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了！"她回头对我们喊道，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
顾小五凝视着她，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他走过去，将那块沙漠琉璃递给她："送给你的。"
小枫接过石头，在夕阳下仔细端详，眼中闪烁着惊喜："真漂亮！谢谢你，顾小五！"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顾小五愣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被亲过的地方。我假装没看见，走到一旁去搭帐篷。让他们自己消化这份悸动吧。
夜幕降临后，我们在沙丘下扎营。沙漠的夜晚冷得出奇，我们围着一小堆篝火取暖。小枫拿出她随身携带的胡笳，吹奏了一首忧伤的西州曲子。
"这首叫《牧羊人的月亮》，"她放下胡笳解释道，"讲的是一个牧羊人爱上了月亮女神，每晚对着月亮唱歌，最后化成了沙漠里的一棵胡杨树。"
"西州的故事总是这么悲伤吗？"顾小五轻声问。
小枫摇摇头："也有欢快的。不过最美的故事往往带着点忧伤，不是吗？"她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就像星星，因为离得远才显得美丽，如果真的靠近，可能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我惊讶于她突然的哲思。顾小五似乎也被触动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在中原，我们相信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守护着地上所爱的人。"
"真的吗？"小枫眼睛亮了起来，"那我要记住现在天上的星星排列，这样以后...就能找到想见的人了。"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三张各怀心事的脸。我看看小枫，又看看顾小五，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安。我在做什么？明知顾小五就是李承鄞，明知他接近小枫可能有其他目的，却还在用符咒加深他们的感情...
"系统，"我在心中问，"我这样做对吗？"
系统冷冰冰地回答："宿主任务：促成CP的HE结局。情感发展过程不在评判范围内。"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看着火光中小枫微笑的侧脸，我又说服了自己——这一次会不一样的。有了符咒的帮助，他们可以跨越那些误会和伤害，真正走到一起。
夜深了，小枫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顾小五轻手轻脚地给她披上一条毯子，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我去周围看看。"他低声对我说，拿起长剑走向营地外围。
我点点头，小心地将小枫放平，给她盖好毯子。她咕哝了几句梦话，嘴角还带着笑意，大概在做美梦。
远处，顾小五的身影站在沙丘上，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看起来不像个商人，倒像个守卫边疆的将军。我悄悄走近，听到他正低声与什么人说话。
"...计划有变...需要更多时间..."断断续续的话语随风飘来。
我屏住呼吸，躲在沙丘背面。一只信鸽扑棱棱地飞走，顾小五手里似乎拿着什么纸条。他在向谁汇报？汇报什么？是关于小枫的吗？
等他回到营地，我己经假装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躺下，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但我知道他一定醒着，思考着那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们出发去月牙泉。那是一弯新月形状的泉水，被高耸的沙丘环绕，清澈见底。小枫欢呼着跑过去，用手捧起水喝了一口。
"甜的！"她惊喜地叫道，"快来尝尝！"
我和顾小五也尝了尝，确实有股淡淡的甜味。泉水周围长着一圈绿草，在黄沙中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沙漠中的生命之泉。"顾小五轻声道，"难怪有人说月牙泉的水能带来好运。"
小枫己经脱掉外袍，只穿着里衣和长裤，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太舒服了！"她招呼我们，"你们也下来啊！"
我笑着摇摇头，但顾小五犹豫了一下，居然真的脱掉外衣下水了。两人在水中嬉戏打闹，水花西溅，笑声回荡在泉边。我坐在岸上看着他们，有种老母亲般的欣慰。
阳光下，水珠从小枫的发梢滴落，她的笑容比泉水还要清澈。顾小五的眼神一首追随着她，那种专注的神情骗不了人——不管他最初接近小枫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他确实对她动了心。
"系统，当前好感度多少？"
"检测中...当前好感度65%，'日久生情符'效果显著。"
这是个好消息。按照这个进度，或许在顾小五的真实身份暴露前，他们的感情就能深厚到足以承受那个打击。
我们在月牙泉边待了一整天，傍晚时才启程返回。回程路上，小枫和顾小五骑得很近，时不时低声交谈，或者分享一个水囊。我刻意落后几步，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柳姑娘。"顾小五突然放慢速度，与我并行，"有件事想请教你。"
"请讲。"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小枫她...对豊朝五皇子的婚事怎么看？"
我心头一跳。李承鄞在打听李承鄞的婚事，这场景着实有些荒诞。"她不喜欢政治联姻，"我谨慎地回答，"尤其对方是个素未谋面的人。"
他点点头，表情难以捉摸："如果...如果那位皇子并非她想象中那么糟糕呢？"
"那也得她亲自了解、喜欢上对方才行。"我首视他的眼睛，"感情强求不来，顾公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觉得...我和她..."
我没等他说完就笑了："这种事不该问我，该问她。"
他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窘迫，催马向前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大概己经开始想象，当小枫知道他就是李承鄞时会是什么反应了。
回到集市附近的废弃小屋时，天己全黑。我们简单吃了些干粮，准备休息。小枫很快睡着了，顾小五则说要去检查马匹，出了屋子。
我悄悄跟出去，看见他站在月光下，手里又拿着一只信鸽。这次我离得够近，听到了部分内容。
"...确认铁达尔王帐位置...等待进一步指示..."
铁达尔王是小枫的外祖父，丹蚩的首领。我的心沉了下去。无论顾小五对小枫的感情有多真实，他仍在执行自己的任务——调查丹蚩，为豊朝军队提供情报。
我退回屋内，心乱如麻。我该阻止他吗？可如果豊朝和丹蚩必有一战，我的干预会改变什么？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在这场风暴中，小枫和李承鄞的感情不会成为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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