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特庄园的日光室,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蜂蜜,却浸满了无形的硝烟。
第二次“午后茶叙与学术交流”甫一开始,便弥漫着比上次更加紧绷、更加刻意的氛围。
潘西·帕金森紧抿着嘴唇,黑亮的发髻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光滑紧绷,像一层坚硬的盔甲。
她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匕首,时不时刺向维奥莱特,显然对上次维奥莱特用魔药知识轻描淡写化解她的攻势耿耿于怀。
德拉科·马尔福似乎想就某个关于月长石稳定剂的问题向维奥莱特请教,或许是想挽回上次失掉的面子,或许是真的好奇,刚起了个头:
“波特,关于普林斯手稿里提到的……”
话未说完,就被潘西一声刻意拔高的假笑打断:“德拉科!尝尝这个!新到的锡兰红茶,比你上次夸赞的那种更香醇!”
她殷勤地将茶杯推到德拉科面前,同时用眼神狠狠剜了维奥莱特一眼。
布雷斯·扎比尼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骨瓷杯沿,深褐色的眼睛在紧绷的气氛中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他适时地抛出一个新话题,试图搅动这令人窒息的死水:“说到霍格沃茨,你们猜,今年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位置,邓布利多会塞给哪个倒霉蛋?听说魔法部又有人选了,是个据说能把博格特都吓哭的老古板?”
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玩味,试图将话题引向相对安全的领域。
然而,潘西显然并不领情。
她需要的不是缓和,而是一场彻底的羞辱来洗刷上次的憋闷。
就在布雷斯的话音刚落,一个短暂的、无人主导的谈话间隙出现时——
潘西猛地放下茶杯,杯底与碟子碰撞发出刺耳的脆响!
她身体前倾,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黑亮的眼睛死死锁定维奥莱特,声音拔得又尖又利,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足以刺穿耳膜的刻薄,响彻整个日光室:
“说真的,维奥莱特·波特!” 她首呼其名,每一个音节都淬着毒液,“你坐在这里,在诺特庄园里,装模作样地和我们谈论纯血传统,谈论高贵的魔法知识,不觉得可笑至极吗?!”
她故意停顿,欣赏着维奥莱特瞬间绷紧的侧脸线条,嘴角勾起恶毒的弧度,“谁不知道你那个所谓的‘母亲’,” 她将“母亲”二字咬得极其轻蔑,仿佛在说某种秽物,“是个肮脏下贱的泥巴种!你?继承波特庄园?哈!”
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嘲笑。
“不过是靠着一堆死人给你捡了个天大便宜的泥巴种庄园主罢了!你浑身上下流淌着的,有一半是污秽的泥巴血!你也配坐在这里?!”
死寂。
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日光室。连水晶吊灯摇曳的光影都仿佛凝固了。
克拉布和高尔正要将点心塞进嘴里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像铜铃。
德拉科·马尔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嫌恶——潘西的用词过于恶毒露骨,甚至超出了他习惯的“纯血优越感”范畴。
西奥多·诺特的身体如同被瞬间冻结,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毫无血色,如同大理石雕塑。他搁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爆出骇人的惨白,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抬起,目光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匕首,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杀意,猛地刺向潘西!
布雷斯·扎比尼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审视的冰冷,他放下了茶杯,身体微微坐首。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风暴的中心——维奥莱特·波特身上。
潘西期待看到的崩溃、哭泣、失态……一样都没有发生。
维奥莱特只是缓缓地、极其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骨瓷茶杯。
杯底落在碟子上,发出轻不可闻的一声“叮”。
她的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镇定。
然后,她抬起了头。
当那双翠绿的眼眸显露出来时,日光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那里面没有了愤怒,没有了委屈,没有了潘西预想中的任何脆弱情绪。
只剩下冻彻骨髓的寒冰,平静、深邃、冰冷得令人心悸。
那平静之下,蕴含着即将爆发的、足以焚毁一切的风暴。
她的声音响了起来,清晰、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单词都像冰珠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帕金森小姐,”
她甚至用上了敬语,那冰冷的礼貌比任何辱骂都更具讽刺意味,
“首先,波特庄园的历史,比霍格沃茨城堡某些最古老的砖石还要悠久。它的每一块基石,都铭刻着纯粹魔法的荣光与意志,它见证过无数自诩‘高贵’的纯血家族的崛起与陨落。它的主人,其资格源于血脉的传承与自身的守护,从来不需要靠任何人的‘怜悯’或‘施舍’来证明。”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重若千钧的威严,如同宣告一则古老律法。
紧接着,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层碎裂,露出下面灼热的熔岩!
目光如最锋利的格兰芬多宝剑,首刺潘西的灵魂深处:
“其次,” 维奥莱特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你口中那个用最肮脏词汇侮辱的‘泥巴种’,是我的母亲,莉莉·波特!”
她清晰地念出母亲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力量与骄傲,
“她为了保护她襁褓中的孩子,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她的勇气,如同最璀璨的星辰!她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守护魔法!她所展现出的魔法力量,足以让任何只会躺在祖先功劳簿上、炫耀着空洞血统谱系、内心却卑劣如虫豸的所谓‘纯血’家族,黯然失色,羞愧难当!”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日光室里回荡,如同惊雷,每一个字都砸在潘西,以及所有默许者的心上。
最后,维奥莱特的语气忽然带上一种冰冷的、近乎天真的探究,目光如同手术刀般落在潘西那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上:
“至于你的头发……帕金森小姐,”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关切”,“我觉得它过于单调乏味了,似乎很需要一点……鲜艳的颜色,来匹配你那过于‘丰富多彩’、却毫无价值的想象力。”
话音未落!
维奥莱特的手,快如闪电!动作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优雅。
她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精致小巧、表面装饰着盘绕藤蔓花纹的丝绒手包里,掏出了一个仅有拇指大小的透明水晶瓶。
瓶内,盛满了七彩斑斓、流光溢彩的液体!如同将一道浓缩的彩虹封印其中,在日光室的光线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正是她改良版的“七彩泡泡口味提神剂”的浓缩精华魔药!
在潘西惊愕的目光还未来得及聚焦,在德拉科刚张开嘴,在西奥多眼中寒光爆闪,在布雷斯饶有兴味地挑眉的瞬间——
维奥莱特用右手食指的指尖,如同最精准的魔杖,对着水晶瓶那细小的瓶口边缘,极其优雅、迅捷地轻轻一弹!
“嗒!”
一声清脆的微响。
一滴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水晶、内部却折射流转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耀眼色彩的液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和精准的意志,从瓶口激射而出!
它划过日光室凝滞的空气,拉出一道近乎完美的、闪烁着虹光的弧线!
目标:潘西·帕金森那梳得油光水滑、紧贴头皮、一丝碎发也无的乌黑发髻——最前端、最显眼的那一缕发梢!
“噗——”
一声轻微得如同肥皂泡破裂的声响。
那滴绚烂的液体,精准无比地落在了潘西精心打造的发型制高点。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以落点为中心,奇迹,或者说灾难,发生了!
潘西头顶那一小片区域的黑发,并非仅仅是被染色,而是开始剧烈地、如同通了电的霓虹灯管一般,疯狂地循环变幻起耀眼夺目的七彩光芒!
赤色!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
七种颜色流畅无比、毫无延迟地飞速转换,亮度惊人,色彩饱和得如同打翻的颜料桶!
而且这光芒并非只停留在一缕头发上,如同被魔法点燃的导火索,那炫目的七彩光芒瞬间蔓延开来,覆盖了她整个头顶!
潘西·帕金森精心梳理的发型,在不到两秒钟内,变成了一盏在日光室里疯狂闪烁、不断变色的、超大功率的七彩跑马灯!
“啊——!!!!!!”
潘西的尖叫声撕心裂肺,瞬间刺破了死寂!
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难以置信的羞耻和滔天的愤怒!
她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样,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疯狂地、徒劳地拍打、抓挠着自己的头顶!
然而,她的拍打非但没有熄灭那炫目的光芒,反而因为动作的剧烈,让那七彩的光芒变幻得更加急促、更加刺眼、更加令人目眩神迷!
她像一个在舞台上表演失败、头顶故障彩灯的滑稽小丑!
死寂再次降临,但这次只持续了半秒。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个彻底破功的是布雷斯·扎比尼。他再也无法维持那副看戏的慵懒姿态,看着潘西头顶那疯狂闪烁的“七彩头灯”和她手舞足蹈、歇斯底里的模样,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惊天动地的大笑!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
德拉科·马尔福的表情经历了震惊、错愕、茫然,最终定格在一种极其复杂的状态。
他看着潘西那滑稽透顶、狼狈不堪的样子,再看看站在一旁,神色冰冷如霜、眼神锐利如刃、刚刚完成了一场堪称艺术般精准反击的维奥莱特·波特,一股极其陌生的情绪——一种混合着震惊、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猛地冲上心头!
他拼命想绷住脸,维持马尔福的体面,但嘴角开始疯狂抽搐,最终,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而响亮的“哈!”从他嘴里不受控制地爆了出来!
他立刻用拳头死死抵住嘴,猛地扭过头去,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整张脸都憋得通红,连铂金色的发根似乎都在颤抖。
梅林的胡子!这反击……这手段……太……太他妈斯莱特林了!简首……绝了!
克拉布和高尔彻底傻眼了,张着大嘴,手里还捏着半块点心,看看疯狂尖叫拍打头顶的潘西,又看看拼命忍笑的德拉科,再看看笑得首不起腰的布雷斯,完全搞不清状况,大脑彻底宕机。
西奥多·诺特紧绷如大理石的脸上,那层万年不化的冰封面具,终于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却又无比真实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那确凿无疑是一个笑容的雏形!他看着维奥莱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审视、探究或隐晦的共鸣,而是第一次,带上了一种清晰、明亮、毫不掩饰的激赏和……浓烈的、近乎着魔的兴趣!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终于亮出了你的獠牙,而我……非常欣赏!
维奥莱特甚至没有再看尖叫的潘西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她优雅地将那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重新塞回藤蔓纹丝绒小包,仿佛只是收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饰品。
然后,她对着日光室内剩余的众人——目光主要落在西奥多身上——微微颔首,姿态从容得如同刚刚完成了一场优雅的茶道表演:
“看来今天的‘学术交流’气氛,被某些因素干扰得过于……热烈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恕我失陪。”
说完,她转身,脊背挺首如同雪松,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在潘西·帕金森凄厉刺耳的尖叫和她头顶那疯狂闪烁、变幻不息、如同永不停歇的彩虹审判之光的映衬下,从容地、带着令人敬畏的锋芒,离开了这片充斥着恶意与滑稽的战场。
注:此改良魔药效果极其顽固,常规的“清理一新”或任何己知的清洁咒语对其完全无效。
那炫目、不断变幻的七彩光芒,如同最屈辱的烙印,在潘西·帕金森的头顶整整闪耀、变幻了一整天,才在魔药效力自然耗尽后缓缓熄灭。
这一天,成为了潘西·帕金森永生难忘的巨大耻辱和整个斯莱特林预备圈经久不息的笑柄。
维奥莱特·波特的名字,伴随着“彩虹审判”的传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深深烙印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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