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拼图缺了几块。“李凡突然接口，他想起了自己偶尔会做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梦。
王浩点点头，紫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赞许：“正是如此。现在，喝下星尘，我们没时间了。“他推过小瓶，瓶中的液体在晃动中泛起奇异的波纹，如同水银般粘稠。
李凡深吸一口气，拔开瓶塞。一股类似薄荷混合金属的气味钻入鼻腔，让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窗外，树影的晃动更加剧烈了，几片枯叶啪嗒啪嗒地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警告。
他仰头一饮而尽。液体入口冰凉刺骨，如同吞下一口液态氮，却在滑入喉咙的瞬间化作滚烫的洪流。李凡痛苦地弯下腰，感觉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血管中穿行。掌心的雪花印记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将整个房间染成了深海般的颜色。
书架上的书本开始无风自动，书页哗啦啦地翻动；桌上的钢笔悬浮起来，墨水滴在空中形成诡异的漩涡；墙上的挂钟指针疯狂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机械声。
“控制它！“王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想象一个容器，把能量装进去！“
李凡咬紧牙关，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冰做的盒子。渐渐地，失控的能量开始回流，蓝光收敛成掌心的一团稳定光球。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房间里的所有物体都漂浮在离地半米的空中。
王浩吹了声口哨，轻轻打了个响指。所有物体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然后齐齐落回原位，连一滴墨水都没有洒出来。
“令人印象深刻，“王浩难得地露出微笑，“我第一次喝星尘时，只让一支铅笔飘了十厘米。“
“现在，试着改变这本书的内容。“王浩从架上取下一本普通的小说，摊开在桌上。
“怎么改变？“
“想象书页上的文字在移动，变成你想看到的内容。“王浩退后一步，“记住，在这里，现实比任何地方都更接近梦境。“
李凡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在书页上。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随着他掌心越来越热，书页上的文字真的开始蠕动、重组，最终形成完全不同的段落——正是李凡脑海中想象的一个故事。
“天啊...“他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很好。“王浩点点头，“现在试试这个。“他从桌上拿起一个金属镇纸，“让它漂浮，然后改变它的形状。“
有了之前的经验，李凡这次更快进入了状态。镇纸缓缓升起，在半空中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一只精致的金属蝴蝶，翅膀上纹路与他掌心的雪花印记一模一样。
王浩的呼吸明显加快了：“这太不可思议了...通常新手需要数周才能做到物质重组...“
就在这时，古籍室的温度突然下降，李凡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书架上的书本开始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王浩脸色大变，迅速从桌下抽出一把刻满符文的短剑。
“它们找到这里了。“他压低声音，“李凡，无论发生什么，不要使用能力！那会像灯塔一样指引它们！“
古籍室的灯光开始闪烁，阴影在墙角蠕动，逐渐形形。李凡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耳边响起无数窃窃私语，却听不懂在说什么。掌心的印记灼痛难忍，蓝光不受控制地向外扩散。
“控制住！“王浩厉声道，同时用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轨迹，“回忆现实中的事物，具体的事物！“
李凡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想象出租屋里的泡面、办公室的电脑、街角的豆浆摊...掌心的光芒稍微减弱了一些，但耳边低语声却越来越大。
王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粉末撒向空中，粉末在空中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他抓住李凡的手臂：“跟我念——'此为真实，彼为虚幻'！“
“此为真实，彼为虚幻！“李凡跟着喊道。
银色屏障发出耀眼的光芒，阴影中的人形发出刺耳的尖叫，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温度开始回升，书本停止了骚动。几秒钟后，古籍室恢复了平静，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
“它们...走了？“李凡颤抖着问。
“暂时。“王浩收起短剑，额头渗出冷汗，“屏障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我们必须抓紧。“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皮质封面的古书，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个与李凡掌心极为相似的雪花图案。“这是'门之印记'，清醒梦行者的标志。每个人的形态略有不同，但核心结构一致。“
李凡凑近看，发现书页上的图案确实与自己掌心的几乎相同，只是细节上有些微差别。“这是什么意思？“
“意味着你是一名'清醒梦境行者'，能够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保持意识，并改变那里的规则。“王浩翻到下一页，上面画着天空裂缝的图案，“这道裂缝是'帷幕'的破损处，分隔我们世界与'彼方'的屏障正在瓦解。“
“'彼方'？那是什么地方？“
王浩摇摇头：“没人真正知道。可能是平行宇宙，可能是集体潜意识海洋，也可能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我们只知道那里有'海克斯和亚克斯人'，它们渴望穿过裂缝进入我们的世界。“
李凡想起梦中王浩的警告：“它们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清醒梦境行者的能力对它们而言既是威胁也是士兵。“王浩合上书，“一个成熟的清醒梦境行者可以修复裂缝，也可以扩大它。而新觉醒的行者...能量波动特别强烈，就像黑暗中的火炬。“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刮擦玻璃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王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走到窗边，小心地拉开一点窗帘。月光下，图书馆外的树影间有几个蓝光人影在游荡。
“该死，它们包围了这里。“王浩低声咒骂，“我们得换地方了。“
他快步回到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城市地图铺开。地图上有几个地点用红笔圈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这座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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