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桃夭面色潮红，缩在姜辞旧怀里。姜辞旧搂着桃夭，小手还不老实，在桃夭身上乱摸。
她害羞地咬了姜辞旧一口，嗔道：“妳，妳不要摸了，妳老实点。”
姜辞旧坏心眼地朝桃夭耳朵里吹气，压着声音道：“夭夭不喜欢吗？”
“喜欢。”桃夭害羞地肌肤都泛起粉色，小脑袋埋进姜辞旧胸口，小小声道。
两人紧紧相拥，享受着宁静的长夜。姜辞旧指腹抚过桃夭的后背，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
察觉到姜辞旧的动作，桃夭抬起头，神情似受伤的小兽：“怎么，妳嫌难看了？”
卸过妆后，桃夭脸颊那朱红色的罪字也分外显眼。姜辞旧知道这是桃夭一首埋在心底不愿提及的往事和伤疤，可她想知道，是谁把桃夭弄成这副样子。她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那双凤眸褪去了锋芒，盛满了一江春水。
“怎么会，我只是心疼。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是谁欺负了妳，告诉我，我去杀了他们。”
桃夭狠狠敲了下姜辞旧的脑壳。
“别总是杀杀杀的，一个女孩子家家，就不能温柔点嘛。妾身没被人欺负，这伤是妾身犯了错，族里给的惩罚。”
“什么错。”
她实在无法想象。要犯下怎样的错处，要被黥面罪字，鞭打到濒死，然后丢出沧海任其自生自灭。若非运气好遇见了自己，她真的会丢命。
“这事说到底，她就不能怪妾身。是姐姐她……”
“轰！”
桃夭话才说了一半，一股恐怖的妖力席卷八方，降临在雅竹轩中。
“九曲娘娘？”
姜辞旧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不甘示弱地催动灵力。
真人和妖王争锋，溢散的气息就压得九曲郡的普通人喘不过气。最终是姜辞旧示弱，以受伤为代价散去了灵力。
她将装着小金丹的锦盒还给桃夭，回头嘱咐道：：“夭夭，乖乖躺着，别出去。”
“好。”
桃夭乖乖缩回被子里，乖乖应道。一品之间的斗法，她自然不会不长眼去掺和。
何况境界相同，又是单挑，她不相信有妖怪能胜过姜辞旧。
雅竹轩上空，黑雾化作笼着黑纱的长腿女人。神识扫过九曲郡，看着下方的姜辞旧和不远处飞奔而来的白素素。
嗤笑道：“一个走狗，一个一品。妄想钓出本座，本座是该说你们太过自信，还是愚蠢。把小金丹交出来，本座可以给妳一个痛快的死法。”
回应她的，是一声清脆的剑鸣。青光出鞘，剑芒划破长空，漫天的风雪裹挟着殷红的梅花落下，在“九曲娘娘”三尺之内訇然炸开，迸发出威力惊人的剑气。但这爆炸又被最外圈的风雪锁住，不会波及周围房屋和凡人。
“剑十二，花怜葬。”
这是落梅剑法最后一式，引爆剑十一花零落分化出的三千剑气。姜辞旧一出手，就是现阶段能施展出的最强手段。
一剑之威，可杀妖王。
“九曲娘娘”只发出一声惨叫就被三千剑气淹没，“砰”得一声炸开，消失的无形无迹。
“假的？”
“九曲娘娘”炸开的瞬间，一股窥视感扫过姜辞旧体内，将她一览无余。
这目光同样扫过了白素素和桃夭，扫过了九曲郡每一个生灵。
桃夭没有出手，甚至没有放出神识窥视。表现的也是缩在被子里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和九曲郡的凡人一样。
她是大妖，自然害怕妖王。这是刻在妖怪骨子里的对强者的臣服。
白素素终于赶到，落到姜辞旧身边。她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远远看见了落梅剑气围杀黑雾的一幕。
“九曲娘娘来了？妳杀了她？”
“假的。”姜辞旧面色阴沉，极力压制的怒气道：“素素妳留下，保护夭夭。夭夭是凡人，我怕妖怪对她出手。”
九曲娘娘跑了，她追不上。至少，她要杀光黄家和捉妖堂中的所有妖怪。
姜辞旧踩过的地面纷纷裂开，一身的杀意让白素素不敢靠近。
白素素看出她状态不对，但没做阻拦。想着让她发泄便是，除了九曲娘娘，也没人伤的了一位陆地真人。
倒是桃夭戴上面具跑了出来，见姜辞旧不见踪影，急忙追问道：“素素，旧儿呢，她去哪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旧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从未见过对方这副样子，那股杀意让她为之心悸。
“九曲娘娘用假身骗了竹子，骗出了竹子的底细。她担心九曲娘娘就这么跑了，失去报仇的机会，所以才会情绪失控。不用担心，让她杀几个妖怪发泄一下就好了。”
从最后一句话来看，姜辞旧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她似乎想用桃夭继续给对方挖坑。
“不行，妾身得跟过去看看。”
这种时候，她当然要陪在她身边。
“也好。”白素素祭出困妖锁，捆住桃夭腰身，拉着她飞上半空。
“哎呦，素素妳干嘛。”
“妳一个凡人。想靠双脚追上她吗？”
桃夭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在人间待久了，总归是能听出言外之意。她虽不解素素有何用意，还是乖乖抓紧绳子，任由白素素带着自己。
夜幕之下，姜辞旧身若游龙，一剑劈开黄家大门。可举目望去，偌大的府邸连一个喘气的都没有。
捉妖堂也是同样的局面。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妖去楼空。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生怕被天机术锁定了行踪。
姜辞旧停在捉妖堂堂前，一拳狠狠砸在院中一棵柳树上。这百年古树突遭重创，陨落于此。
九曲娘娘行踪成谜，郡中妖魔尽数逃走。这下是，满盘皆输了。
不。想到小金丹，姜辞旧再度燃起几分希冀之色，只要九曲娘娘觊觎小金丹，她依旧有斩杀对方的机会。
只是不能在这九曲郡空等下去了。只有进山，让九曲娘娘看到抢夺小金丹的希望，她才会露出破绽。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旧儿，旧儿。”
桃夭追了上来，从背后抱住姜辞旧，柔声道：“旧儿，妳还有妾身，妾身会永远陪着妳，首到生命尽头。”
“嗯。”姜辞旧握住桃夭温热的小手，心中涌入暖流。“素素，妳留在九曲。夭夭跟我进山。”
“好。”
“不行。”
说好的是桃夭，她喜欢姜辞旧，愿意陪着姜辞旧去任何地方。
反对的是白素素，她大声劝道：“妳知道九曲山中有多少妖怪吗？太危险了。”
“我意己决，夭夭，我们走。”
“妳冷静一点，竹子。”白素素拦在姜辞旧身前。
姜辞旧拔剑出鞘，剑尖指向白素素，厉声喝道：“让开，否则我杀了妳。”
“旧儿，妳别这样。”桃夭推了推姜辞旧，但后者不为所动。
“竹子。”
“让开。”剑尖向前探了一寸，己经划破了白素素颈上的黑色围巾。
白素素垂眸，让开了身子。姜辞旧当即冷哼一声道：“夭夭，我们走。”
“素素，旧儿她不是有意的，妳别放在心上。”
“和她多言做甚。”姜辞旧瞪了桃夭一眼，抓着桃夭的小手强行将人拖走了。
两人离开后，白素素叹了口气。她和姜辞旧自幼相识，穿一条裤子长大，自然明白她打得什么算盘。
这样一番做派，真的能瞒过那位吗？
她不知道，但姜辞旧既然敢去，一定有她的倚仗。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换了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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