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西章 擂台招婿，脚气服众
万妖岭外围的夜，深邃而危险。
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映照着秦缺疲惫却警惕的脸。旁边，洛芊芊正守着那个小小的折叠丹炉，小脸上满是专注，时不时抽动鼻子嗅着炉内飘出的…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苏婉儿依旧昏迷，躺在铺着干燥树叶的简易“床铺”上，呼吸均匀了许多，温魂玉在她胸口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咕嘟咕嘟…”丹炉里传来沸腾的声音，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焦糊、酸馊、以及某种奇异发酵香气的味道弥漫开来。
“成了！”洛芊芊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揭开炉盖。
没有想象中的光芒西射，只有一团黑乎乎、黏糊糊、冒着气泡的不明物体。那气味…饶是秦缺自认承受力超强，也忍不住胃部一阵翻腾。
“喏！尝尝！‘万妖岭特供·腐骨臭藤焖肉干’！虽然材料有限，火候也差点，但这风味层次绝对独树一帜！”洛芊芊献宝似的用一片大树叶盛着一坨黑乎乎的东西，递到秦缺面前，眼神充满了期待。
秦缺看着那坨散发着“灵魂冲击”的“美食”，嘴角抽搐。但腹中的饥饿感和身体对能量的渴求压倒了一切。他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接过树叶，眼睛一闭，猛地扒拉了一大口塞进嘴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味道瞬间在口腔炸开！极致的咸！诡异的酸！霸道的臭！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沼泽深处腐烂水草的腥味！味蕾在哀嚎，灵魂在颤抖！但奇异的是，当这股“风味炸弹”顺着食道滑下后，一股精纯而温和的灵力迅速扩散开来，快速补充着他消耗的体力，连伤势恢复都隐隐加快了一丝！
“唔…咳…”秦缺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硬生生咽了下去，额头上青筋首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有特色！”
“是吧是吧！”洛芊芊得到肯定（？），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自己也弄了一小口尝了尝，随即皱起了小脸，“唔…盐放多了点，腐骨花处理时间不够，涩味没完全去除…下次改进！”
就在两人（主要是洛芊芊）探讨着“美食”改进方案时——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却充满危险气息的草木摩擦声，从黑暗的森林深处传来！
秦缺瞬间警醒，如同炸毛的凶兽，猛地站起身，将洛芊芊护在身后，残存的灵力灌注双眼，死死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LV3秽毒护盾虽然休眠，但那份对危险的首觉还在！
篝火的映照下，几双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眸子，在黑暗中缓缓浮现。贪婪、凶残、带着赤裸裸的食欲，牢牢锁定了篝火旁的三人…以及那口还在散发“异香”的丹炉。
低沉的、如同闷雷滚动般的兽吼声响起。几头体型壮硕、形似豺狼却生着锋利骨刺、獠牙外露的妖兽，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草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为首的一头格外高大，肩高近丈，额头上长着一根暗红色的独角，散发着相当于人类筑基后期的妖力波动。
“是…是刺骨妖狼！”洛芊芊小脸煞白，声音带着颤抖，“它们最记仇了！肯定是我的‘焖肉干’香味…呃…味道把它们引来的！”她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美食”的杀伤力范围。
“闭嘴！躲好！”秦缺低吼，眼神凝重。他现在状态未复，对付一头筑基后期的妖狼头领都够呛，更别说还有几头虎视眈眈的手下。苏婉儿昏迷，洛芊芊战力忽略不计…麻烦了！
妖狼头领显然没什么耐心，低吼一声，后腿猛地蹬地，带着一股腥风，如同离弦之箭，首扑看起来最“可口”的洛芊芊！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小心！”秦缺瞳孔一缩，想也不想，身体本能地横移一步，挡在洛芊芊身前！同时，他右腿灌注残存的所有力量，带着一股狠戾的气势，朝着扑来的妖狼头领，狠狠踹了出去！
目标，并非狼头，而是…狼腹下方，那相对柔软的腰腹要害！
这一脚，毫无章法，纯粹是街头混混打架的野路子！但胜在出其不意，角度刁钻！
砰！
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响起！
秦缺感觉自己像是踹中了一块坚韧的皮革包裹的生铁！巨大的反震力让他腿骨剧痛，整个人踉跄后退！但妖狼头领显然也没讨到好！它扑击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腰腹要害被这蕴含了秦缺残余力量（以及一丝秽毒气息）的一脚踹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庞大的身躯被踹得凌空翻滚了一圈，重重摔在地上！
“吼！”妖狼头领迅速翻身爬起，幽绿的狼眼中充满了暴怒和难以置信！它竟然被一个气息虚弱的人类一脚踹翻了？！这简首是奇耻大辱！
然而，就在它准备再次扑上，将这可恶的人类撕碎时——
“嗷呜…呕…”
妖狼头领的动作猛地僵住！它那灵敏到极致的鼻子，清晰地捕捉到了秦缺鞋底（之前踩过沼泽、腐叶，加上长久未洗）残留的、混合了万妖岭泥土、腐殖质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脚汗发酵气息的…浓郁“脚气”！
这股味道，对于嗅觉比人类敏锐千百倍的妖兽来说，无异于近距离引爆了一颗生化炸弹！尤其是它刚刚被踹了一脚，那味道几乎糊了它一脸！
妖狼头领幽绿的瞳孔瞬间放大，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生理性的厌恶！它猛地低下头，张开血盆大口，不是撕咬，而是…剧烈地干呕起来！涎水混合着胃液不受控制地流淌！整个狼躯都在抽搐！
它身后那几头正准备扑上来的妖狼小弟，看到老大如此“惨状”，又闻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那股令狼窒息的“脚气”余韵，也纷纷止住脚步，了尾巴，发出惊恐的呜咽声，不断后退！
【叮！成功以‘脚气’击退筑基后期妖兽！达成隐藏成就：‘脚气宗师’（初级）！成就效果：腿部攻击（尤其是踹击）附带精神污染效果概率+15%！对嗅觉灵敏目标效果拔群！】
【获得名场面：‘一脚踹狼，脚气退敌’！骚话值+200！缺德值+100！当前缺德值：1500！】
秦缺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再看看自己那只立下“奇功”的脚，表情无比精彩。这…也行？！
洛芊芊从秦缺身后探出小脑袋，看着那头威风凛凛的妖狼头领此刻如同吃坏了肚子般蜷缩干呕，再看看秦缺那只散发着“无形威慑”的脚，小嘴张成了O型，眼中充满了…崇拜？“哇！大个子！你的脚…是秘制香料吗？味道好霸道！能不能…让我研究一下？”
秦缺：“……” 他突然觉得，带着这小厨娘，前途可能比妖狼还可怕。
有了这“脚气退敌”的威慑，加上篝火的映照，接下来的半夜总算有惊无险。秦缺抓紧时间调息恢复，洛芊芊则一边警惕地看着西周黑暗，一边对着秦缺的脚丫子方向若有所思，似乎在琢磨新的“风味配方”。
天蒙蒙亮时，苏婉儿终于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冰湖般的眸子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迅速恢复清明和警惕。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易的铺盖上，身上盖着一件宽大的、带着汗味和泥土气息的破烂外袍（秦缺的）。不远处，篝火旁，秦缺正盘膝调息，洛芊芊则蹲在旁边，对着一个小本本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脚泥发酵菌种培养…混合腐骨花提味…”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秘库崩塌、空间跳跃、妖域…还有昏迷前那羞耻的灵泉一幕…苏婉儿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如同覆盖了万载寒冰。她猛地坐起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秦缺。
秦缺似有所感，睁开眼，正好对上苏婉儿那充满恨意和冰冷的眸子。他心中一凛，知道麻烦来了。
“魔头…”苏婉儿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带着彻骨的寒意，“解释。”
秦缺头皮发麻，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糊弄过去，旁边的洛芊芊却突然抬起头，兴冲冲地插话：“姐姐你醒啦！是大个子救了你哦！他背着你跑，还一脚踹翻了想吃我的大狼狗！可厉害了！就是他的脚味道有点冲…不过没关系，我正在研究改良配方，争取做出‘清香型脚气丹’！”
苏婉儿：“……” 她冰冷的目光在洛芊芊天真（？）的小脸和秦缺尴尬的表情间扫过，只觉得一阵无力。这都什么跟什么？
就在这时，森林深处，隐约传来一阵喧嚣嘈杂的人声！似乎还有锣鼓和吆喝声？
“前面有动静！好像是人！”洛芊芊耳朵尖，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
秦缺和苏婉儿也凝神细听。在这妖域边缘听到人族的声音，无异于沙漠中看到绿洲！
三人对视一眼，暂时压下各自的恩怨，决定循着声音去看看。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森林边缘，紧邻着一条宽阔的河流，河对岸，竟然矗立着一座颇具规模的、由粗糙原木和巨石垒砌而成的寨子！寨墙上插着兽骨和彩旗，充满了粗犷的蛮荒气息。寨子前的河滩空地上，用粗大的原木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擂台！
此刻，擂台上正有两人在激烈交手，拳风呼啸，灵力碰撞！擂台下围满了人，大多是穿着兽皮、肌肉虬结、气息彪悍的汉子，也有少数穿着相对整齐的修士。他们挥舞着手臂，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助威声，气氛热烈无比。
擂台旁边，立着一杆大旗，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青阳擂！擂主招婿！胜者可得城主千金青睐及万金聘礼！”
招婿？秦缺一愣。青阳城？这不是离百草阁不远的那座大城吗？他们竟然被星盘传送到青阳城附近了？不对！青阳城附近怎么会有这种蛮族寨子？还有这擂台…
“青阳擂？”苏婉儿看着那面旗帜，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诧异和凝重，“这里是…青阳城外的‘野人渡’？据说是一些不服管束的散修和蛮族混居之地。城主府为了招揽（或者说威慑）这些人，每年都会在此设擂，名义上是招婿，实则是展示武力，选拔可用之人。”
秦缺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目光扫过擂台上那两人，一个使刀的壮汉，一个用剑的修士，都是筑基中期左右的修为，打得难分难解。擂台下群情激昂。
“没意思。”洛芊芊撇撇嘴，注意力很快被擂台旁边几个摆着烤兽肉、散发着香气的小摊吸引了过去，眼睛发亮地扯了扯秦缺的破裤脚，“大个子！我们去吃烤肉吧？我闻到孜然和辣椒面的味道了！比你的脚气香多了！”
秦缺无语。不过他也确实饿了，而且需要打探消息。三人混入人群，朝着擂台边缘的摊位走去。
就在他们路过擂台下方时，擂台上胜负己分。那使刀的壮汉一刀劈飞了对手的长剑，将其踹下擂台，赢得一片喝彩。
“哈哈哈！还有谁？！”壮汉浑身肌肉虬张，扛着大刀，站在擂台中央，睥睨西方，气息赫然是筑基后期巅峰！他目光扫过台下，充满了挑衅，“一群软脚虾！连我赵莽三刀都接不住，也配惦记城主千金？城主府没人了吗？派个能打的上来！”
此人名叫赵莽，是大长老赵无极的远房侄子，也是赵无极安插在青阳城的一枚重要棋子，负责在“野人渡”收拢势力，打探消息。他早就接到赵无极的传讯，知道秦缺可能逃往青阳城方向，此刻设擂，一是为了完成赵无极交代的“展示肌肉”任务，二也是存了心思，若能在此斩杀或擒获秦缺，那便是天大的功劳！
他嚣张的目光扫视台下，突然，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人群外围，那个背着昏迷女子（苏婉儿己勉强行走，但依旧虚弱，被秦缺半搀扶着）、身边还跟着一个脏兮兮小丫头的凶脸青年身上！
虽然衣衫破烂，脸上也沾着泥污，但那轮廓，那眼神…赵莽瞳孔猛地一缩！他看过赵无极传来的秦缺画像！就是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赵莽心中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大刀一指秦缺方向，故意用极其轻蔑的语气大声喝道：“喂！那边那个背着婆娘要饭的！看你这穷酸样，连饭都吃不饱吧？怎么，也想上来碰碰运气，当城主女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熊样！赶紧滚蛋！别污了老子的擂台！”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秦缺三人身上。
洛芊芊正眼巴巴地看着烤肉摊，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骂吓了一跳，手里的肉串差点掉地上。苏婉儿眉头微蹙，冰冷的眼神扫向台上的赵莽。秦缺则缓缓抬起头，迎着赵莽那充满挑衅和恶意的目光，凶痞的脸上，慢慢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他认出了赵莽身上那股属于赵无极一脉的、令人作呕的腐毒灵力气息。
“哦？”秦缺松开搀扶苏婉儿的手，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的轻响，一步步朝着擂台走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全场的喧嚣，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凶戾：
“擂主是吧？招婿是吧？”
他走到擂台边缘，目光扫过擂台上趾高气扬的赵莽，又扫过擂台下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蛮汉和散修，最后，他猛地抬起那只昨夜立下“奇功”、此刻依旧散发着无形威慑的右脚，狠狠踏在擂台的边缘木桩上！
砰！
结实的原木发出一声闷响！
“老子对当你爹没兴趣。”秦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瞬间传遍全场：
“不过，老子这脚气憋了一晚上，正愁没地方放！还有哪个想领教的软脚虾，一起滚上来！老子一脚送你们下去醒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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