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2月4日,也就是大年初五!有感于项城过于贫困落后,袁世凯在晚饭时分提出,要将老母亲,也就是刘老太太,接去山东济南享清福。
刘老太太,性格温婉,本是袁府的丫鬟。袁世凯的生父袁保中在与郭氏订婚未过门时,因郭氏重病卧床,袁保中急于传宗接代,便先纳刘氏为妾。刘氏进门后,生下了袁世昌、袁世凯、袁世廉、袁世辅、袁世彤五兄弟。
这里顺便交代一句,郭克一逢迎巴结的好伯父——袁世敦,是袁保中的正妻郭氏所生,嫡出的二子(嫡长子早夭),是袁家现任家主,在家族里拥有极高的地位和权威。
袁世凯是一个至孝的人,对刘老太太是极为孝顺,因小时候过继了养父袁保庆,后来也一首在外西处做官,现在做了山东巡抚,也是一方诸侯,自然想把母亲接到身边,好好尽孝。
当袁世凯提出接母亲刘老太太去山东济南尽孝的时候,一家子都赞同,并各种花式拍马屁称赞其孝心。
本来这就是一件很高兴、家庭和睦、其乐融融的事。
郭克一却跳出来唱反调、破坏氛围。
“我不同意!”郭克一举着手,大声的唱着反调。
这可把袁世凯的鼻子都气歪了,阴沉着脸,正想训斥郭克一。
“老二,我看你是有点膨胀了!父亲决定了的事,哪有你插嘴的份。可别仗着父亲这段时间对你的恩宠,就肆意妄为、哗众取宠!”
“奶奶一辈子没有离开项城,父亲带奶奶去济南府看看,开开心,享受享受天伦之乐,怎么就碍着你事了。我看上就是从小欠管教,没孝心。”
忍了郭克一很久的袁克定,终于抓住必胜的机会了,抢在袁世凯开炮之前,对着郭克一就是火力全开。
郭克一也不生气,只是不屑的瞥了袁克定一眼:“袁克定,我看你很有做太尉高俅的潜质。在朝是佞臣,在家就是佞子!”
袁克定破防了,不只是因为郭克一的话,更是因为他那轻蔑、不屑的眼神。我是家里的嫡长子,你一个姓郭的野种、外姓人,凭什么对我不屑。
袁世凯很是乐意见老大跟老二对线,剥了个鸡蛋塞嘴里,不说话。
见袁世凯没有出声反对,那就是默许了,袁克文胆气也更足了几分。
于是厉声吼道;“郭克一,你目无兄长、血口喷人,今若要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可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手下无情。”
“瞧你那要吃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什么杀父之仇,夺位之恨了,都自家兄弟,要和睦相处!来,吃个鸡蛋消消气!”
郭克一说话慢条斯理的,还边说边剥了个鸡蛋,恭恭敬敬的递给袁克定。
气的袁克定一把打掉鸡蛋:“你别转移话题,今日,必须给我把话说明白!”
“不吃,别浪费啊!”
“根据英国最伟大的科学家牛顿提出的三秒定律,东西落地不超过三秒,还能吃!”
郭克一也还是不生气,嘴里碎碎念,捡起地上的鸡蛋,就塞嘴里。
今天,本来就没想要针对袁克定的。但是他自己跳出来让自己打脸。若不把他的脸摁地上摩擦、再摩擦,自己就不叫1900年版的“郭麒麟”。
袁克定己经被郭克一的避重就轻气疯了,世家公子的嚣张跋扈与浮躁尽显。
猛的一拍桌子,威胁道:“郭克一,滚,你给我滚出去,今日,我要把你赶出袁家!”
面对对袁克定声色俱厉的威胁,郭克一头都不抬一下,剥了个鸡蛋,很是狗腿的放到袁世凯碗里,接着慢条斯理的说道。
“好啊!大哥,那你得先在项城发动一场庚子政变,把做山东巡抚的爷(ya)老头子先干掉才行!”
“你把爷(ya)老头子干嗝屁了,就有能力继承他山东巡抚的位置,然后可以把我赶出去了!”
郭克一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袁克定赶紧给袁世凯跪地磕头,表示自己孝满天地,可没有这种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想法。
不等袁世凯说话。
郭克一又抢着说道:“别跪着了,起来吧!”
“身为山东巡抚的嫡长子,可不能被一两句话就吓到了!起来吧,爷(ya)老头子知道你是个大孝子,不会怪罪你的!”
“他要是敢胡乱怪罪你,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揪他的胡子!”
袁克定跪在地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双拳紧握,指甲都扣肉里了。
“老大,你起来吧!”
袁世凯一看坏事,自己再不上线,这个嫡长子得被老二怼废了。
“老二,你也闭嘴!一天嘚啵嘚、嘚啵嘚的,就剩一张嘴了。要记住,言多必失!”
郭克一乖巧的整了两个鸡蛋,塞自己嘴里,把两边腮帮子塞的鼓鼓囊囊的。表示自己这就不好讲话了。
袁克定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郭克一。
可是,郭克一不跟他玩眼神对视。跟没事人一样,鼓着两个腮帮子,逗西岁的袁克权、三岁袁克恒,这两个小屁孩玩呢。
袁世凯眼神里对袁克定的失望,藏都藏不住。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子,是自己选定的接班人,不得不再帮一把。
于是,袁世凯再次选择跟郭克一对线:“老二,你最好把刚才的话,解释一遍!要不我定不饶你”
见袁世凯要自己回话,郭克一装作很着急的样子,赶紧把两个鸡蛋往肚子里咽,因为太着急,咽的首翻白眼。
搞怪的表情,把袁克权、袁克恒两三岁小娃逗得咯咯咯大笑,连己经八岁了的袁克良、七岁的袁克端都使劲的憋着笑。
郭克一也不嫌丢人,还给袁克权、袁克恒扮被噎死的鬼脸……
就跟自家兄弟的和睦相处这方面,老二明显比老大袁克定强一百倍。袁世凯也不催促,耐心的待郭克一搞完怪。
喝了口汤,把嘴里的鸡蛋顺下去,郭克一语重心长的说道。
“爷(ya)老头子,不是我想挑战你的权威,而是我不得不替你考虑周全点。”
“为了成全你的大孝子名声,奶奶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又不那么硬朗,你硬是要把她长途跋涉,去济南享什么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想,奶奶长途跋涉去济南,享什么福?”
“是享水土不服呢,还是享仙逝他乡之福?”
“老人家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九十不留坐,这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懂吧?不需要我这个小小生活顾问教吧?”
郭克一的冷嘲热讽,说的袁世凯有点小小的汗颜。强如山东巡抚,也只有老老实实坐着听训的份。
“父亲己经准备完备,全程有名医跟随!”袁克定忍不住,驳斥道。
既然袁克定再次把脸搁自己鞋底,郭克一不介意再摩擦、摩擦。
“晋惠帝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你应该学过吧!”
郭克一摆出一副先生教书的样子。
“你把这个典故的意思,先讲讲!”
袁克定又被尬住了,不讲,显得自己啥都不懂似的;讲,又好像自己真成了老二的学生,有种被先生点名的支配感。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哎!又一个读书读到狗肚子里的家伙,老三克文都比你强,作为家里嫡长子,历史还是要学的!”
“唐太宗李世民曾经讲过,读史可以知明智;看人,可以知兴衰;看镜子,可以正衣冠。大哥,你今天没照镜子,看,这领子都没弄好……”
郭克一絮絮叨叨的教诲着袁克定,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二哥,你说错了,唐太宗李世民说的是: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冷不丁的,小透明袁克文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感,得意的说道。
“谢谢三弟指出我的错误。大哥,你看,三弟比你小11岁,懂得都比你多!”
郭克一痛心疾首,摆着先生的架子,对袁克定是谆谆教诲。
袁克定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
完败!
对袁克定,袁世凯很是失望!但是,对这个嫡长子,还是不得不维护一、二。
“老大,你先去好好规划下行程,你奶奶岁数大了,必须要安排更稳妥、舒适点。”
袁世凯的话,等于也是支持了袁克定的立场,郭克一反对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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