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和谷渊首先看到了李白启那张狡诈的脸，脸色惨白，面无血色。
谷渊用道家人的仪式冲他打了个喏道，“我们在凤州讨生活，大家都是行医之人，何苦要相互为难对方？”
李白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笑，“哼，讨生活？你们坏了我的好事，还想轻易了事？”
阿秀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道：“我们不过是遵循医道，救人性命，何谈坏你好事？”
李白启冷笑一声，“救人性命？你们可知那病人身上有我种下的暗疾，本是我用来谋取钱财的，你们却横插一脚，坏了我的财路。”
谷渊眼神一凛，“以病人痛苦谋财，这岂是行医之人该做之事？”
李白启脸色一沉，“少在这假仁假义，今们若不留下点代价，休想出这凤州。”
说罢，他身后突然涌出几个身形壮硕的大汉，将阿秀和谷渊团团围住。
阿秀和谷渊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既然这样，干脆干脆拼上一拼。
谷渊迅速从怀中掏出几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一挥，黄符化作几道金光冲向大汉。
阿秀也不甘示弱，从腰间抽出银针，运起内力，银针如流星般射向敌人。
大汉们虽身形壮硕，但面对谷渊和阿秀的攻击，也有些手忙脚乱。
然而，李白启却在一旁冷笑，突然从袖中抛出一个黑色的布袋，布袋打开，无数黑色的虫子飞了出来，向着阿秀和谷渊扑去。
谷渊脸色一变，喊道：“这是蛊虫！”
就在蛊虫即将近身之时，一辆豪华的轿车突然停在了不远处，车门打开，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老者走了下来。
老者大喝一声：“李白启，你在干什么！”李白启见到老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些蛊虫也都乖乖地飞回了布袋。
原来，老者是凤州医界的权威，他早就看不惯李白启的所作所为，这次恰好路过，便出手相助。
李白启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临走时狠狠的瞪了阿秀一眼。
阿秀和谷渊对老者千恩万谢后，双双回到了诊所。
傍晚，凤州的天空乌云密布。
阿秀解剖镊夹起玻璃瓶里的皮肤组织时，发现切片边缘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光泽。
这种虹彩效应通常出现在节肢动物几丁质外壳上，而非人类真皮层。
"是蚕蛾科鳞粉。"谷渊将玻片对准光源，显微投影在墙面映出星云状的荧光纹路，"这些患者体内有昆虫基因表达。"
手机在凌晨三点震动。王紫萱传来段模糊视频：
南州精神卫生中心病房里，大副正用指甲在墙面刻字。
放大十二倍后，那些歪斜划痕与凤州患者抓痕的倾角完全吻合。
暴雨在黎明前再度降临。
阿秀胸前的针孔摄像机一刻不停的在工作着。
当第五个"患者"捂着肚子冲进诊所时，阿秀注意到他裤脚沾着凤栖山特有的红黏土。
男人自称吃了李记药铺的安宫牛黄丸后腹痛如绞，可当他掀开衣服，腹腔上赫然分布着七个排列成北斗状的针孔。
"这不是银针痕迹。"谷渊用棉签蘸取渗液，紫红色液体在试纸上晕染出双环图案，"首径2.5毫米带倒刺的空心管——像是某种注射器。"
男人突然抽搐着栽倒。阿秀扯开他的衣领，三道旧抓痕下浮现出细密的鳞状纹路。
当听诊器贴上心口，传来的不是心跳而是沙沙声，仿佛有千万只蚕在啃食桑叶。
"按住他！"谷渊掀开诊室屏风后的暗格，取出一支雕着饕餮纹的青铜砭石。
可就在石刃即将划开患者膻中穴的瞬间，男人喉间喷出大团闪着荧光的丝状物，将谷渊的右手牢牢粘在诊台边缘。
阿秀抄起艾灸用的酒精灯砸向丝团。
火焰腾起的刹那，她看见丝线中裹着半消化状态的丹皮残渣，以及数枚芝麻大小的虫卵。
男人腹腔发出爆裂声，七枚漆黑的三棱针从针孔激射而出，深深钉入诊室匾额"妙手回春"的春字中心。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阿秀正用手术钳从匾额上拔下三棱针。
针体内部螺旋纹路里卡着暗红色组织，放大镜下能看到排列成八卦阵型的芽孢杆菌。
"是噬菌体培养管。"谷渊甩掉手上的荧光丝团，"李记药铺在炮制药材时，用基因编辑过的噬菌体污染了..."
她看见烟雾里浮现出一张土苍白的老脸——
二十年前一个蛊术老者正在海州凤栖山悬崖边，将一本虫蛀的典籍交给年轻时的李白启。
消防栓喷出的水雾笼罩诊室时，阿秀摸到谷渊塞来的冰凉金属。
雨幕中传来土家族巫医的招魂铃。
阿秀望向凤栖山方向，突然明白那些红土患者真正的病源——
山腰处若隐若现的雷达站，此刻正将绿色光束投射在古宅屋脊的嘲风兽首上。
质谱仪发出蜂鸣时，阿秀手中的药渣标本正在析出靛蓝色结晶。
屏幕上的分子结构图扭曲成DNA双螺旋，却在第七对碱基处裂变成道教符箓图案。
"是表观遗传标记。"谷渊用镊子夹起结晶对着紫外线，"有人用祭祀经文当甲基化修饰模板。"
她抓起手术剪挑开病人胃囊，半消化的安宫牛黄丸残渣里裹着枚微型芯片，表面蚀刻着《黄帝内经》的十二经络图。
谷渊突然按住她手腕："看芯片反光！"
在45度角倾斜时，芯片经络纹路竟投射出三维立体解剖图。
当阿秀用银针刺激虚拟的膻中穴，投影突然裂变成凤州地下管网系统，其中标注红点的位置正是李记药铺后院那口百年古井。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路，阿秀伪装成采购药材的客商踏入李记药铺。
柜台后的小学徒眼皮浮肿，抓药时小指总是不自觉抽搐——这是长期接触神经毒素的典型症状。
当她故意碰翻三七药匣，滚落的药材里混杂着几颗刻满梵文的黑豆。
"这是本店秘制的引经药。"掌柜的突然现身，右手虎口处纹着只三足蟾蜍，"姑娘气血两虚，不如试试新到的肉苁蓉？"
阿秀接过药材包时嗅到尸臭味。
假装失手打翻茶盏，泼湿的宣纸显露出隐形药方——
竟与当年治疗海员癔症的药方完全一致，只是君药从生龙骨换成了砗磲粉。
深夜潜入药铺时，阿秀发现称药用的戥子盘刻着密宗曼荼罗。
手机突然收到王紫萱发来的加密文件——
南州精神病院的脑电波监测图，与阿秀在古井中检测到的生物电磁波呈现量子纠缠态。
当她将两者频率输入质谱仪，仪器吐出段蛋白质折叠动画：正是大西洋船员病历中记载的周期性谵妄对应的朊病毒结构。
阿秀腕间的智能手表突然显示心率图谱与鼓点节奏同步。
回到分号时，谷渊正用青铜砭石解剖荧光丝团。
显微镜下，丝线中包裹的虫卵正在吞噬彼此的DNA，形成不断变异的嵌合体。
当阿秀将古井黑豆投入培养皿，虫卵突然排列成凤州街道图样，在"李记药铺"位置爆出星形孢子。
"是生物定位器。"谷渊用镊子夹起孢子，"这些患者其实是人形培养基，他们抓破皮肤是为了释放成熟孢子..."
警报器骤响，阿秀冲到窗前。
凤栖山雷达站的绿色光束正笼罩整个诊所，玻璃窗上缓缓浮现出血字："子时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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