的蓝,菲尼克斯神情温和的看着他,他轻抚着维克托亚的黑发。

“即使是身为神明也永远无法预料人类的下一步动作,更何况我们只是一群凡人呢?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去尽力挽回,去阻止伤亡。”菲尼克斯安慰道,他看着维克托亚略长的黑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我完全可以让希德去……”维克托亚的唇微微抿着,他知道这个办法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是坚决不能启用的,也是他一时想岔了。“抱歉,我不该这么想。”

菲尼克斯神情严肃而庄重的与他对视“维亚,别去想你刚才说的那个办法,答应我,绝不要去用它。”他严厉的制止了维克托亚的想法,他知道如果让希德去监视中东所有人的一言一行,去杜绝犯罪行为的发生的话,那么对于整个中东而言便又是另一场灾难了。届时,只怕是人心惶惶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状态,而维克托亚恐怕也会被称之为暴君,钉上耻辱柱,再不得翻身。

“你不应该这么做。”“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维克托亚很多时候做事的标准都是有些客观而抽象的,他所做一切皆是出于他的客观分析。

中东不应该混乱,中东也需要一个能够整治罪犯的人,于是他站了出来;因为十恶不赦的人应该付出代价,所以他有时依旧杀人;因为能力大的人就要做更多的事,于是他同时守护着中东和魔法界;因为人应该向善,所以他做好事;因为刺客联盟的人们追随他,所以他应该事事做到最好,应该成为道标一样的存在……也不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那么多,就那么固执的闷头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

很多时候他做的事就像是机器人对自己下达的指令一样,客观,公正……这样看的话,他和蝙蝠侠的确很像,有一点非常像——都有些固执。

“我应该更冷静些。”可维克托亚这样喃喃自语着,他一点点剔除了自己的情感,说“还是太情绪化了。”维克托亚曾以为自己能够永远保持冷静,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情绪波动还是太大了些。

“别那么苛责自己。”菲尼克斯叹息着,“我知道,可牺牲了那么多人,也许他们本就不用死。”大概很多亚洲孩子一个很大的通病就是一旦事情搞砸了,无论是否是自己的过错,都会先归咎于自己,即使维克托亚己然转世投胎了,可他仍留有这样的习惯,习惯于责怪自己。

“43.2万人啊……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了,连个波澜都没有,人命还真是轻贱。”维克托亚颓然的倒在床上,用手臂盖住了刺目的灯光,同时也遮住了他的眸子。

将近43万人死在了这次暴动中,他们或是在事件刚发生时迷茫而仓皇的死在家中,又或是在小丑毒气的影响下互相残杀,又或是死于那些罪犯的枪下,又或是在大范围的爆炸中尸骨无存……人生命的分量竟如此的轻,就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去,未曾留下一言半语。

“不是你的过错,不要拿别人的过错去惩罚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可去做又是一回事,思想比之道理更加顽固。”他心知肚明并非自己的过错,可却依旧会为此而自责。

一时之间,室内寂静无声,恍若无人存在。忽得,有人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好似一阵风便吹走了。“我想中东也许需要一个互助会,刺客联盟里在各国高层都有些人脉,由他们提出申请应该可以,至于例会的目的——各国互帮互助,追求和平,提升经济,共同发展,为中东谋求更好的未来。”说这话时,维克托亚略有些停顿。“我希望……这样中东可以变得更好。”

“那我作为阿尔及利亚的代表加入好了。”菲尼克斯对他说对于刺客联盟而言,捧一个国家代表也并不是什么难事,闻言,维克托亚沉默片刻,随后轻飘飘的回了他一句。“会很累的。”“但你己经很累了,不是吗?所以我来帮你吧。”维克托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死,菲尼克斯也并不打扰他。过了一阵,维克托亚的呼吸趋于平稳,面上竟罕见的显出了几分平和,淡化了他的冷淡,这一刻才让人首观的感受到菲尼克斯和他原是同属于一个灵魂的。

菲尼克斯的面容在灯光下变得柔和,半长的黑发如同最上等的丝绸般安静的垂在耳畔,发丝漆黑如墨的色泽越发衬得他面容精致,他睫毛很长,钴蓝色的上挑猫眼,深邃如星海,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眼底的神色温柔又无奈。

“总要偶尔依赖我一下吧,Via.”然而无人回应菲尼克斯叹息,一生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房间里了。“别太傲慢了,Via,要知道你不能救下所有人。”

而本该陷入沉睡的少年在菲尼克斯离开后张开了眼睛。“我会尽我所能去救人。”

敲门声响起,维克托亚起身去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外刚刚回来的杰森,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做些好了。”维克托亚转身就要向厨房走去,却被杰森拉住了,他皱了皱眉。“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闻言,维克托亚微怔,有些意外于杰森的敏感。杰森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好歹咱们也认识六年了吧?要是连你情绪变化都看不出来,也太逊了。”

“是因为中东的事情吧。”杰森转移了话题,“那边的事情闹的还挺大的,我听那的朋友们说的。”杰森坚决不承认是自己主动打听的。

“原来是这样啊。”杰森总觉得维克托亚说得挺意味深长的,但看他神情自若,他疑心是自己多想了。

“你还小,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小孩就做小孩该做的事,别想那么多,中东有什么处理不了,可以叫我帮忙。”杰森揉了揉维克托亚的黑发,手感不错。

“我还是很愿意帮一下我之前的队友的。”杰森指的是他和维克托亚在中东组队出道的那一年。

“行啊,到时候你别嫌我烦就行。”看到杰森拿起桌上剩下的面包叼在嘴里,维克托亚便知道他饿了。他转身去了厨房,杰森好奇的跟了上去,像只好奇的探头探脑的猫猫。

维克托亚也不在意站在一旁观看的杰森,而是动作利落的起锅烧火,倒油,磕出完美的鸡蛋来,翻炒至金黄,撒上些细碎的葱花,如此一道炒鸡蛋便新鲜出锅了。

整个厨房烟雾袅袅,香气西溢。这一刻在杰森的眼中,维克托亚的身形变得高大起来。“哦,天呐,你可真是……太棒了!”杰森当真是难以置信,韦恩家居然出了一个善于做饭的孩子,他尝了一口鸡蛋,喃喃自语道“阿福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维克托亚挑了挑眉,整个人变得鲜活而灵动“It's my pleasure.”

“你一定会喜欢阿福的,阿福做的小甜饼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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