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九洲,居首为中土,多洲交互,居中至尊,仙人云云,至于另外八洲,各有秋色,但山上仙家势力终究是比不得中土神洲的。
就拿如今一洲两国对峙的宝瓶洲来说,一位十一境天仙是什么概念,翻云覆雨,睥睨天地。
梧桐山,那位不到百岁的女子武神,名唤景白,梧桐山恰巧不巧,正处于昔年霸王殒命之地,也就是如今三国联盟的交心地界。
陈长风前些日子观过天下异象,知是宝瓶洲多了一位执牛耳者的天仙,而后各家山水邸报争相登录,陈长风这才知道,那日在仙家渡船遭遇的女子武神,正是如今的天仙,白景。
在凉斋乘凉的少年趴在栏杆上,皱起眉头,回想起自已那日被高位邪修扰了心智,大开杀戒,若非那白景,自已或许真会一条路走岔。
后来他与大师兄聊过这事,大师兄却是讲起不明不白的四个字,“前尘旧事今朝现。”,他那时追问师兄,莫不是与那女子武神认识,但荀平点头,何止认识,但更多的却是不讲。
回想当初与师兄对话,陈长风挠了挠眉心,“为何每每想起那姑娘容貌,心湖便止不住泛起波澜?”
陈长风心语自言,却是傻笑道:“你小子,莫不是动了春心。”
她,叫白景,陈长风想去拜访,但眼下还需解决一些事。
卢狄走进凉斋,沏了一壶好茶。
“冬雪,高山雪藏,温养甲子,百日出库,已非凡品。”卢狄讲起茶的来历,是三王赏赐。
陈长风看了一眼,接过磨盖,浅尝一口,只觉灵韵充足,看来,这三王为了稳住他,还真是下了血本,这等宝茶说送就送。
卢狄靠在一旁,这几日,陈长风只让三百残兵以十人为营,由卢狄带队,熟络狭隘地形。
这几日,卢狄似乎已经渐渐摸索出陈长风的为兵之道,他兴致勃勃地说出自已的见解。
“乌江周遭地形渡口狭隘,又恰逢雨季,水漫两岸,夜涨日退,对数量庞大的军队极为考验几率,相反,若是小规模队伍,反倒是容易通行。”
闻言,陈长风点头,甚为满意,他笑道:“不错,那你可还曾看出些什么?”
卢狄摸着下巴,继续说道:“敌进我退,敌退我攻,先取小队埋伏,百人佯攻斡旋,待对方鸣金,便让埋伏队伍佯攻,千人齐动,耗损极大,分批而行,敌方若攻,便渡江接应,以极小代价,使得他们身心俱疲。”
陈长风竖起拇指,笑道:“看来这几日没少看我写的文章。”
卢狄被夸的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没有。
“但话说回来。”卢狄又有些疑惑。
兵者只扰不攻,只是前置手段,真正决战,尤其还考虑双方攻杀水准,这种批次忧扰,虽能损耗敌军精力,但正面打起来,仍旧是以卵击石。
陈长风却也不作隐瞒,他笑道:“我且问你,行兵打仗,什么最重要。”
“粮草。”卢狄毫不犹豫回答道。
昔年霸王被困,便是因为陈圆用兵如神,先切粮草,再以自身充足粮草包围形成金汤城池,只围不攻,最终霸王手下乱象丛生,自刎乌江。
“不错。”陈长风点头,他说道:“古今战役,不乏有千兵守城,万夫难开的案例,其中学问共同点,无非也就粮草二字。”
“可又该如何断掉他们粮草呢?”卢狄不思不得其解,且不论能否找到对方运押粮草的路线,就说半路截道,该怎么截,才能真正一劳永逸,实在看不穿,也很难想到。
陈长风摇头,他这个岁数,天文天象已知不少学问,但始终是纸上谈兵,如今却是要派上用场了。
“不以人力,借天时。”陈长风撂下七个大字,随后让卢狄走近,他与他说几句悄悄话。
而后卢狄有些茫然,他问道:“先生,此事真成吗?”
陈长风犹豫片刻,笑道:“按道理来说,九成,这观天象的能力,我也只是书上看过,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处。”
“纸上,看过?”卢狄皱起眉头,但只觉这位陈先生心也忒大了些,但见他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加之他早已经将其视为高人中的高人,便也没有多问,按部就班,转身去做。
卢狄走后,陈长风回归自已的思绪。
他突然想到,梧桐山正是位于三国交界,乌江之域,会不会,如今这三国叛乱,也有他们掺和一手?倘若如此,那问题可就大了,一位十一境武神是什么概念,独步一洲,无人可挡。
陈长风倒吸一口凉气,自已先前十境便在那位女子武神手上吃了不小苦头,更何况如今的十一境,怕不是一拳就能将自已的金身打碎。
陈长风摇头,他更愿意相信,这场叛乱,只是自家师兄的落子,就梧桐山这种隐世大山门而言,不似玉圭山有俗世气,早已超凡脱俗,自然也不屑于参与俗世纷争。
陈长风有些百无聊赖的伸了伸懒腰,算算时日,也差不多是金蝉脱壳日了。
他看向北方。
与此同时,大封京都的那座书斋内,金光大放。
一座神似陈长风的金玉琉璃金身以席地而坐的姿态立于屋中。
那金身面前,有一方山水印,刻有坷珂二字,忽然,山水印如同被托举而起,飘立虚空,三魂,六魄,它们犹如涓涓细流,源远流长,有条不紊地流入金身之中。
金蝉脱壳,绝境逢生。
约莫三个时辰后,日落时,街边叫卖声渐歇,门口有人影晃荡。
金身小人缓缓睁眼,最后流光消散,形成一着白衣的“陈长风”。
白衣陈长风伸出双手,仔细端详,而后伸出手接过山水印,起身将其衔接于腰间。
他蔚然一笑,却是感叹如此瞒天过海之策竟真能做成。
损耗一座金身,作为承载魂魄的载具,实在大手笔了些,自已,算是欠了那人一笔天大的人情。
忽然,门口嘎吱一声,书斋的大门被推开,在几位护卫的簇拥下,从外走出一个身着黄衣的少年郎。
头戴玉冠,面貌平平,不是他人正是被立为太子储君元平。
白衣“陈长风”与之对视。
元平温和一笑,随即恭敬作揖。
“陈先生,哦,不对,曹先生,有请入宫详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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