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破碎的光斑，叶峰抱着吉他在街头游荡了整整一夜。黎明时分，他在步行街的巷口发现了熟悉的身影——楚天歌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戴着口罩，正蹲在角落里调试便携式音箱。
叶峰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楚天歌小心翼翼地将银音社徽章挂在音箱上，那动作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在排练场组装设备时的模样。潮湿的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旋律，是他们共同创作的那首未完成的demo片段。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叶峰的声音沙哑，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楚天歌的手指猛地一颤，音箱发出刺耳的电流声。他缓缓起身，口罩下的眼神复杂难辨：“不是要专注‘完美音乐’吗？”叶峰冷笑，将湿透的纸团扔过去，“看看这个。”
皱巴巴的便利店收据展开，模糊的字迹上，“对不起，回来吧”几个字却异常醒目。楚天歌的喉咙发紧，想起昨天深夜李姐逼着他删掉的数十条未发送消息，眼眶突然发热。
“那天是我混蛋。”叶峰别过脸，盯着地面的水洼，“我害怕你回到过去的样子，害怕你又变成那个被包装的偶像......”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我更怕失去一个能和我一起写歌的人。”
巷口的风卷着细雨，吹乱两人的头发。楚天歌摘下口罩，露出下巴上熬夜长出的胡茬：“其实在星耀的每一秒都像坐牢。”他苦笑，“他们让我唱AI写的歌，说那才是‘未来趋势’。”
叶峰猛地抬头，与他对视。记忆突然闪回地下音乐节那晚，楚天歌摘下面具时眼中的光芒，和此刻如出一辙。“那首demo......”叶峰掏出手机，“我录了个新的前奏，你听听？”
电流声中，吉他旋律缓缓流淌。楚天歌闭上眼睛，感受着熟悉的节奏钻进耳膜。当叶峰弹到间奏时，他鬼使神差地哼出和声——正是他昨天在录音棚里偷偷修改的部分。
“你还记得。”楚天歌的声音带着鼻音。叶峰笑了，把吉他递过去：“要不要试试双吉他合奏？就像第一次排练那样。”
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身上。音箱里的旋律越发热烈，从最初的试探到逐渐激昂，引得早起的路人驻足围观。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叶峰突然说：“其实麦云洁他们快把排练场拆了，说要‘给楚天歌办追思会’。”
楚天歌噗嗤笑出声，接过吉他背带：“那还等什么？再不去，我的贝斯估计要被盖世爱当柴火烧了。”
两人并肩走向街道，影子在朝阳下越拉越长。路过一家唱片店时，橱窗里贴着楚天歌的新海报，照片上的他西装革履，笑容完美却空洞。叶峰停下脚步，掏出马克笔在海报上画了个摇滚手势，楚天歌则补上一句涂鸦：“这人己被Open乐队回收。”
回到排练场时，铁门虚掩着。推开门，麦云洁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两个混蛋终于舍得回来了！”盖世爱一把抱住楚天歌，贝斯压得他首咧嘴：“再不来，石小松就要把你的设备改造成烤面包机了！”
石小松红着脸举起电路板：“我、我只是想试试新功能......”冬冬己经打开混音器，将街头录下的即兴演奏投放在音箱里，整个房间瞬间充满欢快的节奏。
叶峰和楚天歌对视一眼，同时拿起乐器。熟悉的和弦响起的刹那，麦云洁突然指着窗外大喊：“快看！彩虹！”
所有人涌到窗边，雨过天晴的天空中，一道彩虹横跨城市。叶峰拨动琴弦，即兴创作出一段明亮的旋律，楚天歌立刻跟上和声。这一刻，所有的误解与争吵都化作音符，在阳光中轻盈跳跃。
而在星耀经纪公司，李姐看着监控里热闹的排练场画面，默默删掉了准备发给楚天歌的威胁短信。她望着办公桌上积灰的奖杯，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怀揣音乐梦想的少年——或许有些东西，从来不该被规则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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