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瑶想解释，可接触到他的眼神，又觉得此刻她说什么，傅明时都不会听的。
也就是这一秒的迟疑，傅明时的脸更黑了。
“噗——”傅淮安趴在地上，竟开始口吐鲜血，甚至浑身抽搐起来。
餐厅白色的地板，瞬间被血染红。
场面很是触目惊心。
再这么下去，姜瑶感觉傅淮安真的会死。
可傅明时无动于衷，甚至都没有去看地上的傅淮安一眼，目光像一张网，牢牢的锁定在她脸上。
“他真的会死的！”姜瑶急道。
傅明时面无表情，“那就让他死好了。”
“！”姜瑶震惊的望着他。
傅明时在她面前，表现的从来都是温暖的一面。而此刻的他，却从眼底渗透出一丝凉薄。
看的姜瑶心惊。
“如果他死了，你怎么跟傅叔叔和颜阿姨交代？”姜瑶试图说动他。
“不用交代。”傅明时冷冷的说，“他死在这里，跟你，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拽着姜瑶的手臂，将她带离餐厅。
看样子，是真不打算管傅淮安死活了。
姜瑶被他摁在沙发上，他的双手摁着她的肩膀，“在这里坐着，不许看他，也不许关心他！”
姜瑶怔愣，“傅明时……”
“我有个电话会议，先去处理。”
说完，他便抬脚上楼去了。
姜瑶在沙发上坐着，如坐针毡。
她迟疑了一会，还是拿出手机，拨给了救护车。
“喂，是120吗？我这边需要一辆救护车，地址是……”
姜瑶报完地址，那边做了登记，说二十分钟之后就能到。
姜瑶松了一口气。
餐厅里已经没了半点动静，姜瑶思忖片刻，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傅淮安仍旧趴在地上，似乎往前挣扎爬行了一点距离，洁白的地板上拖出一道血痕。
“傅淮安！”姜瑶走过去，从他口袋里摸到了药瓶。
哆哆嗦嗦的拧开瓶盖，往掌心里倒下一颗。
她将那颗药塞进傅淮安的嘴里。
片刻后，傅淮安咳了两声，似是缓过一口气来。
“咳咳……”他嘴里全是血，一咳嗽，便觉得咽下去许多。
姜瑶说：“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救护车很快就到。”
“小瑶……”傅淮安一开口，便往外喷血。
他浑身都在剧烈的抖，艰难的朝姜瑶伸出一只手。
这种情况下，姜瑶做不到像傅明时那样无动于衷，所以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傅淮安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虽然还是在往外咳血，嘴角却挂着一丝满意的笑。
仿佛，如果此刻就这么死掉，他也心满意足。
姜瑶心里一紧，忙道：“傅淮安，你别睡，救护车一会就到了。”
傅淮安浑身哆嗦着，“冷，好冷。”
“我去给你拿条毯子。”
可她的手被傅淮安紧紧的握着，走不掉。
“小瑶，你能……抱我……一下吗？”
姜瑶愣住。
抱他？
那要是给傅明时看见，岂不是会把屋顶都给拆了？
“冷，真的……好冷……”
此刻的傅淮安很可怜。
姜瑶咬咬牙，伸手托着他的头，将他从地上托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刚做完这一切，姜瑶便觉得后脑勺冒气一股寒意。
她心里一咯噔，猛然转头，果然看见了站在餐厅门口，正面若寒霜盯着她的傅明时。
姜瑶张了张嘴，刚想解释。
可傅明时却没给她机会，直接转身就走了。
姜瑶心里一空，说不上的难受。
……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医护人员将傅淮安抬上担架车，终于还是惊动了老夫人。
看见傅淮安满身是血，老夫人都吓傻了，抓着姜瑶的手，一个劲的问是怎么回事。
姜瑶一边解释一边安抚。
医护人员问：“派个家属跟我们去医院吧？”
老夫人犹豫了一下，看向姜瑶。
姜瑶说：“奶奶放心，我已经通知过颜阿姨了，想必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在打完救护车电话时，姜瑶就给颜静秋去了电话，告知了她，傅淮安出事的事。
几乎是话音落，颜静秋的车就过来了。
“淮安，淮安怎么样？”
“已经抬上救护车了。”姜瑶道。
“好。谢谢你了姜瑶。”颜静秋道了谢，便赶紧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着离开。
姜瑶扶着老夫人回房休息，而后又将染了血的衣服换下来，才去了书房。
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她才抬手敲门。
叩叩。
“……”里面没有半点回应。
姜瑶又敲了两下，开口：“傅总，是我。”
“……”还是没有反应。
姜瑶望着面前的门，“我能进来吗？”
“……”
她等了几秒，“你不说话，那我就进来了？”
说完这句，她又等了等。
见里面还是没反应，她才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进去。
书房里的灯亮着，电脑上还有未处理完的文件。
姜瑶环视一圈，却不见傅明时的身影。
她一愣，疾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下看，才发现院子里的车早就不见了。
他走了？
姜瑶心上涌出失落，鼻腔狠狠一酸。
她吸了口气，将窗户关上，又将灯关了。电脑因为文件还在，她没关，只是熄了屏，才从傅明时书房里出来。
下楼的时候，佣人正在收拾餐厅里的血迹。
姜瑶走过去，看着地板上那一滩猩红的血，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佣人忽然捡起一块黏糊糊的东西。
姜瑶走过去，“怎么了？”
佣人道：“这血里面为什么会有浆块？”
“浆块？”姜瑶愣了愣，她戴上一只手套，从佣人手里接过那浆块，拿到阳光底下看了看。
这是傅淮安现吐的血，怎么可能会有浆块呢？
人血都是液体，就算冷却了会凝结成血块，也不该是这个黏糊糊的样子。
况且这才多久？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凝结了？
姜瑶察觉不对，将那浆块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却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劲。
“姜小姐，这个您还要吗？”佣人拎着垃圾桶过来，看着她手里的浆块，问。
“不要了。”姜瑶将手套和那浆块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而后她离开了餐厅，上了楼。
没去书房，也没回主卧，而是去了傅淮安所住的客卧。
客卧布置简单，姜瑶走进房间，便看见了放在柜子上的一袋血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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