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的闷响让我浑身紧绷,师父手中的符纸无风自动。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墙头突然探出一个熟悉的脑袋——洛之寒那张俊俏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小师姐!是我!"他压低声音喊道,随即笨拙地从墙头摔了下来,发出一声痛呼。
师父收起符纸,无奈地摇头:"臭小子,大半夜的翻什么墙?"
洛之寒揉着屁股爬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我:"放妻书,我爹己经盖了印。"
我接过锦囊,借着月光看清里面的文书,惊讶地抬头:"肃王爷同意了?"
"何止同意,"洛之寒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他老人家早就看出我们是假成亲了。"他模仿着肃王爷威严的声调,"'那丫头眼里根本没有你,倒是看北安王的眼神,跟当年她外婆看庞宴时一模一样'。"
我脸颊发烫,师父却突然正色:"肃王爷真的肯放人?"
洛之寒点头:"他说小师姐的性子与她外婆如出一辙——"他故意拖长声调,"'天不怕地不怕,专做离经叛道的事'。"
师父若有所思地捋着胡须,突然问道:"肃王还说了什么?"
"他说..."洛之寒突然压低声音,"皇帝最近翻查先帝起居注,怀疑先帝驾崩与玄门有关。"
师父手中的茶杯"咔"地裂开一道细纹。我从未见过师父这般失态,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先帝驾崩己是八前的事,若皇帝真将此事与玄门联系起来...
"师父,我想跟你们一起回齐台山。"洛之寒突然说道,打断了我的思绪。他难得露出正经神色,"但我又放心不下我爹。陛下最近对宗室也多有猜忌..."
师父沉吟片刻,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留在京城反而更好。为师在城南有间古董铺子,正好缺个掌柜。"
"古董铺子?"我和洛之寒异口同声。
师父得意地捋着胡子:"玄门总要有些营生。那铺子明面上做古董买卖,实则是消息集散地。之寒留在京城,既能照应肃王,又能为我们传递消息。"
洛之寒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我想跟小师姐学符咒..."
"等你把铺子经营好了,为师亲自教你御剑术。"师父拍拍他肩膀,转向我,"安安,去把阿姐叫来,我们得重新规划路线。"
我正要起身,院门突然被轻轻叩响。三长两短,是凌青川与我们的暗号。
师父示意洛之寒躲到假山后,才去开门。凌青川闪身而入,墨蓝色锦袍上沾着夜露。他目光扫过院落,在看到我的瞬间明显松了口气。
"宫里情况如何?"师父低声问。
凌青川摇头, "陛下命我暂管大理寺,实则是想借我之手调查玄门。驰霁被软禁在府,门口有禁军把守。"
我心头一紧:"阿姐知道吗?"
"暂时瞒着她。"凌青川看向师父,"前辈,你们必须尽快离开。陛下今日召见了钦天监,询问'万灵之主'的传说。"
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凌青川走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安安,明日一早就走。"
"我不走。"我抓住他的手腕,"我能听懂动物说话,可以帮你打探消息..."
"胡闹!"凌青川突然厉声喝道,吓得我一哆嗦。他从未对我如此严厉,"你知道陛下己经怀疑先帝之死与玄门有关吗?若他发现你的能力,会怎么想?"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师父轻叹一声,拉着洛之寒悄悄退出了院子。
月光下,凌青川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他深吸一口气,放柔声音:"安安,听话。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立刻去齐台山找你。"
"可万一..."
"没有万一。"他打断我,突然将我拥入怀中。我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那么快,那么乱,"我不能承受任何失去你的可能。"
他的唇压下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力度。我尝到他唇间淡淡的血腥味,不知是他咬破了哪里。这个吻不像往日温柔,而是充满了绝望的占有欲,仿佛要把我刻进骨血里。
"凌青川..."我喘息着推开他,"让我留下,我保证不会冒险..."
"不行!"他双手捧住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陛下己经怀疑玄门用邪术控制朝臣。今早英国公在狱中暴毙,死状诡异,有人在他牢房发现了符纸灰烬。"
我倒吸一口冷气:"是栽赃!"
"我知道。"凌青川苦笑,"但陛下不会信。现在大理寺的案卷里,己经将你阿姐为驰霁疗伤用的药草记录为'蛊毒',将你画的安神符说成'控心符'。"
我浑身发冷。原来局势己经危险到这种地步,难怪驰霁要传信警告我们。
凌青川将自己一首随身佩戴的青玉玉佩递给我,“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她说如果我遇到心悦的人就送给她。”凌青川将玉佩塞进我的手里,“我一定会去找你!”
我握紧玉佩,突然意识到这是真正的告别。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凌青川,你保证会来找我。"
他凝视着我,眼中的情绪如深海漩涡:"我保证。"拇指擦去我的泪水,"等春风吹开百花,我一定站在齐台山门前。"
远处传来打更声,凌青川身体一僵:"我得走了,巡夜的禁军很快会经过这里。"他最后吻了吻我的额头,"收拾好东西,明日不要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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