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保卫处的小办公室里,气氛凝重。两个穿着制服的校警和一个穿着便服、眼神锐利的派出所民警(姓陈),正对秦越进行问询。王锐的父亲,一个挺着啤酒肚、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正指着秦越的鼻子唾沫横飞地咆哮:
“就是他!肯定是他下的毒!我儿子跟他有矛盾,他怀恨在心!警察同志,你们必须把他抓起来!这种危险分子不能留在学校!我要告他!告到他坐牢!”
秦越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任由对方咆哮,只是偶尔抬眼看一下那位陈警官。
“王先生,请你冷静。我们正在调查。”陈警官皱了皱眉,示意王父坐下,然后转向秦越:“秦越同学,中午食堂的事情,很多同学都看到了。你和王锐、孙浩确实发生了冲突。王锐被送往校医院后,确诊为急性胃肠炎,伴有电解质紊乱,症状符合食物中毒。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没有下毒。”秦越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我和他们不在一个窗口打饭,也没有任何机会接触他的食物。”
“放屁!不是你是谁?难道是我儿子自己给自己下毒?!”王父又激动地跳起来。
“王先生!”陈警官提高了音量,再次压制住他,然后盯着秦越:“你说没有机会接触他的食物,有证据吗?或者,有谁能证明?”
秦越沉默了一下。当时他坐在角落,周围没什么人,唯一离得近的林薇薇她们,注意力都在冲突上,恐怕也无法证明他没有接近王锐的餐盘。
“没有首接目击者证明我接触过他的食物。”秦越如实回答。
“哼!那就是你!狡辩也没用!”王父得意地哼道。
陈警官沉吟片刻:“食堂是有监控的。调取监控,应该能还原当时的情况。小张,去食堂调一下中午12点到12点半之间,秦越和王锐所在区域的监控录像。”
一个年轻的校警应声出去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王父不时用怨毒的眼神瞪着秦越。陈警官则仔细打量着这个在风口浪尖上依旧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他见过太多嫌疑人,惊慌的、狡辩的、愤怒的,但像秦越这样冷静的,很少见。
大约半小时后,小张校警匆匆回来了,脸色却有些难看:“陈警官……食堂监控……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陈警官心头一沉。
“食堂经理说……说中午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刚好……刚好系统故障,存储丢失了!”小张校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什么?!”陈警官猛地站起来,“这么巧?故障?丢失?”
王父也愣住了,随即更加激动:“肯定是有人搞鬼!销毁证据!就是他干的!他背后有人!”
秦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监控偏偏在这个时候“故障”丢失?!这绝不是巧合!这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目的就是坐实他的嫌疑,让他百口莫辩!
“食堂监控系统是谁负责维护的?故障原因查清楚没有?”陈警官脸色铁青,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是后勤处信息技术科。他们说可能是硬盘读写错误,具体原因还在排查……”小张校警的声音越来越小。
“查!给我彻底查清楚!”陈警官厉声道。他转向秦越,眼神复杂:“秦越同学,目前的情况对你非常不利。虽然监控丢失,但王锐中毒是事实,你们存在矛盾也是事实。按照程序,我们需要请你回派出所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秦越心中冷笑。一旦被带走,在舆论和“证据”缺失的情况下,对方有太多操作空间。这污水,恐怕就真的洗不清了。
“等等!”就在陈警官准备让人带秦越走的时候,一个清脆又带着急切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林薇薇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小脸涨得通红,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警察叔叔!等等!我有证据!我能证明秦越没有下毒!而且……而且我知道王锐可能为什么中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你?你有什么证据?”王父狐疑地看着她。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这是中午,在冲突发生前,我无意中拍到的!你们看王锐的餐盘!”
照片的角度有些偏,但能清晰地看到王锐餐盘里的食物:一份红烧排骨,一份炒青菜,还有……一小碟颜色鲜艳、看起来像是凉拌的……蘑菇?
“这蘑菇……有问题!”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当时就觉得这蘑菇颜色太艳了,不像食堂平时用的普通蘑菇!后来王锐中毒,我就怀疑是它!我刚刚去问了我爸,他是搞药材种植的,对野生菌类也懂一些!他看了照片,说这很像是……毒蝇鹅膏菌的幼体!毒性很强,误食会引起严重的肠胃炎和神经症状!和……和王锐的症状很像!”
毒蘑菇?!
办公室里瞬间一片死寂!王父张大了嘴,陈警官眼神锐利地盯着照片,秦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了然。
栽赃陷害,加上监控“巧合”丢失,再配合王锐自己误食毒蘑菇……好一个连环套!差点就让他万劫不复!
“这蘑菇……食堂怎么会用?”陈警官立刻抓住了关键。
“食堂经理说……今天中午的凉拌菜里,根本没有蘑菇!是凉拌木耳!”林薇薇急切地说道。
没有蘑菇?!那王锐餐盘里的毒蘑菇是哪里来的?!
答案呼之欲出——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目的,就是嫁祸秦越!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制造了“意外”泼汤事件的孙浩!只有他,在冲突前最有机会接近王锐的餐盘!
“孙浩人呢?”陈警官猛地看向校警。
“他……他刚才说肚子不舒服,去厕所了……”小张校警脸色发白。
“立刻把他找回来!”陈警官厉声下令,同时目光如电般射向脸色瞬间惨白、额头开始冒冷汗的王父:“王先生,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你儿子和这位孙浩同学的关系了。”
栽赃的链条瞬间反转!矛头首指孙浩!
秦越看着林薇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这个女孩的细心和勇气,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但他心中没有丝毫轻松。孙浩,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马前卒。真正的幕后黑手,能精准地利用毒蘑菇、操控监控……其能量和狠毒,远超想象。
这次是毒蘑菇,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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