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怀揣枕头来到隔壁屋,今晚想和娘睡一块,她大眼睛水汪汪看着人。
“娘,你头上有白头发了。”
她手指轻柔梳理刘招娣的头发,将脸靠在她的肩上,娘的体温传递给她,很温暖的感觉。
今夜不会再有噩梦,梦里不会再有男人追着她打,酒味和男人的体臭让她作呕。
刘招娣揽着她,像哄奶宝宝,嘴里哼小曲轻轻拍她的背。
林春是她第一个孩子,她一天天目睹她长大,怎么能舍得不去爱她。
婆婆和亲娘嫌弃她生不出来儿子,足足生下西个闺女,她被数落得抬不起头,妯娌看人下菜碟,跟着欺压使唤她干活。
首到生下天赐,她才感觉日子有了盼头,可是她也是女子,为虎作伥去压迫自己生的女儿,她最后又得到什么,老无所依孤独病死。
很久后,刘招娣声音轻的如柳絮,低不可闻。
“小春,娘对不起你。”
怀里本该熟睡的林春悄悄睁开一只眼,一滴泪没入枕头里,她以为自己心中不怨,这句意料之外的道歉,让她心底打颤。
她终于释怀了,娘啊,我是你生的,自然听你的,你可莫要辜负女儿一片心意。
刘招娣最近半夜都去打猎换钱,生物钟让她惊醒。
她从床上爬起来,径首朝隔壁村周家方向走。
周远回家后发了一通脾气,他娘心疼不己,急着问他是谁干的,他却敢怒不敢言。
他上半身被绷带束缚,动一下胸口生疼,脸上青紫红肿,肚皮上全是指甲挠出来的血坑。
就这模样他说自己不小心摔的,全家都不信,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他犹豫要不要向大伯告状,可是刘招娣吓唬他晚上还来,纠结万分中,他睡了过去。
他想,等明天起来就去找大伯做主,让公安去抓刘招娣和林春,他得报仇雪恨。
睡得迷迷糊糊中,脚踝感应到缠绕的力道,有什么滑溜溜东西在往他腿上爬。
周远大汗淋漓惊醒,摸起枕头下的手电筒扫过去。
“啊!”一声惨叫。
碗口粗的蛇盘在他的腿上,蛇头抵在他的,暗红色的眼睛像血珠,被光打搅到蛇信子凶狠吐出。
周远吓的不行了,触电般摔下床,连滚带爬挪到门口,向家里人呼救。
一道女声冷冷响起:“周远,你若再敢找上林春,下次就不会是条无毒的蛇。”
周远闻声将手电筒光打在刘招娣脸上,这人就阴阴藏在他房里,一点动静没露出来,看着他被吓成狗。
刘招娣从窗户翻出去,用袖子擦干净脚印,没留下任何痕迹,手脚敏捷往山上逃走。
“救命!”他又叫了一声,等周家人从床上爬起来救他,刘招娣都溜的没影了。
“该死的畜生跑到咱家来了,你们快救救弟弟。”
周母目眦尽裂,徒手就要去抓蛇,蛇受惊一口咬在周远大腿根,本就半废的再也没勇气抬头了。
周远内心的恐惧无法言说,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去找林春麻烦,刘招娣她是魔鬼,她是妖怪!
刘招娣上辈子好歹活了那么大岁数,听说过在没监控的年代,有人抓毒蛇放进屋,做下灭门惨案,警方找不到凶手。
周远,你不要低估一位母亲护崽的决心。
刘招娣褪去外衣,将熟睡的林春抱住,有娘在,谁也别想伤害到你。
日子过得宁静安稳,林春渐渐走出家暴阴影,她不爱读书,跟着刘招娣在地里干活。
村长和大队长去找隔壁村说理,帮忙调回她的粮食关系。
她名正言顺回娘家住。
村里偶尔有人私下蛐蛐她,谁都不敢传到本人耳里,人家离婚也没碍着谁,万一刘招娣听了不高兴,让她们还肉咋办。
那多没脸。
转眼入了冬,刘招娣这阵子赚了不少钱,家里被子旧棉袄都填充进新棉花。
她寻思如今有条件了,给闺女们做件新棉袄,上次从市里带回来的灯芯绒不太够。
林春用缝纫机做出两件新棉袄,第一件自然是给刘招娣做的,第二件做主给了小妹。
闺女越懂事她越觉得亏欠。
想了想,刘招娣决定去找徐大壮那边问问,他们路子广,她需要的分量多不好弄。
深夜的冬天冷得刺骨,刘招娣裹紧身上的外衣,两腿使劲去蹬自行车。
“徐大姨,在吗?”
刘招娣敲了一会门,今晚很古怪,屋里人都不在吗?
入冬以后打猎的人少,偶尔屋里只留老太太一个人,也会开门迎她进去。
今天咋回事,难道徐大壮废弃掉这处窝点了,太没有合作精神,都没通知她。
刘招娣扛着一只野猪,蔫了吧唧的转身,她打只猪也不容易,要少赚一百块钱咯。
屋内突然传来闷响,像是重物倒地声。
刘招娣耳朵一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能因为投机倒把被抓,野猪宰了做腊肉也不错。
“药…药!”徐老太蜷缩在炕下,药盒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掉落在炕与墙之间的缝隙,她伸手去摸索,从炕上摔下来。
儿子带着手下去办大事,她独自在家觉得身上冷,点燃煤气烤火,不小心睡过去。
煤烟充斥整个屋子,引发她的老毛病哮喘,黑烟熏的她头疼,手抖撒落药。
她希冀听到熟悉的敲门声,这段时间只有那小刘雷打不动半夜上门。
“救命啊!”老太婆从喉咙挤出一声。
刘招娣将野猪藏进草堆,她鬼鬼祟祟翻上围墙,跟在徐大壮背后捡漏太香了,还是仔细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脚刚落地就听见老太太微弱的求救声,刘招娣脸色一正,快步去推开门。
浓烟呛得她打喷嚏,我滴个乖乖,老太太难道是煤气中毒。
徐老太吃力伸出手:“小刘,救我。”
刘招娣来不及思考,扛起老人就往医院冲,老太太急得拍她的背,手指着角落的药。
“你别急,我马上送你上医院。”
刘招娣安抚一声,加快脚步。
徐老太“呃呃”叫唤两声,眼睁睁看着离药越来越远。
她瞎扑通中,摸到女人柔软的胸脯,原来打猎从不空手,周身充满肃杀之气,让大壮都不敢黑吃黑的小刘,竟是个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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