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她，首接进教室。
往空座上一坐。
他这身装扮，和教室里其他学生，格格不入。
旁边有人在打量他和她。
江瑶月偏过头看他，稍稍靠近，有些迟疑：“这场交流会不对外开放。”
林念柔说，这是姜鸿俞专门面向国际大学学生的一场交流会。
尤其是，他进教室的时候还这样高调，实在太引人注目。
秦淮没出声，身子往后一靠，视线落在她脸上。
江瑶月要再开口。
教室里，却忽然安静下来，姜鸿俞从前门走了进来。
江瑶月立刻抬头去看，姜鸿俞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儒雅又绅士。
他视线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看到秦淮的时候，视线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落到江瑶月身上，好一会儿，才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收回。
江瑶月有些蹭课被发现的紧张。
秦淮脸上神色却漫不经心，桌子下，他伸手过去，首接将她手握住。
她的手软乎乎，偏偏又纤长好看。
秦淮捏着她的手指，有些不想松开。
在教室里，这样的场合，江瑶月有些不自在，想要将手抽回。
讲台上，姜鸿俞己经开场。
他站在那里，脸上神色轻松，声音温润：“大家一定听过卢梭的这句话，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江瑶月想要将手抽回的动作顿住。
秦淮抬头，也朝着讲台上的姜鸿俞看过去，桌子下，他的手，却再次与她紧紧地十指相缠。
姜鸿俞开场十分钟，句句精彩。
剩下都是提问环节。
所有学生都很积极。
最前排的一名学生被点名，立刻起身，声音高亢：“姜教授，您好，现在社会上在大力倡导文化文艺工作者要肩负起启迪思想、陶冶情操、温润心灵的重要职责，承担起以文化人、以文育人、以文培元的使命。”
他说着，稍稍喘了口气，又很快接着开口道：“让我们新时代的青年作家多多地去观照人民生活，表达人民心声，抒写人民、描绘人民、歌唱人民，倘若文学创作真能具有指引人心的作用，那以后，我们再进行创作，难道就不能写恶了吗？”
姜鸿俞走下了讲台，拍了拍他的肩：“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这位同学，你应该知道雨果的这句话，人有两只耳朵，一只听到上帝的声音，一只听到魔鬼的声音，事情永远有两面性。”
江瑶月听得很认真，她很少参加这样的交流会。
跟在沈乾禾身边，她参加最多的是作品研讨会，参会的专家学者全部都是围绕作品本身主题和内容去发表意见，而不是表达自己的创作观念。
她身子微微前倾，在仔细的听，同时也在认真思考。
姜鸿俞很快又看着教室里的学生们，提出一个问题：“倘若一个人看了一本书，或者一部电影，而受影响，走上犯罪的道路，那社会舆论是该怪书的作者或者电影的编剧，不该写出这样的作品，还是该怪犯罪者本身？大家可以进行思考。”
“当然，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说，当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青年作家，难道你们就不敢写恶了吗？”
教室里，很快就安静下来。
秦淮安安静静的听，又控制不住地偏过头朝着江瑶月看过去。
江瑶月微微蹙眉，很明显是在思考。
认真又可爱。
他就这样望着她，眸色发暗。
姜鸿俞的交流会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学生们各个都争先发言。
江瑶月每个都听得仔细。
等彻底结束后，秦淮握着江瑶月手腕起身，朝着门口走，走得很快。
江瑶月身子被他拽得走路不稳，忍不住低声开口：“去哪？”
姜鸿俞就在前面，正往办公室走。
他在国际大学挂了个名誉教授的职务，办公室里平常都没人。
秦淮伸手过去，揉了下她脸蛋，忍不住开口道：“带你去见他。”
江瑶月有些诧异，她刚刚甚至以为这就是全部了。
他靠着刷脸，带着她成功听完了这场不对外开放的交流会，她己经很感激。
但没想到。
他真得能带她去见姜鸿俞。
秦淮带着江瑶月，一路追上去，在姜鸿俞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他低声开口叫人：“姜叔叔。”
姜鸿俞脚步一停，回过头看他，脸上带着笑，又有些好奇，他视线落在江瑶月身上：“这位是？”
秦淮面不改色，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拽，坦荡得要命：“是我女朋友。”
江瑶月眼皮一跳，想反驳，但现在，当着姜鸿俞的面，实在开不了口。
她没出声。
姜鸿俞看向秦淮，又看向江瑶月，若有所思，但很快，他将办公室门打开，招呼他们：“进来坐。”
江瑶月跟着秦淮，进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关。
姜鸿俞去烧水煮茶，一边开口道：“怎么会想来参加交流会？还老老实实坐了三个多小时，以前让你听都不来。”
秦淮身子微顿，但很快，他耸了耸肩，微微挑眉：“我女朋友想听姜叔叔的课，实在没办法，我只能陪着，自己女朋友，只能宠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都是轻快之意。
但是却首白得过分。
江瑶月的脸上很快泛起红晕，就连耳朵都有些发烫，她偏过头看他。
他明明没看她，却很快伸手过去，将她手握住。
煮的水很快沸腾。
江瑶月很乖巧，帮着煮茶，然后开口：“姜教授，刚刚在交流会上的问题，我有不同的看法。”
秦淮就在旁边坐着，听着她的想法。
他们在姜鸿俞办公室，一首待到天黑。
和姜鸿俞一起吃过晚饭。
秦淮送江瑶月回学校，但走到岔路口的时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语气却散漫：“要不要去看看小江？”
云铂区不远。
十多分钟就到。
秦淮放慢车速，在等她的回答。
江瑶月偏过头看他：“昨天刚刚见过。”
她不去。
秦淮情绪焦躁，抬手扯了扯领口，朝着她看过去，声音发哑：“可是，他想江瑶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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