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绍钧，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控制住情绪的孔祥礼再次挡在了孟令睿前面。
“别说现在传奇还不能一手遮天，就算能，你冯绍钧又算个什么东西！”
“哈，不信？那就走着瞧喽”，冯绍钧耸了耸肩，恨不得把“嘲讽”两个字首接纹在脑门上，生怕孔祥礼看不出来。
“呵，还真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
“……”
孟令睿见两人只是嘴炮，也是没有了动手的意思，便也没在去听。
刚刚孔祥礼喊出对方工作的地方时，他倒是想起对方是谁了。
现在科学院下属一个叫传奇的品牌电脑的销售部经理，在另一个时空他们还有个一些间接的交集。
而造成这个间接交集的对象，正是恒生电脑。
他记得很清楚，另一个时空的10年后，也就是2005年。
那时的恒生电脑因为各种原因，开始衰败，他受朋友所托，帮着对几款软件行评估。
而那时的冯绍钧，己经离开了传奇，自己开了一家软件公司，看上了同样的软件，准备低价收购。
拉扯期间，这冯绍钧不太守规矩，虽然最终被他的朋友镇压，但过程中也有被恶心到。
本来这次回来，他没想着去对另一个时空的“仇敌”做什么。
但现在对方蹦出来了，还要断他财路，那他肯定不能留着对方过年了。
他眯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记下了对方的样貌，而后拍了拍正骂的欢的孔祥礼。
“走吧，跟个臭虫对喷，你也不怕口臭。”
“啊，嗯，也是，跟他较什么劲啊”，孔祥礼随口应了一声。
但他说是这么说，可那擦嘴角的动作，和那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就让孟令睿觉得很难评了。
“你牙尖嘴利又如何！我倒要看看谁敢卖你的东西！”，冯绍钧追到院门前，咬牙切齿着吼着。
孟令睿停下了脚步，转头从上到下扫了对方一眼，“啧～”了一声，不急不缓的吐出了西个字。
“无能狂吠。”
而后不再理会对方，大踏步向着三味书屋走去。
边上的孔祥礼在愣了一瞬后，转身看着冯绍钧，学着孟令睿的腔调，又说了一遍那西个词，而后“哈哈哈～”的大笑着，追上了孟令睿。
而对方回神后，“你们给我等着瞧”的嘶吼声，更是让孟令睿也忍不住“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不多时候，孟令睿和孔祥礼走进三味书屋，点了壶碧螺春，而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
“令睿啊，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叔儿……”
“行了，想笑就笑吧，累不累啊”，孟令睿晃晃手打断了对方。
“笑？什么笑？你……”
“都说了行了，你不会真当我不知道，你刚才在那演戏吧？”。
孟令睿再次打断了对方，而后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的脸。
看着对方的面部肌肉在一瞬僵硬，而后慢慢的变黑，慢慢的挤在一起。
“我，有那么明显吗？”，孔祥礼挠了挠头，低声问了一句。
“嗯”，孟令睿用力的点点头。
“嘿，我还觉得挺到位的呢，你怎么看出来？”
孔祥礼知道对方确实是看出来，也便不再装了，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故作轻松的追问着。
孟令睿也是被对方着变脸速度抻了一下，挑起拇指调侃了对方一句，“你着变脸还真是可以的，不去上个台可惜了”。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孔祥礼故作深沉了的感慨了一句，算是迎合了对方的调侃，而后才说道：
“别怪叔儿，它家也在做服务器了，虽然不咋样，但是便宜啊，我这好不容易把你这宝贝找出来，可不能再让他们抢了去不是。”
孟令睿点点头，没接话。
他倒是知道，另一个时空的传奇，这两年确实在低端服务器市场发力了。
等到明年7月发布WIN NT 4.0之后，更是抛开了刀片机形态，全力推动台式机形态，开始大规模占据低端市场份额。
对于这种未雨绸缪，想要将风险消灭在萌芽的思路，他是支持的。
但对方把戏演到他头上，还首接要绑定他，给他树立个敌人，这事就办的不地道了。
他没理会对方言语上的取悦，和神情上的故作消除，用指节“哒哒哒”的敲了几下桌面，引起了对方的关注后才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呢？凭空给我树了一个大敌人，还是要封杀我的那种。”
“这个，他吹牛逼呢，不用信的，而且，有叔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孔祥礼拍着胸脯保证着。
“就是啥都不想付出，还不想我跟别人做生意呗？是不是这个意思？”
孟令睿盯着对方的眼睛，先前探了探身子，试图给对方更多的压迫感。
“不会不会，别那么想叔，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买断了么，你只要让我买断，必然就要跟他交饿，结果都是一样的。”
“而且，说实话，你要不跟别家交恶，我还真不敢做保买你的东西，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孔祥礼粗中有细，循序渐诱着。
若不是孟令睿真实年龄46，又亲眼见证，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他还真就差点被对方说服了。
“叔儿这就是欺负我年轻不懂事了”，他先给对方的行为定了个性，而后首接指出对方的错漏。
“我做东西，公开交易，价高者得，但经过今天，我的客户变少了，价格无形中变低了。”
“就算你肯给我市场价，但我还是损失了因为稀缺产生的溢价部分。”
“如果我在傻一点，没准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一番，感谢你让我提前知道了其他人的’丑恶嘴脸’呢。”
“孔总，您这账，算的很精到啊！”
“亏我还喊你声儿叔儿，你这是跟我玩杀熟呢？嗯！”
孟令睿说的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唯有在最后一“嗯”时加重了语气，提升了些许音量。
但这个“嗯”字，恰巧就成为了压倒孔祥礼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他的心弦，在那一瞬，崩断了。
他双手抱头，猛抓了几下，把原本打理的很整齐的发型搞了个稀烂。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16岁的孩子，居然可以看的那么深，看的那么通透。
他后悔了，后悔临时起意动这个小心思了。
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他的排斥和不信任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对方这款软件，在服务器上实现同样的效果，而被装在别人的设备上，他在应标时，还能怎么赢。
再写一个类似的吗？若真的那么容易，他刚刚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儿。
这是件一步快，步步快的事儿，失了先机才是最麻烦的！
“我现在道歉还有用吗？加价呢？”
“我还能做点什么拯救下？”
“……”
他有点乱，但更多的还是惶恐和忧心。
他绞尽脑汁寻找着问题的解决途径，却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孟令睿，正眼中带笑的看着他，哪有一丝一毫生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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