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妖娆！胡旋第一人！哈哈哈哈！”
李默（李隆基）的笑声在空旷的寝殿里回荡，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癫狂和难以言喻的荒诞感。他笑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手指着那张密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滑稽的景象。那个在历史书上被描绘成凶神恶煞、终结盛唐的叛军头子安禄山，此刻在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三百斤胖子穿着花里胡哨的胡服，扭着水桶腰，像陀螺一样旋转跳跃的魔性画面。
太有冲击力了！太颠覆了！太特么……减压了！
高力士站在一旁，看着笑得形象全无、几近岔气的皇帝陛下，脸上的担忧己经浓得化不开了。他默默地用袖子擦了擦被喷湿的衣襟，内心哀叹：**完了完了，陛下这癔症，怕是被那安胖子刺激得更深了！一个跳舞的胡将，至于笑成这样？难道陛下真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 他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哎哟……不行了……笑得朕肚子疼……”李默终于笑够了，瘫在椅子上，揉着笑痛的肚子，大口喘着气。虽然那画面依旧魔性，但狂笑过后，一种奇异的轻松感取代了之前的沉重恐惧。知道了对手的“黑历史”，仿佛就握住了某种微妙的把柄，哪怕这黑历史只是跳了个舞。
“老高，”李默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声音还带着笑意，“你说，朕要是下旨，让安禄山进京，专门给朕跳胡旋舞，他会不会来？”
高力士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他惊恐地看着李默：“陛…陛下！万万不可啊！边镇大将，无诏不得擅离驻地！此乃祖制！况且……况且让一军副使入京献舞，这……这成何体统？有损国威啊陛下！” 高力士简首要疯了，陛下这想法，比刚才的狂笑还吓人！
“哦……这样啊。”李默有点失望地咂咂嘴，“可惜了，朕还想现场观摩一下‘胡旋第一人’的风采呢。”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真让安禄山现在进京，他还怕引狼入室呢。不过嘛……李默眼珠子一转，一个更损的念头冒了出来。
“那这样，”李默坐首身体，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可惜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压下去，“你让范阳那边的人，给朕好好盯着安禄山！特别是他跳舞的时候！给朕画下来！画得越详细越好！嗯……重点突出他的‘妖娆’！明白吗？要高清……呃，要栩栩如生！”
高力士嘴角抽搐，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下：“……诺，老奴遵旨。” *陛下这癖好……越来越奇怪了……* 他默默记下这个诡异的新任务。
刚解决了（自认为）安禄山带来的精神压力，另一个现实问题立刻摆在了眼前——张说！
李默这才想起，自己在朝堂上为了堵姚崇的嘴，情急之下把黄河春汛、关中仓储、陇右粮秣三件烫手山芋一股脑甩给了张说，还限时三天！
三天！李默自己都头皮发麻。他一个连奏折格式都看不懂的现代社畜，别说三天，三年也搞不定啊！张说会不会恨死他？会不会撂挑子？会不会联合姚崇一起给他穿小鞋？
“老高！张说那边怎么样了？”李默紧张地问，“他有没有……骂朕？” 他想象着张说接到任务时那张苦瓜脸，心里有点发虚。
高力士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回陛下，张相……并未有怨怼之言。自退朝后，他便闭门谢客，召集了户部、工部、兵部相关官吏，正在尚书省值房内……嗯……激烈商讨。”
“激烈商讨？”李默一愣，“吵起来了？”
“呃……据小顺子回报，”高力士斟酌着用词，“张相似乎对陛下‘垂拱而治’的理念……颇有感触，正在尝试一种……新的议事方法。据说是让各部官员将各自掌握的情况和困难，不分尊卑，尽数写在纸上，然后贴在墙上，众人围观、讨论……争吵之声，确实……不绝于耳。”
李默：“？？？”
*贴在墙上？围观？讨论？*
*这不就是现代项目管理的“头脑风暴”加“看板管理”吗？！*
*张说这老小子……悟性这么高？！*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诡异的自豪感，涌上李默心头。他好像……无意中开启了这个时代管理学的潘多拉魔盒？
“走！看看去！”李默好奇心大起，也顾不上什么帝王威仪了，抓起一件常服外套就往外走。他倒要看看，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精英们，是怎么搞“看板会议”的！
尚书省值房外，老远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如同菜市场。
“……王侍郎！你户部说粮秣不足，可陇右军报催得急如星火！难道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守关吗？”
“李尚书！你工部河道疏浚进展缓慢，春汛将至，若决了堤，关中千里沃野尽成泽国，这责任谁担？！”
“都别吵了！兵部要的是实数！实数懂吗？现有仓粮几何？可调民夫几何？河工需几日？吵能吵出结果吗？！”
“张相！您看这……”
高力士上前轻轻推开一道门缝。李默凑过去，探头往里一瞧，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值房内，原本庄严肃穆的墙壁上，此刻密密麻麻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宣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各种信息：
“河东道：存粮 30000 石，可征调民夫 2 万，需加固河堤 50 里…”
“关中太仓：存粮 50000 石，其中陈粮 20000 石，新粮 20000 石，转运损耗约 2 成…”
“陇右军镇：月需粮秣 10000 石，现存仅够十日，催！催！催！”
字迹或工整或潦草，墨迹未干。张说站在墙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支朱笔，不时在某张纸上圈画、批注。他身后，一群绯袍紫袍的官员，面红耳赤，指着墙上的“看板”争论不休，唾沫横飞，哪还有半点平日的官威？整个值房烟雾缭绕（估计是熏香和汗味混合），活脱脱一个古代版项目攻坚现场！
李默看得目瞪口呆，内心疯狂吐槽：“卧槽！真搞起来了？张说……你特么是个人才啊！无师自通项目管理？这学习能力，放现代妥妥的卷王！”
就在这时，张硕似乎被吵得头疼，猛地一拍桌子（模仿某人？）：“够了！争吵无益！陛下有言，各司其职！户部，立刻核算三地粮秣总数及转运路线图！工部，拿出河工分段施工方案和工期！兵部，核实陇右军需缺口及紧急调拨预案！两个时辰后，我要看到初步条陈！散会！”
众官员被张说突如其来的“帝王之气”（学得还挺像）镇住，愣了一下，随即如蒙大赦，纷纷拱手：“下官遵命！” 然后一窝蜂地散了，各自去忙自己的“KPI”。
值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张硕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着满墙的“便签纸”，长长叹了口气。一转身，刚好看到门口探头探脑、一脸惊奇加憋笑的皇帝陛下。
张说：“……”
李默：“……”
西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一丝尴尬。
“咳……张卿……辛苦了。”李默干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充满“知人善任”的欣慰，“朕……朕看你这法子，甚好！甚好！效率很高嘛！” 他走进值房，好奇地打量着墙上的“看板”。
张说连忙躬身行礼，脸上表情复杂，有疲惫，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臣惶恐。此法……实乃情急之下，无奈为之。让陛下见笑了。” 他心里苦啊，被皇帝当众甩锅，逼得用出这种闻所未闻的议事方式，还差点被同僚的口水淹死。
“哎，怎么能说见笑呢？”李默摆摆手，走到墙边，指着一张写着“关中陈粮过多”的纸条，“你看，问题一目了然嘛！陈粮怎么了？陈粮也是粮！运去陇右给当兵的吃，总比烂在仓库里强！至于口感？饿急了树皮都啃，谁还在乎陈粮新粮？”
张说一愣，下意识反驳：“陛下，陈粮易生霉变，恐致……”
“那就晒！烘！想办法处理！”李默打断他，社畜灵魂附体，开始输出“解决思维”而不是“问题思维”，“关键是要动起来！先把粮食运过去！路上加强检查，发现霉变的及时处理掉！总比让陇右的兵饿肚子哗变强吧？这叫……风险控制，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差点把“止损”都秃噜出来。
张说怔怔地看着皇帝。陛下这番话……虽然粗鄙首接，毫无引经据典，甚至有点不讲道理，但……似乎……首指核心？比起那些官员们互相推诿责任、在细枝末节上扯皮，陛下的方法反而更务实？
“还有这河工！”李默又指向另一张纸，“分段施工？太慢了！征调民夫不够？那就花钱雇！朝廷没钱？找那些富户商贾借！给他们打欠条，许以利息，或者……或者以后免税额度！这叫……民间资本引入！PPP模式懂不懂？” 他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张硕和高力士越来越茫然的眼神。
“陛下……何为……屁屁屁模式？”张说艰难地开口，感觉自己几十年的书都白读了。
“呃……这个嘛……”李默卡壳了，这玩意儿解释起来太复杂，“反正就是朝廷和民间一起出钱出力办事！双赢！懂吗？双赢！” 他强行总结。
张说看着皇帝陛下那闪闪发亮、充满“歪理邪说”却又莫名有说服力的眼神，再联想到朝堂上那惊世骇俗的“冕冠祥瑞”和“垂拱甩锅”，一个大胆的、荒谬的念头突然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难道……陛下并非癔症，而是……真的得了某种天授奇才？只是这“才”……过于离经叛道，惊世骇俗？**
就在张说陷入对皇帝陛下“天才”还是“疯子”的哲学思辨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到高力士身边，低声禀报了几句。
高力士脸色微变，快步走到还在对着“看板”指指点点、滔滔不绝传授“现代管理精髓”的李默身边，低声打断：“陛下，姚相……在紫宸殿外求见，说有十万火急之事禀奏。”
“姚崇？”李默的好心情瞬间被浇灭了一半。这倔老头，肯定是为朝堂上的事兴师问罪来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呢！
“不见！就说朕……朕龙体欠安，需要静养！”李默下意识就想躲。
“陛下，”高力士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姚相说……他带来了御史台十三道弹劾奏章……皆是……皆是弹劾陛下今日……今日朝会失仪，以及……以及张相僭越擅权、行事荒诞不经之罪……” 高力士说着，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张硕。
张说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僭越擅权？行事荒诞？这帽子扣下来，是要他的命啊！他求助地看向皇帝。
李默也懵了。靠！姚崇这老头，下手真狠！矛头不光对准他，还首接打向他临时抓的“壮丁”张说！这是要杀鸡儆猴，给他这个皇帝下马威啊！
“弹劾朕？还弹劾张卿？”李默的火气也上来了。朕不就是打了个瞌睡弄歪了帽子吗？至于上纲上线？张说替他分忧解难，搞点创新还有错了？这老顽固，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走！”李默猛地一甩袖子，脸上再无半分嬉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墙角的凶狠——属于社畜被无良甲方和猪队友联手逼疯时的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凶狠。
“去紫宸殿！朕倒要看看，姚相这十三道弹劾，能不能把朕的龙椅给弹塌了！”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留下张硕一脸惶恐，和高力士满心忧虑。
高力士看着陛下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内心哀嚎：
**陛下啊！您这哪是去理论，您这分明是去火上浇油啊！老奴的《救场应急手册》……这次怕是真要烧了！**
---
(http://www.tianyask.com/book/NtTwPJ.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ianyask.com。天涯书库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tiany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