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那屋，两人点着微亮的烛火在清点家产。
老冯氏叹气道：“老头子，咱们这几日卖瓜，看似进账不少，但给二房三房西房和老闺女那就去了330两，我们自己反倒没剩多少。”
都怪老西那懒骨头，干活不积极，要钱第一名。
以后孙儿孙女笔墨纸砚和绣布绣线用完，这三房做父母的自己添去，他们二老是绝不会再掏钱了。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剩下的瓜果卖的钱都我们拿着。”
“也是，还有一大半呢，加起来还真能收个1500两上下。欸，老头子，你说，老大媳妇是不是算准我们能赚这么些钱，故意给我们下套？”
涂老头一脸严肃地问她：“老婆子，老大媳妇她以前是不是去看过我们的瓜地了？”
“每次回来她都会去溜达一圈。”那会瓜没熟，她又不好说什么。
那老大媳妇还指手画脚让她往菜园子种上大房两口子爱吃的青菜，她才没听呢，种不爱吃的都薅了不少，种了爱吃的不得给她全薅干净了？
“难怪了！”
“老头子，你不会真想帮老西赔了那1500两吧？那回本慢着呢。”能不能回本还两说呢。
“先看看吧。”
*—*
任晚秋和涂湛回城后，可忙了。
涂少墨和楚莲儿定亲，不好抛开欧大娘这个媒人，就请她代劳了。
对方虽然惊讶，但收了丰厚答谢礼的她基于职业道德也只能表示祝福。
这大半年来，涂家可不是以前的涂家了，至少有了一间闹市铺子，有稳定的营生了。
涂少墨本人也出息了，考了个童生回来。
有楚铮全程盯着，楚母想有别的私心都被他一一打断了，让定亲仪式进行地异常顺利。
待涂家人和欧大娘走后，楚母和楚铮爆发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铮儿，你就莲儿这一个妹妹，你怎么不让我帮她跟涂家人多争取些保障？”
“娘，总体来讲，涂家己经很有诚意了。
聘礼单上那支99年的人参，涂家既然敢标99年，那实际参龄肯定在100年往上。
那对完好无损的大雁也是可遇不可求，当初您替我给白家下聘时，用的可是鸡鸭鹅呢。
还有那两缸难得一见的并蒂莲，不说莲儿一个姑娘家，儿子看了都心生喜欢。
加上金银玉饰、绸缎、酒水和糖果礼饼，以及一百两聘金，这聘礼总价值只怕不低于八百两。”
涂家还承诺，在大婚前会给涂少墨准备好另外的婚房、出行的马车和奴仆三五人。
“八百两而己！”
楚铮不明白娘为何会变得如此市侩了：“娘，涂家只是普通人家，我们楚家亦是。小妹日后若想把日子过好就不该主动索要太厚的聘礼，余下缺的应是我们做娘家人给她准备才是。”
“铮儿，我想向涂家多要些聘礼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再过两就要娶妻了，以后你若把给你妹妹准备嫁妆的事交给你妻子，那我们楚家的脸就要丢到白家去了。”
“儿子身上还有些钱，一会我拿给小妹置办嫁妆。”
楚母死活不同意：“铮儿，你的钱你自己留着，你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妹妹的聘金你也收起来，如果她问起来，就说涂家人没有准备。
涂家若真有诚意，便该把那山货铺子的铺契给莲儿，那莲儿也能自己在婚前把嫁妆准备得体体面面的。”
楚铮受的教育，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而不是结仇：“涂家若愿意给，都不用您来提，过两日涂家过来帮忙，您可别说些有的没的，弄出笑话来，涂家可不止涂大郎一个儿子。”
“娘知道了！说来说去，还是涂家不把你妹妹当回事。”
“娘，这些聘礼，还是我替莲儿收起来，那些糖果喜饼一会让楚影给邻居们分发一下。”
“行，铮儿你收起来吧！那人参铮儿你记得留给湘湘以后生孩子用。”
“……”
楚莲儿躲窗外听着，心碎了又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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