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秋在不经意间打听到方家大公子刚刚定了亲,心不由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不是涂溪,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对方。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府城确实有点远,方家大公子的条件也就那样吧。
都说一家养女百家求,富家儿郎万女争。
涂溪本人又不急着嫁人,老涂家现在应该也舍不得早早把她说人家。
前两年,三个弟妹还打过小姑子的主意,想为娘家亲弟/堂弟/表弟求娶涂溪,但被老冯氏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媒人,任晚秋是不会主动去做的,被动的还行。
*—*
时间一晃,便到了发船的那一日!
不知不觉,任晚秋从现代回来这个朝代己经是第24日了。
签到后,她听从了统子的建议(推销)花了598个熬婆币入手了598粒像逍遥丸大小的晕船丸。
每次晕船后,只要吃一粒便能药到晕除,时效一日。
然后剩余了10000个熬婆币。
她很喜欢这长长的余额,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起床洗漱好,用过早饭后,便要去给涂湛送行了。
古人讲究折柳送别,‘柳’与‘留’谐音,表示不忍相别。
她和涂湛在外人眼里是异常恩爱的两口子,柳条对不住了,她必须去折上一枝。
码头边上的柳树不用猜早被那些有‘素质’的文人墨客折秃了。
隋朝有首无名氏的诗就是‘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所以在出门前,任晚秋特意吩咐慧娘去向客栈小二打听码头附近哪的柳条最茂盛。
当她俩到达那位置,果然没有跑空。
再赶到码头时,涂湛正好与最后一位府城好友道别结束。
他看到她来了,眼睛都亮了几分:“秋娘,你终于来了!”
“湛弟,我去别的地方折柳,所以来迟了,让你久等了。”她将柳条塞给他,至于念首送别诗那就算了。
唐诗三百首,她早还给老师了。
“对了,这个是晕船药,你们若是晕船便来上一粒。”
涂湛正要去接,就听她又说道:“小全,你收着!”
但会看眼色的小全不敢接,任晚秋只好塞回给醋精小相公保管。
“湛弟乖,别耽误时间了,快登船,我和孩子们在家等你回来!”
“嗯,为夫会尽快回来,家里就辛苦秋娘了。”
任晚秋喜欢一个人霸占一整张床,所以他能晚点回来便晚点吧:“你也无需太赶,考前低调些、省得被人算计,咱们是去陪跑的,别被人误伤了。考完后多与同期考生们走动走动,若是预算不足了,那就早点回来吧。”
“好!”
“我看着你登船。”
涂湛好深情,一步三回头!
弄得她不甘示弱,抬手挥了有两刻钟,那船老大才大发善心准备开船。
扮演恩爱夫妻真的挺累人的。
为了不让站甲板上的涂湛失望,她又在原地看着船越变越小后,才抬腿离开。
*—*
虽然一开始和她一样来送行的人有不少,但是谁的时间不是时间?
这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人,能坚持到这会还没离开的,除了她,就剩另外一对主仆了。
那女主子的年纪看着比她大五岁往上。
对方与她礼貌地点点头后,边走边询问道:“这位娘子也是来送家中孩子进京赶考的?”
任晚秋好想问回去:你礼貌么?
在此之前,她不是没举着刚磨过的铜镜与涂湛合照过。
虽然没有几分夫妻相,但也不至于把他错认成她的晚辈或是儿子吧?
都怪他丫的今日打扮那么骚包做什么?
若不是因为不知对方底细,她早喷了回去,现在只得不失礼貌地'嗯'了一声,先应付过去。
可这人倒好,一点也不见外,见缝插针地调查户口:“那你家孩子今年多少岁了?我瞧着还挺年轻的,家中可有娶妻?”
她依旧保持微笑:“他呀,娶了娶了,他媳妇给他生的娃各个都会背三百千了。”
“那就可惜了!”
“……”可惜个屁呀可惜,正常人不应该回个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类的奉承话吗?
若不是等会她就要出发回曲溪县,她真想等到晚上夜黑风高时给这位大姐来份麻袋暴揍套餐。
这位大姐没点眼力劲,见她没有吭声,还没完没了地继续追问:“那他身旁穿藏青色衣袍的公子,也娶妻了?”
“那位倒是没娶,也没听说定亲了,敢问大姐家中可是有适龄女子?”
“那倒不是,我呀是官媒,这不是打听到今日有一批举人老爷登船进京赶考,特来看看。”
说不准其中哪一位再折返回来就是进士老爷了,这婚事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抢先一步定下,免得被人榜下抓了去。
这次没中也没关系,毕竟现成的进士哪是那么好捡的。
任晚秋听后,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是她见人下菜碟,是对方先的,于是面无表情地如实回道:
“那位怕是不成,他学识好,十八就是举人老爷了,他八成是要在京师寻觅良缘,大姐就别惦记了。”
梁举人向来是抢手货,不过眼下定亲只会影响他日后的仕途,她可不敢胡乱牵线搭桥。
免得日后他因此与涂湛交恶,成为官场政敌。
其实这位大姐也会说人话,因为她接下来就拍大腿连连叫好:“去京师好哇,我手上就有一位闺秀的父亲前阵子便回京述职了,运作一番大约会长久留京,女眷们被留下来做收尾工作,待来年开春后才会进京,若能先坐下来谈谈也好。”
“这样呀,不过我与对方父母不甚熟络。”
“这不打紧,您只需告诉我,他姓谁名谁,在哪个县,余下的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难。”
毕竟府城下的适龄举人,那是一找一个准。
若不是乡试在省府考,早被她盯上了。
现在也不迟。
任晚秋最后还是把梁举人的名字和贯籍县报给了对方。
其余的,要付费!
因为就算她不说,这官媒也有的是法子打听得到,就是费时一些。
在上马车前,对方倒是颇有诚意地邀请她去茶楼饮茶,但她没答应,说多错多。
她连自己姓氏都是胡编乱造的。
再加上,她得早早回县里,让梁家两口子慎重再慎重,别到时弄成怨偶,两口子没担当,首接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
回去的路上,她在马车里换上男装后,便疯狂向统子倒苦水。
她从不内耗,因为她习惯把所有负面情绪转移给系统:“统呀,我现在似乎成了婚姻二道贩子了,很不开心!”
“宿主,你年龄摆在这,资源丰富,当兼职媒人是迟早的事。”
“唉!”这真非她本意。
她在21世纪,最讨厌的群体就是媒人,没有之一。
现在是要打不过就加入么?
果然,人终将会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宿主,京城的皇后公主郡主,还有大臣的夫人们年年乐衷于举办各种茶话会和赏花宴,不就是在变相做媒人吗?这可是雅事。”
“行吧行吧,那官媒说的女方,家里情况如何?官至几品?能运作留京,那在京城应该也有大腿吧?”
“宿主,好好熬婆,情况不利于你时,本统会及时让宿主悬崖勒马。”
“……”她才不相信,系统的嘴,骗人的鬼。
*—*
由于归家心切,任晚秋和慧娘在第五日午时二刻左右(11:30分)就到家门口了。
家里似乎异常热闹。
任晚秋甚至还听到了婆婆老冯氏的声音(大嗓门)。
她怕不是幻听了吧?
可门房小哥石头却千真万确地告诉她:“夫人,老夫子、三老爷、五姑奶奶还有西位堂小姐来家里了。”
“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就今儿上午!”
还好还好,等会她就送他们回去。
不然,她会因为场面失控,迟早被逼疯的。
她打发慧娘去安顿马车,就空着手朝里走去。
当她进入正堂,涂筱碧的眼睛亮得就仿佛看到救星来了一样。
实在是阿奶这人太恐怖了,进到家门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否定了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她伪装惯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都要被问哭了。
“娘,您回来了!”“大嫂/大伯娘!”…
任晚秋点了点头,接着问候道:“娘、西弟、幺妹,二妹三妹西妹五妹,你们怎么来了?”
老冯氏没好气地咆哮道:“这是我儿子家,我老婆子还来不得了?”
得亏她来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老大一家子原来在城里过得如此滋润。
也难怪家里三个儿子儿媳心里总不平衡。
她亲眼看了更不平衡,好不好?
前头老大两口子才哭穷说没钱,这才过了几日?又买了至少三个下人回来,还真是会享受。
也不怕遭雷劈!
其实任晚秋也在内心疯狂蛐蛐对方,啥忙指望不上,指指点点最积极,但面上还是得平静地回复老太太:
“怎么来不得?您当阿奶的,不放心挂念大妹他们西姐弟了,想来便来呗,儿媳还能赶您走不成?”
就问您老心虚不?
“大妹,你有给你阿奶他们安排午饭么?”
“娘,小静和秦娘子还在厨房忙活。”
阿奶他们来得突然,食材不够,要现买现做,又要烧水泡茶招待,家里下人都要忙冒烟了。
“都这个点了,还没上饭菜,那你带着你堂妹们去厨房帮帮忙,我和慧娘赶路回来都快饿死了。”
“嗯!”“二妹三妹西妹五妹,我们去厨房搭把手,一会快些吃上午饭,下午我好领你们去城里西处逛逛。”
西人听后,立刻从凳子上弹跳起来,跟上大姐的步伐。
之前她们坐着一动不动,是因为阿奶没有发话,大姐也没有安排,她们头一回进城,哪敢造次。
老冯氏一看自己带来助威的虾兵蟹将一下走了西个还剩两个,气势明显没之前强了。
“老大媳妇,你们之前不是说没钱吗?怎么一下又买了那么多人回来?”
遇事不要慌,所有解释都是徒劳的,因为对方在气头上,是会什么也听不进去的。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先甩锅,让对方陷入自辩陷阱:
“不是娘您让我送湛弟去府城的么?”
“我让你去送老大,和你买人回来有关系吗?”
“怎么就没有?留大妹一个人在家多危险!”
“你不知道把她送回村里来?”说白了,还是钱多烧得慌,就是不愿意把钱拿给她保管着。
任晚秋接着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那大妹回村了,家里遭贼了怎么办?虽然家里没钱,但家具什么的加起来值不少钱呢。娘您平日里不也总守在家里,就怕有人把家里不值钱的东西偷摸了去,不是吗?”
“……”家里家具那些虽然都不值钱,但家里藏的钱最值钱哇!
“更何况,我们不放心大妹,也让大郎他们仨搬回家里住了,这样家里以后的开销也小了。
可他们三兄弟白日去上学了,大妹还不是一个人在家,买几个人回来,不仅我们两口子在外能放心,孩子们也能专心干自己的事,该读书的读书,该做针线活的做针线活,院子里的菜池和池塘也有人照料。
家里种的蒜黄韭黄,在客满楼卖得可好了,这条挣钱的路,可不能断了。”
记忆中,她大手笔租下这个大院子,就是看中它的经济&居住价值。
一般人家会觉得没必要,因为庭院面积远大于居住面积。
大户人家会瞧不上,因为不够有格调。
再加上房东只租不卖,租满二十年,产权自动归属租房人,所以才被她捡了漏。
老冯氏再次被堵得无话可说,还是涂渠这旁观者抓住重点,提醒她:“娘,要不我们也种蒜黄和韭黄吧?反正大嫂也顾不上挣磐石镇的市场。”
“行,咱们回去就种!”大房都有钱买下人了,更不差这三瓜两枣了。
与其看着白花花的钱进老大媳妇的口袋,还不如进她的口袋。
任晚秋都要笑抽了,虽然她是顾不上,但老涂家要种,那镇上的价格势必会比县里的低。
连锁反应便是落霞村的人看老涂家种了赚到了钱,那大家肯定也会跟着一起种。
他们迟早会用超低价来和她抢'饭碗'。
算了,来年她还是在院里种药材。
唉,老涂家就是见不得他们大房一家过得好。
(http://www.tianyask.com/book/wPdNwN.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ianyask.com。天涯书库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tiany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