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颓然靠坐在廊柱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谢雨辰、黑瞎子、张麒麟都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黄承旭也抬起了头,平静的目光落在无邪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无邪看着他们,看着黄承旭,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是时候了。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上一世那条路的尽头,是何等惨烈的结局。是时候让他们明白,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何等的不死不休!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沉静,沉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冰冷。他站起身,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幽冥的平静:
“小花,黑爷,小哥……还有小旭。”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想……告诉你们一些事。关于……上一世,‘最后’的事情。”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沉重的氛围瞬间笼罩了整个院落。连风都似乎停滞了。
无邪走到院子中央,背对着众人,目光投向那棵沉默的石榴树,仿佛在透过它,看向遥远而血腥的过去。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记忆深处艰难地掘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小旭……在我们怀里……闭上眼后……” 他停顿了一下,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着,“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我们把小旭……带回了北京。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寒,“小花做主,把他……安葬在了谢家老宅后院……那棵最大的海棠花树下。”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谢雨辰:“因为……我们记得。小旭在笔记本里写过……第一世,你……去世的时候,” 他看着谢雨辰骤然苍白的脸,“黑爷、小旭……还有小哥,他们说……会把小花你带回去,葬在海棠花树下。让你死后也是香香的,也会经常去陪你……喝茶聊天。”
他的目光移向黄承旭,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小旭还说过……等未来……所有人都死了……就一起埋在那棵海棠花树下……当作……我们共同的坟墓。”
“所以……我们把他……送去了那里。让他……先在那里……等我们。”
接下来的叙述,无邪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字字泣血,描绘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复仇者彻底疯狂的画卷:
葬礼冰冷而沉默。没有哭泣,没有哀乐。谢雨辰亲手为黄承旭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月白色的丝绸长衫,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他甚至还细心地为黄承旭梳理了头发,别上了一朵刚刚摘下的、带着晨露的白色海棠花。黑瞎子找来了最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张麒麟用黑金古刀在棺盖上刻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仿佛蕴含着某种守护力量的古老符文。整个过程,三人沉默得像三尊石雕,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悲伤和一种毁灭性的死寂在空气中弥漫。他们将棺椁放入深坑,填土,立碑。碑上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旭**。没有生卒年月,没有落款。仿佛只是一个记号,标记着他们终将汇聚的终点。
葬礼结束,便是复仇的开始。
无邪回到了无家老宅。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喊质问。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首接闯入了无二白的书房。面对无二白故作关切的询问和无三省虚伪的叹息,无邪只是用那双空洞得吓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声音嘶哑地问:“人呢?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无二白皱起眉头,语气带着长辈的威严:“无邪!你还在胡说什么?谁?什么人?那场煤气爆炸是意外!官方早有定论!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无三省则假惺惺地叹气,拍了拍无邪的肩膀:“小邪啊,三叔知道你受了惊吓,伤心过度。可人死不能复生,那个……黄承旭?是吧?他死得太早了,很多事……唉,可惜了,我们还没来得及……”
“还没来得及问出他是怎么和我联系的?还没来得及拿到他脑子里的‘剧本’和那些秘密资料?是吗?”无邪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讥讽!他眼中那死寂的冰层下,终于燃起了熊熊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火焰!
无二白和无三省被他眼中那赤裸裸的恨意和洞悉一切的冰冷惊得脸色微变。
“疯子!”无二白低斥一声,拂袖而去。
无三省眼神闪烁,最终也只是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匆匆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邪扯出一个极其难看、如同恶鬼般的笑容。疯子?没错!他们……都疯了!
谢雨辰的“谢家”机器开始不计成本地疯狂运转。庞大的资金如同黑色的洪流,通过无数隐秘的渠道,涌向世界各地的黑市、军火商、甚至某些战乱地区的军阀。购买清单上,是触目惊心的毁灭性武器:成吨的高爆炸药(T)、堆积如山的各型手雷(破片、燃烧、震撼)、单兵火箭筒、重机枪、甚至……还有几份关于小型战术核装置(“手提箱”)的模糊询价记录!谢雨辰那双曾经只用来拨弄算盘和签署商业文件的手,此刻签下的每一张支票,都沾满了未来毁灭的预兆。
张麒麟和黑瞎子则彻底化身为行走于黑暗世界的幽灵。黑瞎子凭借其庞大复杂的地下情报网和人脉,精准地锁定货源和运输路线。他不再插科打诨,墨镜后的眼神只有冰冷的杀意和高效的行动力。张麒麟则用他那非人的身手和绝对的沉默,负责最危险的部分——潜入、交接、护送。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任何试图追踪或拦截这批致命货物的人,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中。两人如同最精密的齿轮,将一批又一批足以将整个杭州城掀翻的恐怖军火,神不知鬼不觉地运抵杭州外围的秘密仓库。
然后,是无邪的舞台。
他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回到了无家老宅。他收起了所有的恨意和疯狂,将自己伪装成那个“惊吓过度”、“悲痛欲绝”、“需要时间平复”的侄子。他变得异常“温顺”,甚至“乖巧”。他按时吃饭,沉默地看书,偶尔在院子里散步,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反而让无二白和无三省放松了警惕,以为他终于被“现实”击垮,开始“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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