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舟。”
“琴舟！”
“琴舟你怎么了？”
看到琴舟脸色苍白，走路不稳的样子，姜芷忆赶紧停下来扶住他，连喊了三声。
琴舟回过神，大口喘着气，逐渐从刚才那股强烈的窒息中缓过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只是心智被潮水般的至极负面情绪影响，而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张牙舞爪的恐惧，大风撞击耳膜的酸胀以及坠楼的失重感。
这还没到身体坠地的那一瞬间……
“我没事。”琴舟深呼吸几次，慢慢首起腰，“快到顶层了……”
“你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姜芷忆打断他。
“休息一下吧。”沈易秋道。
琴舟通过楼道的“窟窿”看向外面，远处的群山之上，天空己经泛起了橙红色。
“可能是太久没运动了，突然这么跑一下，头有些晕。不过现在好多了。”说着，琴舟又继续爬起楼来。
拦不住他，姜芷忆和沈易秋只好跟上。
最后这几层他们没有再跑，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上走。
好巧不巧，当他们到达最顶层时，晨曦恰好刺破云霞，万丈光芒自那金色的圆球迸发。
在这个视野最开阔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瑰丽。
“看到了，日出。”姜芷忆脸上洋溢着幸福。
“真美。”沈易秋不自觉感慨。
他有些感动，眼角甚至渗出泪来，他己经很多年没看到太阳了，更别提日出的瞬间。
琴舟迎着朝阳走向阳台，这是他第一次正视如此圆整且红得透彻的太阳。
他心中蓦地生出一种这辈子没看过一次日出就白活了的感觉。
漫漫长夜过后，新的一天璀璨开启。
仿佛在这阳光之下，没有什么难关是熬不过去的。
尤其是在他体会过濒死的绝望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姜芷忆和沈易秋走到他身边，三人就地坐下，享受着清晨的“日光浴”。
周遭连一点风声都没有，静谧成为了世界的主旋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升得越来越高，见氛围渲染得差不多了，琴舟打破了沉默。
“沈易秋。”
“怎么了？”
琴舟顿了一会儿，看向他的脸，很平静，于是说道：“讲讲你的故事吧。”
沈易秋望着远方，眼睛里分明映着太阳，看起来却是一片灰暗：“那些事，真不怎么好听啊。”
琴舟闭嘴，不再说话，等着他自己开口。
不用多说，琴舟自然懂得，凡事一旦涉及死亡，哪有好听的。
更何况，沈易秋死了七年。
他说过，在自己死亡之后的前一两年，仍是能够看见活人的。
但他却并没有提到自己的女友。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愿望竟是再见女友一面。
这意味着，在这七年里，他的女友或许从来没有来看过他。
哪怕仅仅一次。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极其绝情的人，沈易秋却只是想着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
从他凌晨的这段自述来看，不合理或者说令人费解的地方比比皆是。
而这恰恰勾起了琴舟的好奇心。
他愿意帮助沈易秋，原因一方面是不想再逃避这些诡事，另一方面便是想要与沈易秋聊聊。
良久。
“这得从十年前……或许是十一年前说起。”沈易秋开口道，“不好意思，死了这么多年，记忆有些错乱……让我想想。我边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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