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归每说一句，陆沉舟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当听到“王德海秘录”、“张甫之坠井”时，他眼中的惊骇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恐惧！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此乃污蔑！彻头彻尾的污蔑！”陆沉舟歇斯底里地嘶吼，试图打断谢云归，“王德海早就死了！张甫之也是意外！父皇！不要听这妖妇胡言！她是谢雍的同党！她是在为谢家谋反开脱！快杀了她！”
永平帝的脸色，己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是火山即将喷发的可怖。他看着谢云归手中那本陈旧的册子，又看着太子那近乎癫狂的失态，眼中的猜忌和惊怒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他死死盯着谢云归：“秘录……呈上来！”
内侍总管颤抖着走下御阶，从谢云归手中接过那本册子，双手捧到永平帝面前。
永平帝几乎是劈手夺过！他颤抖着翻开那陈旧的纸页，目光急速扫过上面熟悉的字迹（王德海的字迹，萧决费尽心机模仿伪造，几可乱真）和那触目惊心的内容……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脸色由铁青转为骇人的惨白，捏着册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咯咯作响！
整个金殿，死寂得如同坟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天子的裁决。
“父……父皇……”陆沉舟看着永平帝那可怕的神情，最后的侥幸彻底崩塌，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双腿一软，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是被构陷的！是谢家！是萧决！是他们联手要害儿臣啊父皇！您不能信……”
“住口！”
一声如同受伤雄狮般的暴吼，从龙椅上炸响！永平帝猛地将手中的秘录狠狠摔在御案之上！他双目赤红，死死瞪着跪在下面、狼狈不堪的太子，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出血来！
“逆子！你这个……弑父篡位的逆子！！”
这声怒斥，如同最后的判决，彻底击垮了陆沉舟！他在地，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完了！一切都完了！
龙椅上的帝王将奏折重重拍在案几，震得玉玺硌出闷响。太子盯着父亲腰间明黄的龙纹玉佩，突然想起幼时骑在父亲肩头看烟火的场景。喉间泛起铁锈味，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儿臣冤枉。"
可目光扫过阶下跪着的大臣，那张脸上挂着看破不说破的笑容，太子忽然笑了。笑声惊飞檐角栖着的白鸽，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解下腰间玉带重重掷在地上："既然父皇信这些腌臜物，儿臣这太子之位，不要也罢！"太子就是在垂死挣扎，利用儿时的物件以为自己的父皇会救自己一命。
转身时广袖扫落案头茶盏，青瓷碎裂的声响里，太子恍惚看见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要做个干净的人"。他忘记了母亲的教诲，生在帝王家，怎么可能跟寻常家庭一样，可悲可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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