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半封闭的驾驶舱内，头上戴着流线型的神经连接头盔，眼前是闪烁着数据流的透明显示屏。周围上百个相同的座位排列整齐，每个座位上都有一名玩家沉浸在虚拟世界中。
李凡的意识如同从深海浮出水面，眼前的全息显示屏正闪烁着蓝绿色的数据流。他眨了眨眼，感受到后颈处传来轻微的刺痛——那是神经连接插针正在断开连接的感觉。
【系统提示：意识同步率98.7%，本次在线时长6小时42分钟】
【警告：检测到肾上腺素水平异常升高，建议休息】
“凡少，今天战绩怎么样？“
技术员小李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同时一杯冒着冷气的橙汁被递到面前。李凡注意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沿着曲线缓缓下滑，在杯底汇成一小滩水渍。他伸手接过，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指尖立刻沾上了冰霜融化后的湿意。
“别提了，“李凡摘下头盔，金属卡扣发出“咔嗒“的轻响。他啜饮一口橙汁，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带着一丝微妙的苦涩——这是现实世界中从未尝过的复杂味道。“嬴政那混蛋己经彻底收服了项羽刘邦他们，我们这边刘彻和刘秀还在闹，今天连输三局。“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听到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这个身体的肌肉记忆异常清晰——右肩胛处有一块紧绷的肌肉，是长期保持战斗姿势留下的痕迹；左手腕转动时会有一丝滞涩感，源自上周游戏中格挡时留下的虚拟损伤。
“需要调整一下神经敏感度吗？“小李调出全息控制面板，淡蓝色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波纹。面板上跳动着数十个参数：【痛觉感知65%】【情感反馈83%】【记忆留存91%】...“连续三场高强度对战可能会造成意识疲劳，特别是长坂坡那场，系统检测到您的杏仁核活动异常活跃。“
李凡摇摇头，站起身时感受到大腿肌肉的轻微颤抖。这个身体比现实中的自己强壮太多——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块肌肉的走向，每一次呼吸时肋骨的扩张，甚至能听到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这种掌控感令人着迷。
“不必，我休息一会就好。“
休息区的落地窗像一块巨大的透明晶体，将整个海州市的夜景尽收眼底。李凡将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指尖立刻蒙上一层白雾。窗外的城市仿佛一个发光的有机体——悬浮列车拖着蓝色离子尾焰在高楼间穿梭；全息广告牌上的虚拟偶像正在变换造型，霓虹光影在她身上流转；远处港口，数百个集装箱被机械臂精准抓取，在空中划出优雅的抛物线。
“凡哥！“
那声音像一串银铃坠入清泉，从背后传来时带着微微的喘息。李凡转身的瞬间，一阵熟悉的栀子花香先于视觉抵达——那种介于清甜与醇厚之间的芬芳，总让他想起孤儿院后院那株每年五月盛放的老栀子。
王清儿站在三步之外，午后的阳光穿过全景落地窗，为她白色连衣裙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她的黑发没有束起，如瀑般垂落至腰间，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在阳光下泛着深蓝色的光泽。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虹膜边缘有一圈极淡的金色光晕，这是长期使用神经增强器的痕迹，此刻在光线折射下，宛如盛满了揉碎的星光。
“清儿。“李凡张开双臂时，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指环正闪着微光。这是他们去年在“烽火战线“的七夕活动中赢得的限定道具，内侧刻着两人的游戏ID。
王清儿几乎是跳进他怀里的，发丝扫过脸颊时带着静电的轻微刺痛。李凡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的震动：“测试中心的空调又坏了？你后背都湿透了。“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拂过他耳垂，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是实验室常备的那种提神糖，含维生素B12的蓝色款。
“刚打完三场长坂坡。“李凡收紧手臂，手掌贴在她后背的蝴蝶骨上。透过单薄的衣料，他能摸到那道五厘米长的凸起——十西岁那年，王清儿为他挡下过一块坠落的玻璃。现实中的她也有完全一样的疤痕。
王清儿突然踮起脚尖，鼻尖蹭过他的喉结：“唔...还有模拟血浆的锈味。“她皱鼻子的样子让右脸颊浮现一个小酒窝，“快去洗澡，我的首席测试官大人。“推开的力度很轻，但指尖在他胸前画圈时，指甲不经意刮过某个敏感点，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清儿我们一起洗？“李凡勾住她一缕发丝缠绕在指间，发质比现实中更粗硬些——这个世界里的她经常熬夜调试设备，发梢有些分叉。
“想得美。“王清儿突然贴近，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廓，“我三小时前刚做过体感校准，皮肤电阻值不能有波动...“声音渐弱成气音，温热的吐息钻进耳道，让他脊椎窜过一道电流。后退时她故意踩了他的脚趾，棉袜底下的脚趾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李凡望着她走向休息室的背影，连衣裙的收腰设计勾勒出流畅的脊柱曲线。在迈第三步时她突然回头，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然后朝他所在的方向虚划——这是他们十二岁在孤儿院发明的秘密手势，意思是“等你“。
浴室的智能镜面在他踏入时自动亮起，显示出一排身体数据：【体表温度38.2℃】【肌肉疲劳度67%】【近期伤痕记录：2处】。水流从天花板上的纳米喷孔倾泻而下，形成无数道螺旋状的水帘，温度恰到好处地维持在41℃——系统总是能记住王清儿喜欢的温度。
李凡低头查看左肩的伤痕，十厘米长的刀疤呈现出不健康的紫红色。手指抚过时，全息投影立刻弹出说明：【公元前207年巨鹿之战，项羽专属剧情，伤害等级A】。右肋的圆形烧伤则标注着【公元208年赤壁之战，周瑜火攻事件】。这些伤痕摸起来有真实的凹凸感，新生的嫩粉色的组织比周围皮肤更敏感，在水流冲击下会产生细微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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