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两个壮汉抬至一个明亮的大堂,堂上一张交椅上还铺着一张黑熊皮。
“大当家,就是这个姑娘,你验验货。”那两个壮汉将我扔到地上,粗声粗气道。
“都说了我是姑娘了,却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踢到半搭在脚上的绳子,扔掉手中反握的绳子,转身站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交椅上。
面前的两个壮汉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我朝那两人扬扬眉挑逗道,“要不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呢?”
两个壮汉突然反应过来,上前就要抓我的手臂,我伸腿挑起一只凳子,朝对面飞去,壮汉伸手,一掌劈烂,我惊呼起身,跳到椅背后面。
“住手!”大当家的及时开口,声音粗犷有力。面前的二人及时止住了步子,我挑衅扬了扬眉,转头朝大当家看去。
只见那山寨大当家,身材魁梧壮硕,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小山。一张宽阔的脸庞上,浓眉如墨,肆意张扬地斜飞入鬓,眉下那对铜铃般的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令人胆寒的威严与狠厉。高挺且宽阔的鼻梁下,是一张宽厚的嘴唇,此刻正叼着一根粗壮的草茎,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满脸的络腮胡肆意生长,如同杂乱的荆棘,将他的下巴和两腮包裹得严严实实,给本就粗犷的面容更添几分不羁。
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粗布麻衣,布料粗糙,却被他结实的肌肉撑得紧绷,领口大大敞开,露出浓密胸毛和一道从肩头蜿蜒至胸口的狰狞伤疤,那是他过往厮杀的勋章。下身搭配一条肥大的黑色长裤,用一根粗麻绳随意束着,裤脚挽至膝盖,露出满是黑毛、肌肉虬结的小腿。
腰间围着一条宽大的兽皮腰带,上面悬挂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刀鞘上刻满奇异纹路,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脚上蹬着一双破旧的黑色皮靴,靴面上划痕交错,靴筒处还沾着斑驳的泥渍,一看便是历经无数奔波与战斗。
他头上裹着一块黑色头巾,几缕乱发从头巾缝隙中钻出,在风中肆意飞舞,整个人就像从山林间呼啸而出的猛兽,散发着令人畏惧又难以忽视的气场。
他见我看来,眼神里满是惊艳和猥琐,宽厚的嘴唇张大,那草茎随即掉在地上,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吸了吸将要流出来的口水,“小美人,小美人!”
我胃里一阵恶心翻涌而来,忙往身后撤了两步。
堂里的两个壮汉看到自家大当家的流着口水朝我走去,戏谑的看了我一眼,赶紧退了下去。
“小美人!真的是个小美人!”那大当家伸着两只熊掌般的手就朝我袭来。
“风紧,扯呼?”我一边后退一边抱拳道。
那大当家突然愣在当场,“并肩子,莫慌!”随即瞪大眼睛接话道。
我轻呼一口气,“哪路山头?”
“虎杖山上,替天行道!”大当家单手叉腰道。
“瓢把子贵姓?”我稍缓片刻,向前走一步道。
“刘字当头,义字当先。”大当家也向我走了一步道。
“啃草不?”我继续道。
“亮青子前不啃草!”大当家摆摆手道。
“插签了没?”我点头,又问道。
“早扫过堂子,鹰爪孙没影!”大当家又向前一步,低声道。
“那今晚吃大户!”我笑着接话道。
“并肩子上,扯呼平分!”大当家抱拳憨厚笑着道。
我轻吐出一口气,这关算是过了。
“不知小美人,是如何知道我们道上的行话的?”大当家对我正色道。
“青龙寨,史奎,是我男人。”我抱拳轻啜,开始胡说八道。
“啊?嫂夫人是何时流落到此的?”那大当家立刻收敛起自己猥琐的表情和态度,对我毕恭毕敬道。
“一年多前,我们本来好好地在那寨子里生活着,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安稳自在。谁能想到,那狠心的官府突然就派人来收缴我们的寨子。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就像一群恶狼闯进了羊群。我家男人为了留住我的性命,拼命抵抗,杀出了一条血路,我逃了出来,但弟兄们都……”
“后来啊,我一路辗转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可这京城也不好混啊,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呢?最后只能委身于一大户人家做丫鬟。本以为日子能这样慢慢过下去,可谁能料到,今日竟然又被你们掳上了山!”
此刻,我装模作样地爬到交椅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大当家在下面被我哭得团团乱转,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他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又在原地踱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嫂夫人,是在下的错,是在下的错,嫂夫人切莫伤了身啊!”
我在交椅上偷偷看了一眼大当家,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若你……若你将我那两个兄弟放回去,我留在这山寨陪着大当家也是顶好的!”我朝那大当家抛了个媚眼,那眼神里仿佛带着无尽的风情,娇声说道。
大当家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惊喜。“啊?这样,这样当然是好了,我这里正好缺嫂夫人这样的小美人呢!”他心花怒放,高兴得手舞足蹈的,伸开手就朝我扑来。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赶紧低头,身子灵巧一转,轻松躲开了他的身子。
我双手抱在胸前,装作一副生气又无奈的样子说道:“你们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不如你先放了我那两个兄弟,我就踏踏实实的留在你身边。”我咬着手指,故意表现出一种很纠结的神情,嗔怪道。
“好!好!我这就让兄弟们把那两麻杆子送下山!”大当家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都没来得及细想我这话里有几分真假,就想喊人去放了凌青川和洛之寒。
“大当家,你该不会被这狐狸精的几句话就糊弄住吧!”一个娇媚的声音突然从堂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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