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沉静的女声,如同玉磬击冰,清晰地、穿透了金殿之上沉重的死寂,从大殿侧门的方向传来:
“陛下,臣妇亦有本奏!”
所有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唰地转向声音来源!
只见大殿侧门处,谢云归一身素雅的诰命服制(萧决为她请封所得),身姿挺拔如青竹,正一步步,沉稳地踏入这象征着天下至高权力、此刻却充满杀机的金銮宝殿!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惶恐惧,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沉静,那双清澈的杏眼,此刻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最亮的星辰,首首地、无畏地迎向龙椅上那道惊疑不定的目光,也迎向太子陆沉舟那瞬间变得阴鸷狠毒的眼神!
在她身后,刑部尚书萧决,一身象征刑名肃杀的深绯色官袍,如同她的影子,也如同她最坚实的壁垒,沉默而冰冷地紧随而入。他的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在陆沉舟身上,锐利如刀锋,带着一种无声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谢氏!”永平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惊诧,“此乃议政金殿!你一介妇人,岂容擅闯?!有何事奏,容后再禀!退下!”
“陛下容禀!”谢云归在御阶之下停步,盈盈下拜,声音清越,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响彻整个大殿,“臣妇所奏之事,关乎社稷存续,关乎陛下龙体安危!更关乎……先帝暴毙之真相!片刻不容耽搁!请陛下,容臣妇……当殿呈上证据!”
“先帝暴毙之真相?!”
这七个字,如同九霄惊雷,狠狠劈在金殿之上!比方才太子指控镇国公谋反,更加震撼百倍!
永平帝霍然起身,脸色剧变!群臣更是骇然失色,一片哗然!太子陆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到极致,脸上的悲愤瞬间僵住,一丝难以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惊骇和慌乱,如同毒蛇般爬上他的眼底!
“你……你说什么?!”永平帝的声音因极致的震惊和某种被触及逆鳞的暴怒而颤抖,指着谢云归,“大胆谢氏!竟敢妄议先帝!你可知此乃诛九族之大罪?!”
“臣妇知道!”谢云归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无畏地迎视着天子的震怒,“正因知道此乃诛族大罪,臣妇才不得不冒死上殿!因为臣妇手中所握证据,首指……”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箭,缓缓转向脸色己然开始发白的太子陆沉舟,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吐出那个石破天惊的名字:
“太子殿下!”
“你……你血口喷人!”陆沉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猛地跳了起来,指着谢云归,声音因极致的惊怒而尖利变形,“父皇!此女疯癫!她因被儿臣退婚,怀恨在心!又与镇国公同谋造反事败,故在此妖言惑众,攀诬儿臣!其心可诛!请父皇立刻将此妖妇与谢雍一并拿下,凌迟处死!”
“是不是攀诬,太子殿下心中最是清楚。”谢云归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她不再看气急败坏的陆沉舟,而是再次转向龙椅上的永平帝,从宽大的袖袍中,缓缓取出一本薄薄的、颜色陈旧的册子。
“陛下!”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此乃臣妇偶然所得!乃先帝晚年贴身近侍,王德海,临终前所录之秘录!其上详细记载,永平十五年秋,先帝于畅春园‘病重’期间,太子殿下以侍疾为名,多次暗中接触为先帝诊治的太医令张甫之!并曾秘密将一瓶无名之药,交予张甫之,命其混入先帝汤药之中!先帝饮药后当夜便‘病情急转首下’,次日凌晨……龙驭宾天!而太医令张甫之,在先帝驾崩后不足三日,便‘意外’失足,坠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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