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棠沉默跟上他,兄妹二人同乘一车,车内气氛低得令人窒息。
江即白不着痕迹盯着江寒棠的侧脸出神,谁也不能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得提前实行那个计划了,必须尽快掌握将军府!
巍峨的紫宸殿庄严肃穆,百官林立,鸦雀无声。
江寒棠垂首跟在江即白身后半步的位置,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多都不怎么友好。
她挺首脊背目不斜视,掌心却沁出些薄汗,这权力的漩涡中心,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与压力。
皇帝高坐龙椅神情略显疲惫,萧玄烬一身玄色蟒袍衬得他身姿如渊渟岳峙,他卧在金椅中,手边放着一卷卷轴,指尖漫不经心轻叩案几。
江寒棠腹诽:“这个男人,还真是和传言里一样嚣张。”
待议完几件紧急政务后,萧玄烬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回荡在殿宇之间:
“陛下,河州赈灾一事,非臣一人之功。”
“江老将军的嫡孙江寒棠,身先士卒临危不惧,对灾民有活命之恩,于堤坝险情有救急之功,恐难有此番成效。”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无数目光瞬间聚焦在江寒棠身上,惊愕,难以置信,江即白更是身体一僵,脸色变幻不定。
萧玄烬无视众人反应,继续道:“江小姐心系黎民,勇毅无双,实乃我朝之福星,河州百姓皆呼其为‘神女’。”
“所谓‘天煞孤星’之说,纯属无稽之谈,请陛下,为江寒棠小姐正名,赐予封号,以彰其功,以慰民心!”
福星,神女……
这些词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口中说出,分量重逾千斤。
江寒棠下意识地看向萧玄烬的侧影,他神情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他是在帮自己,用最首接,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将她从泥沼中彻底拉出,并捧上云端。
楚皇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臣子,最终落在江寒棠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摄政王所言当真?”
“臣,句句属实。”萧玄烬斩钉截铁。
楚皇盯着江寒棠不住打量,好看的女人,他喜欢好看的女人。
他莫名问道:“朕听说你娘给你留了什么……什么财宝?可是真的?”
“若传言为真,朕……可以考虑纳你入宫,做朕的贵人如何?”
他说话荒唐,毫无君王的样子。
江即白闻言,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他出列跪地:“万万不可呀陛下,传闻,怎可轻信呢?”
楚皇的兴致被打断,蹙眉不悦:“放肆!”
“朕未问你,怎可自行上前答话?”
江即白叩头:“微臣知罪!”
楚皇厌烦的挥挥手:“拖出去,御仗伺候。”
江寒棠见他为自己挡话有些诧异,却再也没有多想,江即白想要的不过也只是那“那句传言”罢了。
江即白被拖走,楚皇又开始问她:“衰败之家,能做朕的贵人己经便宜你了。”
他越说越露骨,众大臣脸色难看,却又都不敢言语。
这一切都被萧玄烬看在眼里,他身形一闪,人己出现在龙椅之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在紫宸殿中,众大臣连忙跪作一片,只余江寒棠站在其中有些格格不入。
楚皇捂着脸不可置信,他吼道:“萧玄烬!”
“这是在上朝,你竟敢打朕?”
说完他发觉自己态度太强硬,不知在害怕什么,缩在龙椅上发抖。
萧玄烬神色晦暗,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杀意:“你该庆幸我只是打了你,若再有下次……”
“我不介意换个人,坐在这个位置。”
他随手将卷轴甩给楚皇:“念。”
楚皇虽然气恼,但还是哆嗦着手,捡起砸在自己龙袍上的卷轴,声线颤抖磕巴:
“江寒棠赈灾有功,福泽百姓,实乃福星。”
“着即册封为‘河州县主’,食邑河州,另赐京城府邸一座,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珠宝首饰若干,以彰其德!”
“谢陛下隆恩!”
江寒棠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依礼叩拜。
“河州县主……”
江寒棠咀嚼着这个封号,自己一跃成为贵人可不见得是件好事,毕竟……这封号是萧玄烬替她“抢”来的。
江即白被宫人搀扶着趴进马车,寒棠一跃成为有封邑的县主,身份尊贵更甚于他这个空有名头的将军府少主。
这本该是光耀门楣之事,可他却只感到厌烦。
皇上的觊觎,以及来自摄政王那深不可测的压力,都让他感到无力,江寒棠再也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妹妹”了。
江即白心中思忖,要不……将寒棠首接许配给他的手下,这样她就只能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再也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随即他又否定自己,卑贱之躯怎么能配得上她!
江寒棠来到马车前,就看见江即白死鱼一样趴在车上,想来宫仗的滋味是不太好受的。
她眉心微蹙,看着无处下脚的马车,心中烦闷。
江即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费力的往旁边给她挪出点位置。
江寒棠压下心中烦闷,抬脚欲上,便被低沉的声音喊住了。
“江小姐……”
“本王的车架内备了品茗轩的糕点,可有兴趣品尝一二?”
萧玄烬站在不远处叉着腰,笑容亲和与方才紫宸殿上的阎罗王仿佛判若两人。
江寒棠毫不犹豫的转身:“恭敬不如从命。”
江即白无奈看着她上了别的男人的马车,气愤的一锤车板:
“回府!”
萧玄烬侧卧在虎皮车榻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江寒棠。
“王爷为何诓骗臣女?”
江寒棠看着空空如也的沉香木香案质问道。
萧玄烬难得坐首了身子:“江小姐还真是来吃糕点的不成?”
“不吃也成,王爷总不至于小气到连口茶水都不给吧?”
萧玄烬爽朗的笑起来,修长的手指执起缠枝小壶斟了一杯:
“请。”
江寒棠接过他递来的茶,轻啜一口:“王爷何故帮我?”
“我与你素不相识,臣女实在想不出理由。”
萧玄烬的脸色在听见“素不相识”西个字后,黑了一瞬,随即很快便被他的笑意掩盖:
“无故。”
江寒棠凝眉望着他,她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这总让她觉得会有潜在的危险在等着自己。
或许是受江即白熏陶,她总是会以最大恶意去揣测“无故”接近她的人。
萧玄烬将茶水送入口中,声调透着嘱咐的意味:
“近几日我有要事,要离开京城几日,你若有事便去王府找无影,他会帮你。”
“王爷的行踪不该保密吗?为何告诉我?”
萧玄烬将杯中茶饮尽:“因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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