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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的清晨，小怡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小区门口跺着脚等出租车。手机震动起来，是江书影发来的照片——他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面前的面板上堆着歪歪扭扭的饺子，背景里能看见江父坐在轮椅上擀皮的身影。
【我爸说想请你来吃年夜饭】
小怡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还没来得及回复，陈雅琪的消息又跳出来：【我和林悦晴在市图书馆，发现一本你找了很久的英文原版书】
车窗外的城市张灯结彩，行道树上挂满了红灯笼。小怡望着这三个截然不同的邀约，突然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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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的护士站装饰着春联和福字，走廊里飘着消毒水与饭菜混合的气味。江书影在病房门口迎接小怡时，鼻尖上还沾着面粉。
"我爸非要亲自调馅，"他压低声音，"医生其实不建议他下床。"
病房里，江父正把一枚硬币包进饺子："谁吃到，明年就有好运。"他的动作很慢，但眼神比小怡上次见到时明亮许多。
江书影笨拙地捏着饺子边，突然开口："课代表，这个怎么封口？"
小怡站到他身边示范："要这样折褶子..."
两人的手指在面粉中偶尔相触，江书影的掌心有长期握球留下的茧，蹭过皮肤时带着微微的痒。窗外突然响起零星的鞭炮声，惊飞了窗台上觅食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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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小怡提着保温盒来到市图书馆。寒假里的阅览室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的两张熟悉面孔——陈雅琪和林悦晴头靠着头，正在翻看一本厚重的硬皮书。
"《呼啸山庄》原版！"小怡惊喜地跑过去，"你们怎么找到的？"
林悦晴抬起头，脸颊被暖气熏得微红："雅琪连续三天来蹲点，说今天一定要..."
"是管理员刚上架的！"陈雅琪急忙打断，耳尖通红地推过另一个纸袋，"还有...新年礼物。"
里面是手工制作的分子料理巧克力，每颗都做成不同化学元素的形状。小怡拿起一颗"碳原子"，发现底座刻着小小的"H2O"——是林悦晴的字迹。
"水分子最稳定，"林悦晴轻声解释，"就像..."
"就像友谊。"陈雅琪接话，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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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分别时，江书影突然打来电话："能来篮球场吗？有事...想当面说。"
暮色中的球场空无一人，只有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江书影站在三分线外，手里拿着个塑料袋："给你。"
里面是一条红色手绳，中间串着颗木制的小篮球。
"我爸说...要谢谢你的笔记。"江书影的声音混在远处的鞭炮声里，"我亲手做的。"
小怡戴上手绳，木球内侧刻着细小的日期——是期末考试那天。
"还有..."江书影突然指向天空，"看。"
第一束烟花在夜幕中炸开，紧接着是第二束、第三束...整个城市的夜空被点亮，火树银花倒映在积雪上，恍如白昼。
"我爸托关系申请的特别许可，"江书影仰着头，烟火的光在他眼里明明灭灭，"医生说...可能是他最后一个..."
小怡悄悄靠近一步，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挨得很近。
"会好的，"她轻声说，"你看那些烟花。"
最高处的那朵金色烟火突然绽放，化作无数流星坠落。就像这个冬天里，所有悄然生长的情感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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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小怡同时收到了三条信息。
江书影发来病房窗外的烟花视频；陈雅琪拍了和林悦晴一起包的化学元素汤圆；林悦晴则发了一段英文诗朗诵，背景音里有陈雅琪煮水饺的咕嘟声。
小怡把红色手绳放在窗台上，拍给所有人看：【新年快乐】
窗外，新年的雪轻轻落下，覆盖了旧岁的痕迹。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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