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把话讲清楚。
再想开口时，脑袋己然变成一片浆糊，再也组织不起一句完整的话语。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表白了？
良久，她抬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让人分不清是哭还是笑：“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控制不住地着急，心跳快得像是要爆炸：“那……你的答案……”
“你再完整地问一遍。”
“让我成为你男朋友，好不……”
“好！”
她猛地扑进我的怀中，表情是笑着的，眼里却噙着泪。
动作之快令我猝不及防。
稀里糊涂地表白，稀里糊涂地，她同意了。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我那自以为是的自负和自卑，在这份感情面前，狗屁都不是。
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我悬在半空的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次不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
那几天气温骤降，太阳也不怎么出来，但我总感觉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暖意。
其实确定关系之后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变化不大。
依旧是每天互道早安晚安，分享日常生活。
唯一不同的是，见面之后，我们能牵手了。
说来惭愧，22岁了才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
那手软软的，凉凉的，一旦牵起来就舍不得放开。
那时候真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能一首牵着这个女孩子的手更重要的事了。
春节之后，一次我们在江边散步时，镜水月再一次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这次是正式的。
她对我说，她才刚上大一，她父母实际上并不是很着急她的终身大事。
请这顿饭，意义更多在于感谢我前段时间对奶奶的照顾。
再者，由于他们从一开始认为我是镜水月的男朋友，所以这顿饭更显得非请不可。
这在他们看来只是简单邀请我过去吃一顿饭，但我的内心却并不这样想。
“这是不是相当于见家长了？”我问。
“不是早就见过了吗，在医院相处了半个多月呢。”她笑我。
“那不一样……这次是正式的。”
“不就吃一顿饭而己嘛，紧张了？”
“去女朋友家啊，怎么可能不紧张，这个世界不存在这时候还心静如水的男人。”
“你字典里不是没有‘紧张’这两个字嘛。”
“……现在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是喜欢你软考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大笑着，嘴里面的棒棒糖都快叼不稳。
我从她嘴里面拿出那根棒棒糖，闻到一股荔枝味：“不要笑我了，太过在意才会紧张嘛。”
“别紧张。”她的手伸过来与我十指相扣，“我爸妈跟我聊过了，他们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说完，她面向我，在我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我也认为。”
原来，女孩子的嘴巴也是软软的。
还带着点湿热。
嗯，荔枝味的。
……
定好日子后，我们买好礼品前往她家。
叔叔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着，我们想要去帮忙却被赶了出来。
奶奶在沙发上歇息，看见我们来了，乐呵呵地把我们招呼过去。
她好像特爱和我聊天，话匣一打开就有说不完的话。
我也同样很喜欢和奶奶聊天，天南地北无话不说，这让我感到很放松。
原本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间就被奶奶柔和的声音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聊着聊着，饭也做好了，满满一桌子菜，令人应接不暇。
光闻味就能让人下三碗米饭。
当然，我不是很敢那么狼吞虎咽。
不知为何，在我印象中，见家长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一些问题不需要脑补就自动浮现了出来。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你为什么喜欢我们女儿？”
……
可是，以上那些，在镜水月家，完全没有发生。
阿姨问的是饭菜合不合胃口，叔叔问的是喝米酒还是葡萄酒。
奶奶什么都不问，一个劲地往我碗里夹菜让我多吃点。
亲切得像在自己家一样。
一顿饭下来，他们没有让我感到丝毫压力。
我真吃了三碗大米饭，吃得满面红光。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烤火边看电视。
奶奶拉起我的手，又拉起镜水月的手，将我俩的手放到一起。
她说：“我老了，这辈子不再有什么念想，就盼着小月能够幸福。”
镜水月又把自己另一只手覆到奶奶手背上，眼睛望着我说：“我一定能够幸福的。”
我向她微笑，那一刻，心中涌起无尽的坚定。
暗暗发下毒誓，要是我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就应当承受千刀万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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