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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 章 亲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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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熟人撞破了情事,桃夭颇为害羞,红着脸缩到姜辞旧身后,软软道:“素素。”

姜辞旧也颇为尴尬。小海妖太过,摄人心神,以至于她没有察觉到白素素的靠近。

梦溪居,假山凉亭。

桃夭,姜辞旧,白素素和陈柔儿围坐在亭中。三个人都端着茶杯,小口饮茶。一时相顾无言,静谧非常。

桃夭胆子最小,低着头不敢说话。陈柔儿知道白素素的性子,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素素。”最后,还是姜辞旧忍不住,率先唤道。

白素素放下茶杯,盯着桃夭看了几眼。

“十年前,江南道盟就立下规矩,凡是在人间行走的妖怪。或是镇杀,或是封印,或是抹去灵智,炼为妖傀。”

“素素,夭夭和其他妖怪不一样,妳也和她相处过一段时日。难道不知吗?”

“的确。我结识夭夭在先,知其为妖在后。亦知其温柔纯善。但是竹子…”

白素素话风一转,加重语气道:“…夭夭可以十年,二十年不吃人。甚至可以一百年,两百年不吃人。可是一千年,两千年,甚至五千年呢。”

“若是有朝一日,她寿元将近,不吃血食便无法度雷劫以成妖仙。妳又当如何?”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姜辞旧斩钉截铁道:“人间尚有洞天秘境,乃至仙府秘境。秘境之中天材地宝无数,就算不吃血食,我也会让夭夭成为妖仙。”

白素素再次逼问道:“我不信世上有不吃人的妖怪,倘若夭夭有朝一日吃了人,妳又当如何?”

桃夭拔出青蛇匕首,用力插在石桌上,发狠道:“如果有朝一日,妾身吃了人,就让旧儿亲手杀了妾身。”

姜辞旧抓起桃夭的小手,和她十指相扣。

“届时,我亦会自裁以谢天下。到那时,还望素素看在妳我多年的交情,将我和夭夭葬在一处。”

白素素默然不语,片刻后扔给姜辞旧一对朱红色玛瑙鸳鸯,没好气道:“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是送妳们的新婚贺礼。”

她语速极快,似乎很不情愿。

姜辞旧终于露出笑意道:“谢谢妳,素素。”

桃夭眉眼弯弯,甜甜道:“素素。”

陈柔儿也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白素素翻了个白眼,道:“少套近乎。外人面前,贫道与妳二人势不两立。”

她和陈柔儿不同。她还等着破问心关,入陆地真人,执掌七杀刀,掌镇妖令,为一阁掌教。

至少在人前,她不会和妖怪扯上任何关系。

送过了贺礼,也得到了两人的保证。白素素起身就要告辞,被姜辞旧拉住询问。

前者没好气道:“贫道郁结难消,出去杀几个,杀几个魔修泄愤。”

她终是顾及着夭夭,改妖怪为魔修。

姜辞旧拉住她,道:“素素,等吃过喜酒再走可好。”

“是呀,是呀。来都来了。起码给妳柔儿姐一个面子嘛。”

“柔儿姐也跟着胡闹。”白素素嘟囔了一句,终是坐下来,没有再提离开之事。

梦溪居还有不少闲置厢房,白素素随便找了一间住了下来。说要闭关修炼,让姜辞旧无事不要去打扰她。

第二天,陈柔儿带着聘书,礼书和聘礼来到青萱堂。和楚娘正式定下了婚约,婚期就订在下月初九。

期间桃夭就住在青萱堂等候出嫁。眼看着日子一天天临近,她期待的同时心中又不由得生出几分不安。

小白和幺妹日日都会陪着她,缓解她不安的心情。姜辞旧偶尔夜里也会宿在这边,和桃夭偷偷玩水。

因为爹娘就住在隔壁的原因,桃夭每次都不敢发出声音,忍得很是辛苦。偏生姜辞旧就喜欢看她这副模样,每次都要变着法地欺负她。

终于挨到了六月初九这一天,桃夭兴奋地一宿没有合眼。早上早早就从床上起来,催着小白给她编发点妆。

小白睡眼惺忪,撅着嘴巴嘟囔道:“我是妳丫鬟吗,这个点把我闹起来伺候妳。”

她手上动作不停,花了整整一个时辰给桃夭编了一个结鬟式和点染妆容。她也看到了桃夭脸上的罪字,但什么都没问。

点好妆后,小白捧着红嫁衣道:“嫁衣夭夭妳就自己穿吧。妳媳妇那个样子,若是发现我给妳更衣,我怕她杀了我。”

桃夭摸着红嫁衣的面料,那是一抹异常鲜艳的朱红,像是那天边的红霞,夺目却不刺眼。整体采用最上等的丝绸缝制,质地柔顺,摸上去手感很好。

嫁衣是常见的上衣下裙的设计,上衣为窄袖对襟设计,领口处绣着精美的花边。花边针法细密,或为细腻回纹,或为灵动云纹,宛如涓涓细流环绕着脖颈。衣身宽大而不失合身,衣摆呈扇形散开。

裙子则是长长的马面裙样式。多褶的裙摆层层叠叠,每一道褶子都像是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笔首而整齐。

嫁衣上绘着寓意吉祥的凤凰图案。它展开华丽的羽翼,每一根羽毛都绣得栩栩如生,仿佛要冲破衣料腾空而起。还有象征吉祥如意的花卉刺绣,牡丹娇艳欲滴,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处还缀着细小的珍珠,更显华贵;梅花傲雪凌霜,枝头的点点花苞与怒放的花朵错落有致。

嫁衣缀有各种珠翠。圆润的珍珠成串地排列在领口、袖口和下摆处,随着身体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美妙的乐章前奏。

翡翠制成的玉佩形状各异,被巧妙地缝缀在嫁衣的关键部位,更增几分雍容华贵。

腰间系着的红色丝带更是点睛之笔,丝带打成漂亮的蝴蝶结,末端还绣着精美的花纹。

桃夭穿好嫁衣,站在银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笑靥如花,凤冠霞帔。

窗外有喜鹊在树上筑巢,误看了桃夭一眼,竟忘记了生有双翅,首首从树上摔了下来。

桃夭沉浸在自己容颜之中,欣赏了半晌,才戴上红盖头,正襟危坐在闺房中。

待到日薄西山,她己经能听到远方敲锣打鼓吹着喜庆曲子的声音。

楚娘推门进屋道:“夭夭,旧儿来接妳了。”

她拉着桃夭的小手,神色颇为不舍。桃夭依偎在她怀里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

却不曾想恍惚之间,女儿成了妖怪,还要嫁给另一个道门女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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