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首沉默的萧玄烬便突然出声了:“不可。”
“王爷!若明天不去抢亲,江小姐可就真的嫁给别人了!”墨鸦急道。
萧玄烬眼波流转:“那也不行。”
“陈景衔是她自己选的人,我尊重她。”
墨鸦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撑起脑袋看着他:“王爷真的甘心将自己苦等十年的人,拱手相让?”
萧玄烬望着夜空上最亮的启明星,平静道:“我可以等她守寡,再求娶。”
墨鸦无奈,替他分析道:“陈公子身体良好,怕是近几十年,王爷都等不到了。”
萧玄烬着怀里的双鱼佩,这东西他往日根本不舍得佩戴,都是收在身上妥帖保管的,想的紧了就拿出来看看。
“是我让她等的太久,爱上别人……不怪她。”
墨鸦长叹一口气:“唉…要让外人听见这话,怕是打死也不会信是你说的。”
夜越来越深,女子出嫁前都激动的睡不着,江寒棠今夜却睡的特别踏实。
子时末,春桃便来唤她了:“小姐,该起了,开脸的张妈妈来了。”
江寒棠睡的很香,却不沉,她轻声应道:“好。”
张妈妈是祖父为她找的亲眷俱全之人,寓意婚后她也会幸福美满,多子多福。
江寒棠端坐梳妆镜前,张妈妈拿着五色丝线为她绞净面部汗毛,最后一线结束后,张妈妈笑着念到:
“一线开玉面,白首共齐眉,老婆子祝小姐与姑爷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江寒棠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微勾:“赏。”
张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多谢小姐。”
她指着桌上的玉兰膏:“春桃姑娘,以此给姑娘匀面,再以螺子黛描眉,唇点胭脂便可。”
春桃今天穿的也格外喜庆,小丫鬟兴高采烈的拿起玉兰膏:
“小姐放心好啦,以您的绝世美貌再加上奴婢的手艺,定会成为京城最美的新娘子。”
“贫嘴。”
春桃吐吐舌头,打开玉兰膏,盖子掀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臭味袭来,众人喉间均是一阵恶心,江寒棠也皱了皱眉:
“拿来我看看。”
她接过玉兰膏,只见里面黑乎乎一团,还有阵阵恶臭散出。
江寒棠起身走出房门,卯足了劲将罐子连同里面的东西扔过花墙,一起丢进了飞云阁。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搞的鬼,钱姨娘被关押着,不就只剩下那个苏媚儿了。
春桃急匆匆追出来:“小姐,姑爷来之前,您不能抛头露面!”
“玉兰膏呢?”
“扔了。”
“啊?扔了?这……那怎么办啊,这东西一般都只准备一份。”
江寒棠进了屋,乖巧的坐下吩咐:“首接上妆,那东西不扔也没法用,就是送来故意恶心人的。”
春桃一脸纠结给她开始上妆,江寒棠叫来秋菊吩咐道:“秋菊你做事比春桃稳妥,你去西暖阁盯着钱氏。”
“这玉兰膏只是个开胃菜,苏媚儿后面肯定还有招等着我呢。”
“是小姐。”
秋菊应声匆匆往外去了,小丫鬟刚转过飞云阁拐角,便被一下打晕了。
晕倒前秋菊也没看清打晕自己的是谁,这一切江寒棠也并不知道。
春桃给江寒棠梳好妆后,给她穿上最后一件金绣鸳鸯的纻丝大衫,就代表着江寒棠要出门了。
春桃忍不住掉眼泪:“小姐,奴婢舍不得你。”
江寒棠一勾她的鼻尖:“傻春桃哭什么,你可是陪嫁,要与我一同去国公府的。”
“那奴婢也舍不得……”‘
江寒棠在祠堂拜别祖宗父母后,江即白便来棠苑背她了,今日江即白穿着一件粉色连衫,江寒棠一眼认出那是江即白刚及冠时,她给做的。
两人对视片刻相顾无言,喜娘在旁催促:“公子,快背小姐出门吧。”
春桃将红盖头盖在江寒棠发顶,江即白蹲在她身前,如过往数次背她一样:
“寒棠,哥哥背你……”
江寒棠没有应声,江即白背着他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去了主院,江寒棠还没有拜别祖父。
正厅里祖父身穿鹤红敞衣,老爷子满脸喜气:“棠儿,今天过后你便嫁作人妇……”
“到了国公府定要与姑爷互敬互谅,奉养公婆,绵延子嗣!”
陈景衔给老爷子敬茶:“祖父请喝茶,孙婿定会疼爱寒棠,绝不让她受委屈。”
江老将军接过茶盏没喝,忍住泪水说道:“好,好,这话我老爷子可记在心上了。”
他强压着心中的不舍,又叮嘱江寒棠:“三日后回门,你千万别忘了和孙婿回来。”
“祖父在家中等你,亲手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肉。”
江寒棠从江即白身上下来,张妈妈连忙阻止:
“娘子不可呀,娘子的绣鞋不能沾了娘家的土,这样会带走娘家的财气。”
她脚步一顿,又缓缓将脚收回了江即白身上。
江老将军忽然起身,拉过江寒棠的手,将她从江即白身上搀扶下来:
“将军府不怕这些荒谬之言,寒棠是将军府的宝贝,没什么财气比她更贵重。”
“来,孩子……”
观礼的众人窃窃私语,大多都是在说江老将军宠溺江寒棠,少数则是议论国公府公子能否活过新婚夜。
江寒棠捏起裙角跪在江老将军身前,双手交叠跪拜:
“孙女谨记祖父嘱咐,寒棠……拜别祖父。”
她这一跪极深:“孙女…走了。”
“臭不要脸的!”
“江寒棠你给我站住,你这个与兄长有染的贱,也好意思披上嫁衣!?”
恶毒的咒骂声从院外传来,观礼的众人皆是一愣,盖头下的江寒棠也皱了皱眉头,她听出叫骂这人是钱姨娘。
钱姨娘怎么会跑到前院来?自己不是让秋菊看住她吗?
江寒棠扫视人群,果然看见苏媚儿打扮极低调,躲在人群中,她不应该在水仙阁坐小月吗?
见江寒棠看她,苏姨娘不仅不躲避还与她对视。
看口型对方说的是:“贱人你害我至此,我定要你好看。”
说完她便隐没进了人群里,喜悦鞭炮声还在继续,钱姨娘臃肿的身子挤开人群,来到了厅前。
看着大红嫁衣的江寒棠,她眼中怨恨之色毫不掩饰,她只是作为妾室嫁进将军府,排场远没有江寒棠这样盛大。
人群纷纷议论……
“这是谁啊?怎么说江小姐和兄长有染??”
“看样子应该是江家少主的妾室。”
另一人鄙夷应声:“江家少主虽不及国公府公子,那也是京城出了名的儒雅俊秀,怎的……品味如此……”
这话一出引的全场哄笑,钱姨娘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紫一阵,江即白拧眉怒喝道:
“钱氏,你胡说些什么?”
“来人!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钱姨娘大力推开上来的下人,力气之大几个丫鬟根本制不住她,她吼道:
“我没有胡说,江寒棠自幼爱慕兄长,府中下人皆知!”
“大家若是不信,大可把江家的老人叫来!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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