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的夜比白日更冷。零下三十八度的寒风裹着雪粒，像无数把细刃割在脸上。李云龙缩在工兵连临时搭建的掩体里，皮帽子边缘结着冰碴，呼出的白雾刚出口便凝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在他磨破的棉衣前襟。望远镜搁在膝头，镜片上的霜花厚得能刮下一层——这是他从美军缴获的M3冲锋枪枪托上蹭下来的，此刻正用来观察昭阳江对岸的动静。
“军长！”通讯员小吴猫着腰钻进来，睫毛上挂着冰珠，“工兵连说水门桥修复至少得再熬三小时。他们从附近村子拆了老乡家的木料，可雪太厚，卡车根本开不进——”
“拆！”李云龙把望远镜往怀里一揣，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成冰壳，“把老乡家的门板、房梁全拆了！告诉他们，就说是志愿军借的，打完仗用粮食还。”他指节叩了叩地图，“美军残兵顺着公路往横城跑，咱们得赶在他们前头把桥面封死。”
楚云飞掀开门帘进来，军大衣肩头落满雪，手里攥着封电报：“彭总急电。第20军59师在柳潭里发现美军第1陆战师1团残部，正向横城方向撤退。建议我们提前布防。”
李云龙捏着电报的手顿了顿。柳潭里的冰雕连他记得清楚——六天前，20军59师177团6连在零下西十度的阵地上全员冻亡，仍保持着射击姿势。系统提示过“冰雕连精神觉醒”，此刻他望着地图上横城的标记，喉结动了动：“让59师在横城外围设伏，专打美军辎重队。他们撤退时肯定带着伤员和补给，油箱、弹药箱都是好东西。”
楚云飞笑了笑：“彭总还说，南朝鲜第8师也在往横城移动。美韩混编，指挥必然混乱。”
“混乱好啊。”李云龙扯下手套，露出冻得发紫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咱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后半夜，侦察连长王铁柱裹着三床棉被冲进指挥所。他的眉毛全白了，是被雪粒打结的冰碴，脸上的冻伤像裂开的树皮：“军长！美军第2师在横城北三公里的‘鹰嘴崖’构筑工事，挖了交通壕，还架了两挺重机枪。但...”他压低声音，“他们的韩军盟友在东边两公里的‘狼牙村’，两个部队隔着一条小河，电台信号乱得很。”
李云龙眯起眼。系统光幕突然闪烁，弹出一行字：【检测到美韩联军通讯频率异常，建议利用电磁干扰】。他摸出兜里的铝制饭盒——这是从美军炊事班顺的，里面装着半块压缩饼干，“老王，你带十个人摸过去。把饭盒里的饼干渣撒在雪地上，引他们的巡逻狗过来。”
王铁柱愣了：“饼干渣？”
“狗闻着味儿就过来了。”李云龙敲了敲地图，“等它们钻进美军帐篷，你让战士们用刺刀挑开油桶——汽油泼在雪地上，火一点，他们的重机枪就成了烧火棍。”
王铁柱咧嘴笑了：“军长，您这招儿比炸药还损
凌晨三点，志愿军部队开始向横城机动。李云龙骑在缴获的美军吉普车上，引擎盖结着冰，他裹着美军大衣，怀里抱着两颗美式手雷。车队在雪地里碾出两道深沟，车灯照亮的雪面泛着幽蓝，像极了冰雕连战士们凝固的血。
“全体注意！”李云龙通过车载电台喊话，“关闭车灯！改为徒步行军！王铁柱带尖刀排在最前，每五步设一个观察哨！”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战士们的睫毛很快结满冰花。有人踩进雪窝，整个人陷到腰间，旁边的战友立刻扑过去拉，两个人在雪地里滚成一团，笑声混着喘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军长！”二营长跑过来，棉帽上沾着雪，“三连有个小战士脚冻伤了，走不动！”
李云龙跳下车，蹲下身扒开战士的裤腿。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皮肤青得发紫。“用雪搓！”他扯下自己的围巾，垫在战士脚底，“搓热了再穿鞋。告诉卫生员，把最后半瓶酒精拿来。”
战士疼得首抽气，却咬着牙笑：“军长，我...我能走。”
拂晓前，前卫部队在“鹰嘴崖”西侧与美军巡逻队撞了个正着。
“隐蔽！”李云龙吼了一嗓子，吉普车“吱呀”一声刹在雪堆后。他举起望远镜，镜片上的霜花被体温焐出个窟窿——二十多个美军端着M1卡宾枪，正沿着公路搜索，领头的军官叼着烟，皮靴踩得积雪咯吱响。
“王铁柱！”他拍了拍身边的爆破手，“带两组人绕到东边山包，用手榴弹砸他们的屁股！”
“得嘞！”王铁柱猫着腰消失在雪地里。
李云龙数着心跳，等美军走到离自己五十米的地方，猛地举起手雷。“投！”
三颗手雷划着弧线砸进敌群。爆炸声震得雪粒簌簌往下落，美军被掀翻在地，惨叫声混着金属撞击声刺破黎明。
“冲！”李云龙踹开车门，端着冲锋枪跃出去。战士们跟着杀声震天，子弹扫过雪地，在冰面上打出一个个小坑。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美军增援信号，距离3公里，预计15分钟后抵达】。李云龙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对着电台嘶吼：“各部队交替掩护！把伤员往后方送！王铁柱，炸掉他们的卡车！
黄昏时分，志愿军抵达横城外围。夕阳把雪地染成血红色，炊事班的铁锅“咕嘟咕嘟”冒着泡，炒面的香气混着柴火味，在冷空气中格外。
李云龙蹲在土坡上，啃着硬邦邦的玉米饼。王铁柱凑过来，手里端着半碗热汤：“军长，卫生员说冻伤的战士都处理好了，能走路的都归队了。”
“好。”李云龙把饼掰成两半，递给铁柱，“去告诉59师，今晚子时出发。让他们把缴获的美军电台全带上，等韩军过来，咱们就给他们放段‘欢迎曲’。”
王铁柱乐了：“军长，您是说用他们的电台发假情报？”
“不然呢？”李云龙指了指远处横城的轮廓，“让他们以为咱们要从南边打，等他们把兵力调过去——”他抄起望远镜，“咱们的主力就从北边压过来。”
系统光幕再次闪烁，这次是绿色的“战术推演成功”提示。李云龙望着渐暗的天色，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知道，横城的雪地里，一场更狠的仗正等着他们——但这一次，志愿军的血不会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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