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失踪了。
校警和随后赶到的民警找遍了厕所、宿舍、教学楼,甚至他常去的网吧,都一无所获。打电话关机,宿舍个人物品还在,但人却如同人间蒸发。
这更加坐实了他做贼心虚、畏罪潜逃的嫌疑。王父得知自己儿子可能是被“好兄弟”孙浩下毒栽赃秦越后,又惊又怒又后怕,在派出所里对着警察哭天抢地,大骂孙浩不是东西,再也不敢提告秦越的事。
食堂“监控故障”事件,在陈警官的亲自督办下,后勤处信息技术科很快“查明”原因——硬盘物理损坏,数据无法恢复。负责维护的技术员是个刚毕业不久的新人,面对询问一问三不知,只说是“意外”。线索到这里,似乎断了。
虽然秦越的嫌疑暂时洗清,但校园内的舆论并未完全平息。阴谋论反而更甚:
“孙浩为什么害王锐?肯定是被人收买了!”
“收买他的人是谁?还不是跟王锐有仇的?”
“秦越背景不简单啊,监控都能弄坏……”
“孙浩失踪了,死无对证啊……”
……
在方振国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暗中引导下,秦越反而被塑造成了一个“背景深厚”、“手段通天”的危险人物。
对于这些,秦越依旧置若罔闻。他照常生活,只是去图书馆古籍区和中药标本馆的次数更多了。林薇薇因为这次“仗义执言”,被一些人视为“秦越同党”,也受到了一些孤立,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和秦越的关系拉近了不少,经常一起讨论药材问题。
这天下午,秦越在标本馆整理一批新到的药材。张药师在一旁默默地炮制着药材,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药香。
“小秦啊,”张药师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那毒蝇鹅膏菌……虽是剧毒,但若炮制得法,佐以相克之药,亦能化毒为药,镇痛安神,效果奇佳。”
秦越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张药师。老人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天麻,仿佛只是随口闲聊。
“多谢张老师指点。”秦越平静地回应。他知道张药师是在隐晦地提醒他,也是认可他在毒理药性上的造诣。毒蝇鹅膏菌的毒理和可能的药用价值,《玄元秘录》中亦有提及,只是记载更偏于解毒之法。
就在这时,标本馆的门被推开,林薇薇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带着哭腔:“秦越!张老师!不好了!我……我家种植场出事了!”
“别急,慢慢说!”张药师放下手中的活。
林薇薇喘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爸刚打电话来……种植场……种植场里培育的那批准备给一家大药企做种源的铁皮石斛,突然爆发了严重的虫害!是一种……一种从来没见过的黑色甲虫!啃食速度极快,喷了各种农药都没用!眼看……眼看就要绝收了!那批种源……是签了巨额合同的!赔不起啊!”
铁皮石斛,名贵中药材,素有“仙草”之称,林家的主要经济作物。种源被毁,对林家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黑色甲虫?什么样子?”秦越眉头微蹙。
林薇薇拿出手机,翻出父亲发来的照片。照片上,石斛的茎叶上爬满了指甲盖大小、通体黝黑发亮、鞘翅上带着诡异暗红色条纹的甲虫,看起来狰狞可怖。
“噬金甲?!”秦越和张药师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噬金甲?那是什么?”林薇薇茫然。
“一种极其罕见的食金性异虫,古籍中有零星记载,喜食金属矿物,但也嗜好啃食蕴含金铁之气的植物根茎,铁皮石斛恰好是其一!此虫甲壳坚硬,生命力顽强,普通农药对其效果甚微,甚至反而会刺激其繁殖!”张药师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这种东西……应该只存在于极深的废弃矿脉附近……怎么会出现在人工种植场?!”
秦越看着照片上那些狰狞的甲虫,眼神冰冷。噬金甲?出现得如此蹊跷?偏偏在林家即将交付重要种源的时候?这绝不是天灾!
“薇薇,带我去种植场。”秦越当机立断。
“啊?现在?”林薇薇一愣。
“对,现在。也许还有救。”秦越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张药师看着秦越,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小心。这虫子……不简单。”
林薇薇看着秦越平静却充满力量的眼神,心中的慌乱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些,用力点点头:“好!我马上叫车!”
秦越快速收拾了一下,跟着林薇薇匆匆离开标本馆。临走前,他目光扫过标本馆的角落,那里存放着几味药性极其霸道的毒草。他的眼神深邃,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成形。
以毒攻毒!《玄元秘录》中记载,万物相生相克。噬金甲嗜食金铁,其性燥烈,畏寒畏阴毒!或许……可以利用这个!
车子飞快地驶向市郊林家的种植基地。秦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念头飞转。林家种植场遭遇的,恐怕不是简单的虫害。这背后,是否与针对他的黑手有关?毕竟,林薇薇刚刚帮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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