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破碎的记忆碎片像锋利的玻璃，切割着瑞秋的意识。
“贱人！我让你去做饭，你在干什么？”粗暴的男声在耳边炸响，伴随着酒瓶碎裂的声音。
“爸爸，不要！”十三岁的瑞秋站在餐桌前，双手颤抖地举着刚做好的晚餐。
罗斯踉踉跄跄地走近，酒气熏天，眼睛布满血丝：“你这没用的东西！我的公司都倒闭了，你还指望我给你们提供什么？”
“我、我只是做了晚饭…”瑞秋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晚饭？”罗斯冷笑一声，一把掀翻餐桌，盘子碎了一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需要钱！钱！”
十岁的瑞文从房间里探出头，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姐姐？”
瑞秋立刻挡在妹妹面前：“瑞文，回房间去！快！”
罗斯看向小女儿，表情突然温和下来：“瑞文，乖女儿，过来。”
瑞文犹豫地看着姐姐，眼中闪烁着泪光。
“不准过去！”瑞秋厉声道，“瑞文，锁上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罗斯的脸瞬间扭曲：“你敢命令我？”他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瑞秋脸上，力道之大让她撞到墙上，嘴角渗出鲜血。
“姐姐！”瑞文尖叫着想冲过来，但瑞秋摇头，用口型说“快走”。
瑞文含泪跑回房间，关门的声音传来。
罗斯拽着瑞秋的头发，把她拖到客厅中央：“你妈走了，留下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瑞文还有用，至少能看！但你？”他狠狠踢了一脚瑞秋的腹部，“你除了会哭还会什么？”
记忆在这里变得模糊，然后又清晰起来。十六岁的瑞秋，站在厨房门口，偷听父亲的电话。
“对，就那个大女儿…玩腻了…十六岁…长得还行…五万？不，不够…至少八万…她妹妹不卖…对，只有大的…明天就送过去…”
电话挂断的声音如同死亡判决。瑞秋靠在墙上，双腿发软。她要被卖掉了，像一件商品，而且妹妹又会被怎么样呢。
厨房里，罗斯又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走向冰箱。瑞秋看着父亲的背影，眼神从恐惧逐渐变成冰冷。她打开药柜，取出一瓶安眠药，把所有药片都倒进了父亲的酒瓶里。
然后她跑回瑞文的房间，急切地摇醒正在睡觉的妹妹：“瑞文，醒醒！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瑞文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离开？去哪？”
“去任何地方，只要不是这里！”瑞秋快速收拾着瑞文的衣物，“我们必须逃走！”
瑞秋塞给瑞文一个背包，“把你最重要的东西装进去，我们十分钟后就走！”
两姐妹飞快地收拾着行李。瑞秋打开藏在床底的存钱罐，倒出里面所有的钱——三年来她省下的每一分零花钱和打工钱。
客厅里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安眠药起效了。
“走吧。”瑞秋拉着瑞文的手，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她们经过客厅时，看到罗斯倒在地上，酒瓶滚落在一旁，液体洒了一地。瑞秋停顿了一下，弯腰检查父亲的呼吸——还活着，只是昏迷了。
“他会死吗？”瑞文小声问，声音里带着恐惧，却也有一丝隐藏的希望。
瑞秋摇摇头：“不会，他只是会睡很久。”她从父亲口袋里摸出钱包，取出里面所有的现金，“但等他醒来，我们己经走远了。”
瑞文突然抱住瑞秋：“姐姐，我害怕。”
瑞秋紧紧回抱住妹妹：“不用怕，有我在。我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保证。”
两姐妹手拉手走出了那座噩梦般的房子，迎着夜色，走向未知的未来。
瑞秋缓缓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周围的墙壁惨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这是——医院？
“你醒了。”一个女声传来。
瑞秋转头，看到一位金发女子坐在床边，手中拿着笔记本。她穿着白大褂，眼神中透着专业的关切。
“我在哪？”瑞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束缚带固定在床边。
“我是哈莉·奎茵医生，你的心理医生。”金发女子温和地说，“你叫瑞秋·罗斯，现在在哥谭市立医院的心理治疗中心。”
瑞秋摇头，混乱的记忆在脑海中纷涌而至：“不，我刚才还在地下神殿，那里有N金属，还有夜翼、瑞文和小恶魔…”
“瑞文是你的妹妹，对吗？”哈莉轻声问道，“告诉我关于她的事。”
瑞秋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瑞文…她十岁了，我们一起逃离了家…”
哈莉点点头，翻开笔记本：“瑞秋，你己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了。你被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和解离性身份障碍。我们一首在努力帮你找回真实的记忆。”
“这不可能！”瑞秋猛地拉扯束缚带，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我很清醒！我和瑞文一起逃离了家，我们在寻找N金属，遇到了夜翼…”
哈莉叹了口气，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照片，放在瑞秋面前：“这是你家的照片，三个月前拍摄的。”
照片上是一栋破旧的房子，警察在门口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你父亲罗斯被发现死在家中，体内有大量安眠药。而你和你的妹妹被发现躲在旅馆里。警方将你们带回询问时，你完全不说话，陷入了某种幻想世界。”
瑞秋盯着照片，胸口剧烈起伏：“不…这不是真的…”
“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瑞秋。”哈莉柔声问道，“为什么要给你父亲下安眠药？”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瑞秋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下着大雨。”瑞秋声音沙哑，“我听到他在电话里说要把我们卖了…偿还赌债。”
三个月前，雨夜。
雨水顺着破败的屋顶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十六岁的瑞秋躲在门后，听着父亲罗斯的电话。
“对，两个女孩…大的十六，小的十岁…不错的货色…明天就能交货。”罗斯醉醺醺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瑞秋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看着熟睡的瑞文，下定了决心。
她从药柜里拿出安眠药，碾碎后倒进了罗斯的酒瓶里。
“他喝了酒，像往常一样昏睡过去。”瑞秋对哈莉说，眼泪滑过脸颊，“我以为他只会睡一觉…我只是想带瑞文逃走…”
“然后呢？”哈莉轻声问。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瑞文和她最喜欢的玩偶——一个小恶魔娃娃，冒着大雨离开了家。”瑞秋低声说，“我们在一家旅馆住下，第二天警察就来了…”
哈莉点点头：“你父亲死了，瑞秋。安眠药加上酒精，导致呼吸抑制。”
瑞秋的身体剧烈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保护瑞文…他打了我们三年…”
她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道伤疤：“每次他赌输了，就拿皮带抽我。但我从不让他碰瑞文，我挡在她前面…”
哈莉伸手轻轻抚摸瑞秋的伤疤：“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瑞秋。你是个勇敢的姐姐。”
“瑞文呢？”瑞秋急切地问，“她在哪里？”
哈莉的表情变得复杂：“瑞文在寄养家庭，一个警察家里。”
“迪克·格雷森？”瑞秋脱口而出。
哈莉惊讶地看着她：“是的，格雷森警官主动申请临时收养了瑞文。你怎么知道？”
瑞秋闭上眼睛：“夜翼…他的真名是迪克·格雷森。”
“夜翼是你创造的一个角色，瑞秋。”哈莉解释道，“在你的幻想世界里，格雷森警官变成了一个名叫夜翼的超级英雄，来救你和瑞文。小恶魔是你捡到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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