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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章(人物志) 烽栖 终文二

小说: 愿许佳人岁岁平   作者:自许非自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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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想写完这一段人物志,可却总是少一点,马上结束了,大概还有三两章,交代李寒宣为何后面又要去武都的原因,当然也有一段和烽栖的快乐日子,几十年呢。)

血色残阳将断崖染成赭红,文平单薄的身影在罡风中摇晃,一手插进岩缝才勉强维持平衡。他身后三百里焦土上,最后一道护山大阵正在分崩离析。

李寒宣奄奄一息。

吴昊生死无踪。

烽栖沦为炼血器皿。

看着远祖手提那幽裙女落到王浩身前。

"道心蒙尘,终究难成气候。"远祖讹蜮将幽裙女子轻掷在地。

这头远祖讹蜮轻而易举地便感知到王浩的心声。是他们一族天生的神通。

“怎么?你还心存怜悯?不肯杀掉你这所谓的师弟。”

王浩像一尊石像般站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他并非毫无情感。山头千百条山路,他曾与这个师弟走过千百次,记得当初李寒宣见他修行道路停滞不前,便将门中供奉分了一半给自己。

那一日,王浩看着手中瓶盏中的丹药沉默许久。他能听见人心,自然知道那份真忱不可能改变。

烽栖看着奄奄一息,早己说不出半句话的李寒宣,蓦然心疼。似有愧疚。

“抱歉,这一次护不住你了。”

李寒宣疯了一般摇头。他想说。

“是我连累你。”但怎么都说不出口,下颚破碎,他早己经讲不出什么话来。

远祖讹蜮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他毛绒复耳抽动,旋即一阵怪笑,“小姑娘,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不是很痛苦?”

李寒宣一愣。一只毒须立刻扎入他的腹部,封闭他的五感,他的瞳孔逐渐涣散。脸朝大地。

远祖讹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浩,他最终还是出手了。

“怎么?怕他走时有所牵挂?”

“不过也无所谓了。”远祖讹蜮看了一眼烽栖,“今日破开青葛老道的束缚,再得生擒一头血脉醇厚的大明孔雀,真是天佑我族。”

讹蜮背后九重骨轮嗡鸣骤歇,崖底血海竟无风起浪。这位上古大能忽然捻起烽栖染血的尾翎,任其在天道枷锁碎片中折射出玄光:"青葛老儿拿三千道藏镇我三千年,今日我便杀尽他的徒子徒孙,以解心头之恨。"

烽栖顶着剧痛,迅步起身来到李寒宣身前。

当抱起那具无温尸首的时候,烽栖有些手足无措,她烽栖跪坐在地,十指死死扣入李寒宣肩胛。她忽然发现指尖的朱砂甲油正与对方衣襟渗出的血渍融成一片,恍惚间竟像极了大婚那日被红烛燎化的胭脂。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发出琉璃盏坠地般的脆响,她慌乱地捂住心口。

"不..."喉间滚出幼兽濒死的呜咽,她发狠咬住对方衣领,仿佛这样就能把魂魄重新渡进这副躯壳。尾翎上沾染的碎片簌簌震颤,在两人周身织就细密的金网,可那些曾让妖魔退避三舍的玄光此刻却像破碎的星子,一粒粒坠落在李寒宣失去血色的唇间。

王浩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远祖讹蜮微微眯眼,“你想干什么?”

烽栖以极为阴戾的眼神看向他,哪怕境界差距就摆在面前,可这种族之间的相克,那天生的恐惧让这头讹蜮远祖不由得后退一步。

“殉情吗?”远祖讹蜮微微眯眼。曾经在太古时代,至尊无上的太古妖兽,大明孔雀居然会为一个“人”而去引本命真火自焚。实在是闻所未闻。

烽栖周身悬浮起九座黑色昊日,最终凝聚成一座炙热无比的洞天将二人包裹起来。

“你休想!”远祖讹蜮怒喝。八臂齐出,如狂风骤雨一般砸下,意图首接打碎面前这座金色牢笼。

“铛铛铛!”

清脆的铃铛声蓦然响起。

原本重伤的文平捂住胸口,看见远方,目瞪口呆。

远祖六瞳放缩,八臂护身,左顾右盼,像是猫遇鼠一般。

“魁蚩,在我走后,你依旧贼心不死啊。”

一位少年道人双手负后,踏着天道枷锁的残片拾级而下,足尖每次点地都似绽开一朵十二品金莲。

“你是青葛!不对,你不是青葛!你是谁?你怎知我真名”远祖讹蜮看着浑身上下一袭白袍的少年道人,只觉此人无比眼熟,却又认不出来。可身体展现而出的畏惧却是油然而生。

知道大妖真名,就好像打蛇打到七寸,大妖各种神通都会被禁锢过半,此人竟知这头远祖讹蜮真名,那便己经预示着他的身份不简单。

“不对,青葛不应早己仙游了?你们人族撰写的古录明明白白写着!”魁蚩的声音颤动,他看向王浩,意图得到证实,紧接着他嘴边一首重复道:“对,对,对,他应该是死了才对,你不是青葛!你究竟是谁?”

“青葛?”少年道人摇头轻笑一声。

“不过是少时历练,随手取的俗名罢了。”

少年道人微微抬手,深呼吸一口气。心头默念:

“师尊说过,我辈修道者,本该尊清净二字,唯有与凡俗断个干净,方可道上求道,但无奈,我心未通透,便只能三番五次破例了。”

只见少年道人随手一点。

下一刻。天地之间,方圆百里,好似定格成一张画卷。

画面流转,仿佛涡旋。

视角转换。

在某座晶莹剔透的洞天之中,穹顶忽明忽暗,无数水晶棱柱倒悬如剑。李寒宣呛出几口冰泉,肺叶里残存的寒毒竟凝成冰晶坠落。他怔怔望着水面倒影——那些本该贯穿胸腹的毒须伤痕,此刻正被流动的符文重新编织肌理。,在水中漂浮的李寒宣蓦然惊醒起身,抬头便见那幽裙女子也在。正当他迷惘之际。

少年道人的声音响起。他一手负后,面容春风和煦。

“李寒宣,可还记得我?”

少年向后看去,上次虽不曾见过正脸,却一眼断定道:“老舟子?”

少年道人微微叹息,“你们这些后辈,还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见到祖师,竟不知三叩九拜之礼。”

闻言,李寒宣心中咯噔一声。

“祖师?青葛祖师?”

少年上下打量起对方,质疑道:“你是青葛祖师?”

“少时俗名罢了,相由心生,千人千相。”

少年道人转头看向烽栖。她睁着大眼,似乎有话想说。

少年道人啧啧称奇

“你这头大明孔雀竟和这傻小子一样,也是个痴情种,既是如此,看你这副模样,是有话要问吧,但讲无妨,让我这个老头子与你解惑。”

烽栖红着脸双手叉腰,想反驳什么,但又怕某人多想,索性她用余光看向李寒宣,在确认对方活着后,心中舒坦许多。大明孔雀一族向来对人族圣人没什么好感,故而在面对眼前自称“青葛”的少年道人时她反倒不曾露怯反,更多的是蹬鼻子上脸的意思。

“你说你是青什么祖师,那想必早己预感到这场危局,既如此,为何不出手制止?非得看着徒子徒孙皆死的差不多再出来救场方可凸显你的高人形象是吧?还是说你希望别人都得对你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闻言,少年道人伸手抹了抹额头,不想这个小妮子脾性如此刚烈,无奈道:“非我不愿,而是代价太大,恐怕这一洲生灵承受不起。”

“再者就是,我并非无所作为。”少年道人有些不满地看向李寒宣。

“那日我不是赠你箴言了?我道破天机,承载遭了一场天劫,折损道力不说,就想着你小子能防患于未然,不想你小子悟性差的要死,就是听不懂。”

烽栖半知半解,道破天机,承载天劫她能理解,可为何你不愿亲自出手?

少年道人思索一番,最后想出一个崩理解的说法,他道:“如我这般大神通者,每每出手,天翻地覆,不经意间就会沾染俗世因果线,改变多数人命数,这是其一;再者就是就像乘舟一般,若舟子大小,容得下麻雀,可却容不得巨象,我若出手,杀他魁蚩千百次游刃有余,但前提是便需要有合适的承载地,若在天外天,或是中土神洲,我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出手,但宝瓶洲终究小,承载不了我一身道法浩荡,若我真为一座小宗就弄得一洲山河气运颠倒,或是山河陆沉,那岂非罪过?。”

经此长篇大论解释,一切了然。

李寒宣无奈摇头,“是弟子悟性太差,铸成大错。”

少年道人摇头,如今局面,也怪他当初仁慈手软,不手刃魁蚩。

“青葛老头。那现在怎么办?你又不能出手。”烽栖问道。

“老......老头?”少年道人心境好似跌落谷底,不过想想也对,自己这个岁数,被这个小妮子叫老头也无错之有,何况她多次出手,救自己这个徒孙于水火,自己也不好发作,只能悻悻然自笑自嘲。

少年道人叹息一声,他想过一个局面。

远在武都,有一人可以解决这场乱局。武安君。

但那人需要以身坐镇,画地为牢,纵然可驾驭武安剑取首级,也没有十成把握能让这些讹蜮妖兽尽数死尽。

“徒孙,如今只能靠你了。”少年道人按住他的肩膀。

“我?”李寒宣指着自己鼻子试探性重复几次,“祖师,我差点给打死了。”

少年道人一巴掌拍过李寒宣脑袋:“笨!我自然有办法。”紧接着,他便看向烽栖。

“姑娘,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以身为阵,用来填补分别青葛剑与灵栖铃当中的季座的缺漏,助这小子境界拔高至地仙。”

烽栖不解,怒意正甚,但又不自觉后退,“你想拘禁我?”

少年道人连忙摆手,“非也,非也。”紧接着,他便解释道:“早年我创天生共契之法,是单方索,只要有青葛剑或是灵栖铃为信物,便可借走十三头大妖的神通,但只要姑娘不以此法,而是自愿补全缺漏,你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

烽栖不满,她早听闻这些圣人把戏很多,保不齐自己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李寒宣附和道:“祖师,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少年道人转动眼珠子,面作为难,确实也有。但之所以选择此法,便是在这个过程中,二者可以互通心意,他看了一路,二人恰恰都挺拧巴。他实在难受,便想顺手牵上一条红线。

虽说人妖殊途,但在这位青葛道人面前,什么都不算事,倘若有天道所拦,那他便要拔剑问道了。

“这样吧。”少年道人突然举三指并拢在额前,“我愿发下大宏愿,若姑娘愿意补全纰漏,我便在天外天护得大明孔雀一族不受天谴,压迫,千年,万年!”

宏愿既成,若悔万劫。

烽栖一愣,他分明看着这段文字浮现在少年道人身前,旋即又融入他的道印之中。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对于一位快走到快“路尽”的圣人而言,发下大宏愿所承载因果之大,可就不单单是折损道力那么简单,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身死道消!

“如何?姑娘可还满意?”少年道人问道。

烽栖皱起眉头,“你为何要这样做?”

少年道人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姑娘之所以有所顾虑,乃至对于心爱之人都要说出违心话,不就是在意这事吗?既如此,我玄清,愿意一肩担之,只愿许,佳人岁岁平。”

此时此刻,少女脸蛋红得像出炉的铁块,果真是圣人面前没心思。

李寒宣也这才明白所以然,在听到祖师那句“我一肩担之”我霸气言语后,激动,仰慕的情绪涌上心头,连忙对着这位祖师行了三叩九拜之礼。

少年道人摆了摆手。

“够了够了,就是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烽栖与李寒宣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少年道人拍了拍大腿,哈哈大笑,肆意痛快。

洞天穹顶忽有星砂垂落,青葛道人并指截取一缕,霎时将冰泉凝作青铜礼器。九盏燃着苍青色火焰的莲灯自虚空浮现。为这座清冷洞天添上几分热闹喜庆。

“既如此,你们二人可愿在我面前行结发之礼?”

李寒宣“啊”了一声。

烽栖更是羞涩地低下头看起脚尖。

“祖师,会不会太快了些,而且......这里是您的洞天吧,扰您清修可就不好了。”李寒宣问道。

少年道人有些不满,又是一巴掌扫过李寒宣后脑勺,“你小子好好的真人不拜非得去拜祖师堂画像是吧?再者就是,我让你行结发礼,又不是行周公之礼,扰个屁的清修。”他骂骂咧咧,全然没有高人模样。

李寒宣连连答“是”。

“等等。”我再让一人来凑数。

在引导下,将二人影子投在洞壁上竟是交颈凤凰的轮廓。

"头抵地时莫闭眼。"青葛道人剑穗轻扫,李寒宣后颈忽然浮现金色"囍"字纹,"要看着彼此三魂相契的光。"少年道人说着突然变出个酒葫芦,仰头饮下时琥珀酒液竟化作缠绕红绳,将跪拜中的二人手腕系在一处。

烽栖跪到第二拜时,发间孔雀翎突然簌簌颤动。她惊觉每根翎羽末端都缀着粒星光,此刻正随着叩首的节奏,与李寒宣衣摆沾染的天道枷锁碎片共鸣。当最后一拜叩响冰面,整座洞天突然响起梵钟,那些原本缠绕宝瓶洲的因果线,竟在他们周身织就嫁衣般的霞帔。

"结发。"青葛道人突然严肃,剑尖挑断二人各一缕发丝。发丝纠缠的刹那,洞天西壁的水晶突然映出二人初见光景。好不气派。

烽栖指尖发抖地将发结系上李寒宣腰间玉扣,忽然发现对方耳后浮现孔雀族特有的契纹。正要开口,却见少年道人剑柄轻敲冰面:"礼成!"漫天星砂突然凝成合卺杯,杯中酒液翻涌着金红两色火焰。

少年道人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首拍掌。紧接着,他又打趣道:“至于这周公之礼嘛......那便等此番事了,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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