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棠自是不想他们如愿,可宫宴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为保全将军府,她只能忍着恶心咽下这口气。
她点名是“失手损毁”而非“大不敬。”
方才开宴时,她注意到长公主与驸马还没有来,这位皇后和长公主不对付不是什么秘闻,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皇后眼神陡然变的锐利,深深刺向江寒棠,她没想到这个看似聪敏的少女,竟首接承认了?
她唇角不自觉微勾暗道:“这样的蠢货,也配和我争玄烬?”
苏姨娘躲在江即白身侧,眼中狠辣一闪而过,皇后最好下令杀了这贱人!
江即白则是盯着少女的背影出神,寒棠刚被皇上册封,皇后不会重罚的,顶多就是打她几十板,让她顶罪总好过媚儿丢了性命。
事后……自己定当好好补偿她,女子嘛,哄哄就好了。
皇后开口略带愠怒:“河州县主,莫非……你是嫌弃本宫的赏赐!?”
江寒棠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垂眼睫:
“娘娘赏赐臣女甚是欢喜,不料御赐之物太过华贵,臣女一时……手抖难以自持,这才打碎了圣物,还望娘娘恕罪。”
此话一出,满堂哄笑,连皇后都觉得江寒棠粗俗难耐,莫非是自己想多了?这样粗俗的女子,玄烬不会喜欢。
“好歹也是一品将军府的小姐,竟这样粗鄙没见识。”
身穿鹅黄长裙的少女讥讽出声。
江寒棠知道此人,她是柳姨娘的闺中好友,次次都在宫宴上刁难。
“什么一品将军府,不过是靠她爹娘的命堆起来的空架子罢了,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王家嫡女出言讽刺。
皇后高坐凤位,言笑晏晏看着并未出言阻止,从小到大这样的话江寒棠不知听了多少,却从未计较。
她看着西周灯笼的灯烛,时间…还差一点。
“王小姐。”
江寒棠没等皇后准予便起身,不愠不火道:
“王小姐这话将我楚国男儿都比做烂泥,怎还有颜面站在他们用血肉换来的土地上?”
王锦瑟被怼的一愣,恼怒道:“江寒棠!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你江家,你莫要在这里颠倒黑白!”
江寒棠轻笑出声:“将军府是御上亲封,我父母是为楚国而亡,连陛下都不曾责难过,岂容你奚落?”
“江家祠堂里现在还供奉着御上亲赐宝刀!”
“难道……王小姐是在置喙皇家吗?!”
此番话把王锦瑟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她若敢继续攻讦江寒棠,便是对圣上不敬!
王锦瑟急匆匆出列跪拜:“娘娘明鉴!臣女并无此意!”
皇后轻轻抬手示意她起身:“本宫知道,你且退下吧。”
“谢娘娘。”
皇后眸子紧盯江寒棠:“江县主真是伶牙俐齿,没理也能辩三分。”
江寒棠眸色清亮,回望着她:“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既然皇后己经看她不顺眼了,她也不怕再得罪对方。
江寒棠余光瞥着身后晃动的烛火,伸手从自己发间取下长公主赐予的那支凤钗,双手奉上:
“娘娘,这支凤钗是长公主殿下赐给臣女的。”
“臣女打碎御赐之物,虽是无心,却也有错,故臣女愿将此簪献给娘娘。”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皇后更是俏脸如罩寒霜,狭长的眼中全是怒色。
席间议论纷纷,不过这次议论的对象换成了皇后!
“江家小姐好大的胆子!她不怕惹怒皇后吗?”
“是啊是啊,你可曾听说有臣子赏赐皇家的奇事?”
“更何况,这东西还是长公主的,我听说啊,长公主与皇后素来不和……”
“肃静!”
听着议论声越来越大,皇后身边的公公一开嗓,席间瞬间安静了不少。
皇后气的手都有些发抖:“江寒棠!你好大的胆子!”
她眼色隐晦示意身边宫女,宫女快步走至江寒棠面前,抓起那支凤钗“咚”的摔在地上,钗子瞬间碎裂成几截。
江寒棠面色平静,眸中古井无波。
皇后银牙咬碎,贱人竟敢如此当众折辱她!
“啪,”的一声脆响。
宫女收到皇后的眼色,抬手便给了江寒棠一巴掌!
江即白身子一动便被苏姨娘按住:“公子,别去,妾身怕……”
他拍拍苏姨娘的手,没再起身……
王锦瑟脸上露出一丝快意,打的好,贱人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江寒棠再次陷入孤立无援,她不恼不怒跪拜行礼:
“娘娘息怒,臣女不知做错了什么,竟惹娘娘不快。”
皇后没有说话,她身边宫女出声道:“大胆江寒棠,不仅打碎娘娘御赐之物,竟还敢借机讽刺!”
“来人,将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几个太监宫女踱步上前,抬着江寒棠往外架,江即白眉头紧蹙还是没有动身。
“住手。”
威严的女声响起,江寒棠终于等到了她想等的人。
长公主一身白色华美宫装,身后跟着俊美无俦的驸马爷:“皇后这五十板下去,是想要了县主的命吗?”
她瞪了一眼宫女太监,几个宫人瞬间松开江寒棠往后退去。
长公主伸手去扶江寒棠:“来,本宫扶你起来。”
江寒棠顺势跪拜行礼:“长公主怜爱,臣女愧不敢当。”
她没去接长公主的手,对方也不恼怒,讪讪收回手便让她起身了。
长公主瞥了眼碎在地上的凤钗,缓步走至皇后面前,说出的话让在场宾客恨不得割掉耳朵,皇后更是恨不得掀桌撕了她!
“慕容双双,这么多年你还是毫无长进。”
“以前做先皇宠妃的时候,便是这样蛮不讲理,现如今爬上这后位,还是这样善妒!”
“上不得台面,我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桩丑事被长公主毫不在意当众说出,皇后脸上一阵青红交织,却不敢言。
她确实是先皇的妃子,那时候皇上萧承平是最不受宠的皇子,甚至有些愚蠢。
灾荒年间颗粒无收,紫宸殿上,他一句何不食肉糜,引得朝臣哄笑。
从此也失了圣心,彻底被厌弃。
若不是萧玄烬杀光了先皇的子嗣,独留下他,这皇位根本轮不到他坐,她也是那时候拢住了皇上的心。
皇后勾起勉强的笑容,起身客气道:“皇姑姑怎的才来,快入席吧。”
长公主并不买账:“本宫不来,如何能看到你这威风场面啊?”
“连母后留给本宫的凤钗你都敢摔,纵是皇上来了,他也不敢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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