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心头一震。在偏史记载中,关羽的女儿本该在成都安全无虞,但此刻她却带着亲卫出现在这里!这个梦境世界的走向,似乎与他所知的历史出现了偏差。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铁锈、汗水和血腥的味道格外刺鼻。远处,隐约可闻追兵的号角声随风飘来,像催命的丧钟。
“上马!“李凡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我带你们抄近道去麦城!“
关银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决然。她抓住李凡的手,一个漂亮的翻身跃上马背,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姐妹们,跟上李大哥!“她回头对女兵们喊道,声音清越如金戈交鸣。
李凡一夹马腹,乌云踏雪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庭院。关银屏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有几缕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关羽,等我!“他在心中呐喊,马蹄声如雷,踏碎了江陵城暮色的宁静。
王伯仰望着马背上的年轻主人,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抽动。老人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马鞍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浑浊的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顺着深深的法令纹滑落,在下巴花白的胡须上留下晶莹的痕迹。
“少爷...“老人声音嘶哑,喉结上下滚动,“您自小...自小就是老奴一手带大的。若是...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他说到这里突然哽住,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再也说不下去。
李凡心头一热,俯身握住老人青筋凸起的手。他能感受到那粗糙掌心中传来的颤抖,以及常年劳作的厚茧。阳光从侧面照来,将老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映照得格外深刻。
“王伯放心,“李凡轻声说道,拇指轻轻着老人手背,“您忘了?去年冬猎时那头老虎都没能伤我分毫。“他故意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嘴角却因想到即将面对的险境而略显僵硬。
老管家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袖口的补丁蹭红了眼角:“可这次不一样!东吴的狼崽子们...“
“驾!“
李凡不等老人说完,双腿一夹马腹。“乌云踏雪“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声响。马鬃在阳光下泛着乌黑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绸缎般随风飘扬。
“开城门!让我们出去!“
李凡的喝声在城门洞中回荡。守城的士兵们慌忙推开沉重的城门,铁制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个年轻士兵扶着歪斜的头盔跑来,铠甲上的鳞片随着跑动哗啦作响。
“李少爷!“士兵仰头喊道,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您这是要带凤小姐她们去哪?城外全是东吴的探子!“
关银屏在马背上挺首腰背,染血的枪尖斜指地面:“少废话!耽误了军情,你担待得起吗?“她声音清冷如刀,眼中寒光让那士兵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城门终于完全打开,城外荒芜的官道映入眼帘。枯黄的野草在风中起伏,远处几棵光秃秃的槐树上,几只乌鸦被马蹄声惊起,“嘎嘎“叫着飞向灰蒙蒙的天空。
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细小的雪粒,打在脸上如针扎般刺痛。李凡却感到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这具身体仿佛有自己的记忆——肌肉自动调整着重心,双腿自然地马腹,甚至连握缰的力度都恰到好处。
“走!“
随着一声暴喝,三百余骑如雷霆般冲出城门。马蹄铁撞击木板桥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护城河上的浮桥都在剧烈震颤。李凡余光瞥见城墙上的旌旗在朔风中疯狂翻卷,那面褪了色的“汉“字大旗被狂风撕扯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哀鸣。
关银屏的三百亲卫如影随形,这些身经百战的女兵们默契地分成三列纵队,马蹄声整齐得如同战鼓擂动。少女将军策马紧贴在他右侧,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缰绳,指节泛白。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杏眼中跳动着焦虑的火光:“李大哥,父亲他们究竟在哪个方向?“
李凡猛地勒住缰绳,乌云踏雪前蹄腾空,在急速停止中扬起一片尘土。他眯起眼睛,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一缕狼烟正扭曲着升上铅灰色的天空,像一条垂死的黑龙。
“那边!“他长剑出鞘,寒光首指狼烟方向,“看到那烟柱了吗?距离不超过三十里!“
关银屏顺着剑尖望去,瞳孔骤然收缩:“是父亲的求援信号!“她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嘶鸣,“姐妹们,全速前进!“
李凡却突然横剑拦住她:“等等!“他耳朵微动,捕捉到风中异常的声响——那是金属轻微碰撞的叮当声,还有压抑的呼吸。
几乎同时,前方百步处的枯草丛不自然地晃动,几片枯叶诡异地打着旋儿飘落。李凡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多年习武的身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右手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左手己经按在了鞍旁的铁胎弓上。
“有埋伏!散开!“
话音未落,三十步外的灌木丛中突然暴起十余道黑影。弓弦震动声如蜂群嗡鸣,十余支羽箭撕裂空气呼啸而来!
“举盾!“关银屏的喝声清脆如裂帛。
女兵们反应极快,最前排的骑士齐刷刷举起包铁木盾。“哆哆哆“的闷响连成一片,几支漏网之箭擦着李凡的脸颊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
“东吴的伏兵!“李凡怒吼一声,铁胎弓己经拉成满月。弓弦震颤间,三支雕翎箭连珠射出,远处顿时传来三声惨叫。
关银屏更是不甘示弱,她纤腰一拧,竟然站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少女的身姿在风中舒展如柳,箭出如流星,正中一名正要投掷短矛的敌兵咽喉。
“杀过去!“李凡长剑向前一指,乌云踏雪如黑色闪电般窜出。他俯身避开一支冷箭,长剑横扫,将一名刚从草丛中跃起的刀盾手拦腰斩断。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脸上,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战斗在瞬间爆发。女兵们分成三队,一队继续箭雨压制,两队左右包抄。她们的战术配合精妙绝伦,显然久经战阵。李凡看到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兵被长枪刺中肩膀,却咬牙折断枪杆,反手一刀割开了敌人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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