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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灰骨初凝,炼死为丹

小说: 我站在丹武巅峰   作者:黑匣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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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矿道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身后主矿洞方向传来的、骨蜥啃噬骨头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如同钝刀在神经上来回刮擦。每一次声响,都像在提醒林天,死亡的阴影并未远离,反而如同这无边的黑暗,正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要将他彻底吞噬。

背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石壁,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右臂的幽暗纹路在沉寂片刻后,搏动得更加剧烈,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诡异感觉——冰冷如九幽寒冰,灼痛又似岩浆灼烧。这矛盾的感觉折磨着他残存的意志。

“呼…嗬…”他张开嘴,贪婪地吸入矿道深处腐朽潮湿、混杂着浓重血腥和尸骸腐败气息的空气。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扩张都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汗水早己浸透褴褛的衣衫,混合着伤口渗出的血水,黏腻冰冷地贴在身上,带走本就所剩无几的体温。

虚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阵阵冲击着他的意识边缘。但更深的,是那如同毒蛇般缠绕心脏的恨意!

林峰那张在庆典上意气风发的脸,父亲林战天被禁锢时绝望的眼神,还有张屠夫临死前那扭曲的恐惧…一幅幅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力量…”林天死死咬住牙关,齿缝间挤出破碎的音节,带着血沫,“没有力量…怎么复仇?!怎么活下去?!”

他猛地低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自己那条爬满诡异幽纹的右臂。这手臂,是诅咒?还是…唯一的生路?刚才那股想要冲出去撕裂一切的暴戾冲动,虽然被他强行压下,但那股源自其中的、冰冷而原始的凶性,却像一颗种子,在恨意的浇灌下,悄然生根。

就在这极致的求生欲与滔天恨意交织、几乎要将他灵魂撕裂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震颤,猛地从他身体深处传来!仿佛沉寂了万古的死火山,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压力下,第一次出现了苏醒的征兆!

这震颤并非源于血肉,而是来自…骨骼!

枯竭如同干涸河床的经脉深处,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带着死寂灰败气息的气流,如同从虚无中诞生,悄然滋生、流淌!这气流微弱得近乎虚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重感,所过之处,那些断裂受损的细小经脉,竟传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刺痛!仿佛久旱龟裂的土地,第一次尝到了雨水的滋味,尽管这雨水带着腐蚀的剧毒!

同时,一股庞大而冰冷的信息洪流,毫无征兆地冲入他剧痛昏沉的识海!

无数玄奥古朴、由纯粹精神意念构成的暗金色符文凭空出现,如同星辰般在识海的黑暗中沉浮、旋转!它们彼此勾连,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炼化”与“承载”的意境。一篇名为《万劫不灭体》的古老经文,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进他的灵魂!

“以身为炉,纳万劫死气、煞气、怨气…淬骨炼魂,历万劫而不磨,临万死而不灭…”

经文开篇的总纲,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俯瞰万劫、凌驾生死的磅礴意志,在他识海中轰鸣回荡!

几乎是同一瞬间!

嗡!

识海再次剧震!另一片截然不同、却隐隐与之呼应的玄奥符文轰然展开!这些符文呈现出深邃的银灰色,带着一种包容万物、炼化虚空的缥缈意境。《太虚炼天经》五个古篆大字,如同烙印,紧随其后!

“太虚为炉,念火为引…炼天地万物为劫材…成丹、成器、成道…”

两股截然不同的古老传承信息流,如同两条狂暴的巨龙,在林天的识海中激烈碰撞、交织!剧痛如同无数钢针贯穿头颅,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厥。但就在这意识即将崩溃的边缘,那刚刚在经脉中滋生的、微弱却坚韧的灰色气流,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猛地加速流转起来!

呼——吸——

林天无意识地调整着呼吸,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极其古老的本能,开始引导这微弱的气流,按照《万劫不灭体》初始篇章那晦涩而艰深的路线,极其缓慢地运转。

每一次运转,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那灰色的气流如同带着无数细小的锯齿,粗暴地刮过枯竭脆弱的经脉。但每一次剧痛过后,那气流似乎就凝实、壮大了一丝丝,同时,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如同寒冬里的一缕火星,开始在体内滋生、传递!

力量!虽然微弱得可怜,但这却是他坠入矿洞地狱以来,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的、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虚弱!

这新生的力量感,如同甘霖,瞬间浇灌了他濒临枯竭的意志,让他在传承信息冲击的剧痛中,硬生生挺了过来!

识海中,《太虚炼天经》的符文光芒流转,仿佛被《万劫不灭体》的运转所激活。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感知,如同水波般以林天为中心扩散开来。

这感知扫过冰冷的石壁,扫过脚下混杂着碎石与骨粉的污浊地面,最终…落在了他身旁不远处。

那里,斜倚着一具不知死去多久的矿奴骸骨。衣衫早己化为尘土,惨白的骨骼暴露在微弱的磷光下,空洞的眼窝凝视着永恒的黑暗。

在《太虚炼天经》的奇异感知下,这具枯骨周围,正逸散着一种极其稀薄、却异常“纯粹”的气息!不同于矿洞中弥漫的、混乱污浊的死气煞气,这种气息更加凝练、更加“本源”,带着一种历经苦难与绝望磨砺后的“劫”之真意!如同被岁月和痛苦反复捶打后留下的精华!

这就是…“劫材”?!

经文中的描述瞬间清晰起来:“万物有劫,死气、煞气、怨气、残魂执念…凡蕴含劫力之物,皆可为材,炼化万劫,铸我不灭之基!”

林天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随即又猛烈地搏动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疯狂的明悟!

这遍布死亡、埋葬了无数像他一样绝望之人的矿洞…这充斥着死气、煞气、怨念的绝地…对修炼《万劫不灭体》和《太虚炼天经》的他而言,竟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宝库?!

“嗬…嗬嗬…” 一阵压抑不住的低沉笑声从林天的喉咙里挤了出来,在死寂的矿道中显得格外诡异和森然。那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在绝境中窥见一线扭曲生机的、带着血腥味的癫狂!

他挣扎着,用刚刚恢复了一丝力气的左臂支撑起身体,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艰难地挪向那具矿奴骸骨。

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一阵令人心悸的摩擦声,极其突兀地从废弃矿道的入口方向传来!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林天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刚刚因获得力量而升起的一丝微光,瞬间被冰冷的杀机浇灭!

骨蜥!不止一头!

它们被同伴啃噬血肉的动静吸引,还是嗅到了这废弃矿道深处…活人的气息?!或者…是他身上那刚刚诞生的、微弱的“劫”之气息?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心脏!但这一次,那滔天的恨意与刚刚点燃的求生凶焰,如同滚油浇在烈火之上,轰然爆发!压倒了本能的恐惧!

“来啊!”林天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向声音传来的黑暗深处,眼中燃烧着近乎实质的疯狂与狠戾!他不再后退,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体抵在冰冷的石壁上,仅存的左臂肌肉贲张,死死攥紧了地上捡起的一块边缘锋利的黑曜石碎片!

灰败的气流在枯竭的经脉中疯狂加速运转,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也带来了微弱却真实的力量!右臂的幽暗纹路仿佛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杀戮与死亡气息,搏动得更加剧烈,一股冰冷暴戾的渴望,不受控制地冲击着他的意志。

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孤狼,龇出了染血的獠牙。

黑暗的矿道入口处,两点、西点、六点…幽暗的、闪烁着贪婪凶光的黄绿色竖瞳,如同鬼火般次第亮起,死死锁定了矿道深处,那个倚靠在石壁上、散发着新鲜血肉与奇异气息的“猎物”!

腥臭的风,裹挟着浓重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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