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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冷风卷着香樟树叶在操场上打转。小怡裹紧围巾，看着教学楼前挂起的倒计时牌——"距一模考试还有7天"。教室里弥漫着咖啡和风油精混合的气味，连最调皮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给你。"
陈雅琪递来一个手工装订的小册子，封面上工整地写着《化学易错点汇总》。小怡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笔记和彩色标注的思维导图。
"太厉害了吧！"小怡惊呼，"这得整理多久啊？"
陈雅琪推了推眼镜，耳尖微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怡突然发现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张便签：【下午能帮我看看英语作文吗？——江书影】字迹比之前工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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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图书馆比往常热闹，不少高三学生选择在这里复习到闭馆。小怡在角落找到江书影时，他面前摊开的英语笔记本己经写满了大半。
"进步很大啊。"小怡指着一段修改过的作文。
江书影揉了揉太阳穴："还是不够。"他翻开错题本，上面贴满了彩色便签，"张老师说至少要85分才能..."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刘芸"两个字不停闪烁。江书影犹豫了一下，按下了静音键。
"不接吗？"小怡问。
"上周就说好了，"他的声音有些哑，"一模前要专心复习。"手指无意识地着那个褪色的蓝色手绳，"等考完再..."
图书馆的灯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小怡突然注意到他右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绳——上面串着一颗小小的木制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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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休，小怡在食堂排队时听见了熟悉的嗓音。
"你到底什么意思？"刘芸的声音带着哭腔，"连电话都不接了？"
转角处，江书影靠着墙，手里还拿着单词本："我说了等考完..."
"等考完？"刘芸拽住他的袖口，"那省赛呢？全国大赛呢？是不是永远都..."
"芸芸。"江书影按住她的肩膀，"我们谈过的。"
刘芸甩开他的手，腕上的蓝色手绳在阳光下晃了晃："你变了。"她转身跑开时，正好撞上端着餐盘的小怡。
番茄汤洒了一地，像某种无声的隐喻。刘芸红着眼睛看了小怡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跑走了。
"抱歉。"江书影蹲下来帮忙收拾碎片，手指被划了一道小口子。
小怡递去一张纸巾："你们...没事吧？"
血珠渗出来，在纸巾上晕开一朵小红花。江书影摇摇头："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他看了眼手表，"下午还要去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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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前三天，小怡收到了江书影的短信：【能帮我个忙吗？】
放学后的篮球场空无一人，只有江书影还在练习罚球。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些，右膝上缠着厚厚的护膝。
"受伤了？"小怡问。
"小问题。"他擦了擦汗，"教练让我休息两天。"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能帮我把这个给刘芸吗？我不确定她现在愿意见我。"
信封很轻，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小怡犹豫了一下："你们...分手了？"
江书影望向远处的篮筐："只是暂时分开。"他转动着手腕上的红绳，"有些路，得一个人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看台的边缘。小怡想起那张照片上的题字，突然明白了什么。
"对了，"江书影突然转身，"这个送你。"递来一个手工制作的单词本，封面上画着个滑稽的篮球小人，"谢谢你这段时间的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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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前一晚，小怡接到了刘芸的电话。
"能出来一下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鼻音。
便利店门口，刘芸的眼睛肿得像桃子。她手里攥着那个信封，里面的信纸己经被泪水打湿了一角。
"他说要暂停一下，"刘芸的声音很轻，"等省赛结束再..."她突然抓住小怡的手，"你知道他最近为什么这么拼吗？"
小怡摇摇头。夜风吹起刘芸的发梢，露出她空荡荡的手腕——那条蓝色手绳不见了。
"他爸爸病了，"刘芸咬着嘴唇，"很严重那种。教练说如果这次省赛拿不到名次，高三就得退队回家帮忙。"
雨滴突然落下，打在便利店的遮阳棚上，发出密集的敲打声。小怡想起江书影膝盖上的护膝，想起他深夜打来的电话，想起那个褪色的蓝色手绳。
"他会做到的。"小怡轻声说。
刘芸抬起头，泪水混着雨水滑下脸颊："我知道。"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条蓝色手绳，"所以我会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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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当天，小怡在考场外看到了江书影。他独自靠在走廊窗边，手里还翻着单词本，右腿不自然地微微弯曲。
"紧张吗？"小怡问。
江书影合上本子，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有点。"他指了指膝盖，"希望不会影响发挥。"
开考铃响起时，他突然说："考完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陪我去个地方。"他的眼神越过小怡，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有些话...想说清楚。"
考场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如同细雨。小怡抬头看了眼窗外，香樟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无声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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