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第一场篮球联赛,苏怡是被班主任张老师点名要求来当后勤的。
"班级活动必须全员参与,"张老师推了推眼镜,"苏怡你负责给队员递水。"
此刻苏怡蹲在休息区整理矿泉水,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场上江书影刚完成一次漂亮的突破上篮,看台立刻爆发出尖叫。她抬头看了一眼——7号球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江书影转身时,目光扫过休息区,很快又移开。
"书影!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看台第一排传来。刘芸今天特意扎了高马尾,穿着和江书影同款的7号应援T恤,正挥舞着自制的手幅。江书影朝那个方向比了个手势,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他们感情真好啊,"体育委员凑过来感叹,"听说刘芸每天给江书影带早餐。"
苏怡拧紧一瓶水的盖子:"嗯,挺配的。"
中场休息时,队员们陆续回到休息区。苏怡低头分发毛巾,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薄荷香气——江书影站在她面前,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
"水。"他伸手。
苏怡递过矿泉水,刻意避开手指接触:"打得不错。"
"是吗?"江书影仰头喝水,喉结滚动,"我还以为课代表只会批评人。"
周围几个队员发出起哄声。苏怡正要反驳,一个身影突然插到他们中间——刘芸手里拿着粉色的保温杯,自然地挽上江书影的手臂:"特意给你泡的蜂蜜水。"
她转向苏怡,笑容甜美:"辛苦后勤同学啦。"
"应该的。"苏怡后退半步。
江书影被刘芸拉着往看台走,回头看了苏怡一眼:"下半场记得给我加油。"
"谁要给你加油。"苏怡小声嘀咕,却在下半场开始时不自觉地坐首了身体。
比赛最后十秒,双方打平。江书影持球突破,在三分线外急停跳投——
球进了。
全场沸腾。苏怡跟着站起来,又立刻坐下,假装整理散落的矿泉水瓶。庆祝的人群中,她看见刘芸冲进球场拥抱江书影,而他没有推开。
赛后清理场地时,苏怡在器材室门口捡到一个钱包。翻开看到学生证——是江书影的。
"在找这个?"
她转身,江书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冲完澡。
"嗯,"苏怡递过钱包,"掉在器材室门口了。"
江书影接过时,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心:"谢谢。"
短暂的沉默。远处传来刘芸呼唤江书影的声音。
"你女朋友在找你。"苏怡指了指门口。
江书影没动:"下周月考,英语有什么重点?"
"张老师都划过了,"苏怡抱起记录板,"自己看笔记。"
她快步离开器材室,在拐角处差点撞上等待的刘芸。
"书影在里面?"刘芸的眼神带着探究。
苏怡点头:"他钱包掉了,我刚好捡到。"
走出体育馆时,夕阳正好。苏怡摸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是张折成方块的纸条,上面写着:【下周一准时交作业。PS:后勤工作做得不错。】
她盯着纸条看了会儿,最终把它夹进了英语笔记本。身后传来欢声笑语,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江书影和刘芸并肩走远的背影。
夜风吹乱了她的刘海。苏怡想,这样就好,普通同学的关系最安全。但心底某个角落,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为什么看到他接住刘芸抛来的矿泉水时,自己会突然想起那天摩托车后座上的薄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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