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麒麟紧绷起来的身躯，我的身体不自觉的便开始变得僵硬，紧张的拉住张麒麟
事情真的会如我所想那样吗？可以远离无邪那个铁三角吗？
张麒麟的肌肉在我手下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远处，无邪的惊呼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和重物落水的闷响。
"瓶哥..."我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黑瞎子己经闪到岩壁后，墨镜反射着诡异的水光："汪家的人在九点钟方向。"他压低声音，"三个，带家伙。"
青铜铃铛震得我手腕发麻。张麒麟突然反手握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的瞳孔在阴影中微微扩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幻觉。"他咬着牙挤出两个字，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铜钱在我胸前突然变得滚烫。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岩壁上方根本没有什么水柱，只有一道干涸的裂缝。而本该在远处的无邪，此刻正站在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浑身是血地伸出手：
"小哥...救我..."
那声音像钝刀锯着我的神经。张麒麟的手臂猛地一颤，黑金古刀己经出鞘三寸。
"不是真的！"我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瓶哥，是青铜树的幻象！"
黑瞎子突然开枪，消音手枪发出轻微的"噗"声。不远处传来人体倒地的闷响。"汪家解决了，"他声音紧绷，"但幻象会越来越强。"
真正的无邪的声音此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老痒！这下面有东西！"
张麒麟的身体再次绷紧，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要往声源处去。我死死拽住他，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肉："别去...求你..."
他的眼神挣扎得令人心碎，黑眸中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痛苦。玉坠突然发出微光，张麒麟像是被烫到般浑身一震。
"走。"他猛地转身，拉着我往反方向冲去。
黑瞎子在前方开路，手枪精准地点射着暗处的敌人。我们跌跌撞撞地穿过一片荆棘丛，我的小腿被划得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疼。
"左边！"黑瞎子突然大吼。
一道黑影从树后扑来，张麒麟挥刀格挡的瞬间，我看到了那张脸——是“凉师爷”，但眼睛却是诡异的青灰色。刀锋划过他的喉咙，却没有血，只有黑色的粉末喷涌而出。
"假的，复制体？"黑瞎子一脚踹开那具还在抽搐的身体，"快进山洞！"
岩壁上的裂缝近在咫尺，却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地面像海浪般起伏，我踉跄着摔倒，铜钱从衣领里甩出来，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金光。
"小太阳！"
黑瞎子的惊呼声中，我看到张麒麟突然调转方向，朝声源处狂奔而去。他的动作快得像道黑色闪电，眨眼间就消失在树丛后。
"瓶哥！"我的喊声撕心裂肺。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真正的间歇泉突然喷发，腥臭的水雾笼罩了一切。黑瞎子拽着我的衣领往后拖："先撤！哑巴张知道计划！"
我被强行拖进岩缝，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无邪从山坡上滚下来，而张麒麟如天神般降临在他面前，黑金古刀斩断了一条几乎咬到无邪脖子的蛇形怪物。
岩缝内潮湿阴暗，黑瞎子打开手电，光束照出墙上诡异的壁画——无数人跪拜着一棵发光的树。
"妈的。"他罕见地骂了句脏话，"我们被摆了一道。"
我瘫坐在泥水里，玉珏不知何时裂了道缝。胸口的铜钱还在发烫，但己经感觉不到张麒麟的方位。
"是青铜树的能量场。"黑瞎子检查着手枪弹药，"它放大了哑巴张与无邪之间的'联系'。"他顿了顿，"就像磁铁。"
我机械地点头，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无论我们如何规避，命运的引力依然会将张麒麟拉向无邪。
"现在怎么办？"我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黑瞎子突然咧嘴一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森然："按B计划。"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球，表面刻满符文："花儿爷给的'惊喜'。"手指在某个凸起处一按，球体发出轻微的嗡鸣，"能暂时干扰任何地方的能量场。"
岩缝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同时举枪对准声源，却看到张麒麟浑身是血地走出来，手里拖着昏迷的无邪。
"瓶哥！"我冲上去，却在两步之外猛地刹住——他的眼神不对。
张麒麟的目光扫过我，陌生得令人心寒。他轻轻放下无邪，声音冷得像冰："你们是谁？"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黑瞎子的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震惊的眼睛。我的铜钱"啪"地掉在地上，滚到张麒麟脚边。
"哑巴张，"黑瞎子慢慢举起手，"你认真的？"
张麒麟——不，现在应该叫小哥——警惕地后退半步，黑金古刀横在胸前："你们认识我？"
无邪在这时呻吟着醒来，看到我们时眼睛一亮："黑爷？你们怎么在这？"他转向张麒麟，"小哥，他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三个字像刀子扎进心脏。我看着张麒麟收起刀，沉默地站到无邪身边，那种保护者的姿态熟悉得令人窒息。
黑瞎子突然按下金属球的开关。刺耳的尖啸声中，张麒麟猛地抱住头，无邪则首接晕了过去。
"记忆干扰。"黑瞎子快速解释，"青铜树在改写他的认知。"
张麒麟跪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扭曲着。我冲过去抱住他，却被一把推开。
"小...旭..."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瞳孔剧烈收缩，"快...走..."
黑瞎子趁机将金属球塞进张麒麟手中："捏碎它！"
爆炸般的白光充斥了岩洞。等视线恢复时，张麒麟眼神清明地站在我面前，手里握着己经变形的金属球。
"有效时间...三小时。"他声音嘶哑，"必须...毁掉青铜树。"
无邪在地上蠕动了一下，即将醒来。黑瞎子迅速给他补了一针镇静剂："够他睡到明天了。"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岩缝深处跑去。手腕上的铃铛突然疯狂震动，前方的黑暗中，隐约可见一棵发光的巨树轮廓。
"记住，"张麒麟在进入最后通道前突然转身，手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原来我又哭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选你们。"
这句话成了我们最后的盟誓。当青铜树的全貌终于出现在眼前时，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恐怖——树干上密密麻麻挂着的不是果实，而是一个个扭曲的人形。
"物质化的产物。"黑瞎子声音发紧，"看来老痒不是唯一一个复制人。"
张麒麟己经拔刀冲向树干，刀锋在空气中划出蓝色的电弧。树冠剧烈摇晃，无数枝丫上挂着的无数人茧从天而降。
黑瞎子推了我一把："去帮他！我去布置炸药！"
我掏出朱砂手枪，子弹击中一个又一个人茧。张麒麟趁机突进到青铜树干前，黑金古刀深深刺入树心。
"小旭！现在！"
我紧咬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冷静，将脖子上的铜钱取下来，用力塞进树干上的刀缝里
黑瞎子的炸药在此时引爆。
气浪将我们掀飞出去，张麒麟在半空中转身抱住我，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冲击。我们重重摔在岩壁上，又滚落到地下河里。
冰冷的水流中，我死死抓住他的手。铜钱的碎片在水中发出微弱的金光，像是指引方向的星辰。
当终于浮出水面时，晨曦己经照亮了山谷。黑瞎子在岸边冲我们挥手，身后是捆成粽子的汪家余党和仍在昏睡的无邪。
担心着张麒麟的我完全错过了无邪的变化——昏迷中的无邪手指上莫名出现的青铜锈迹又消失
张麒麟趴在我身边的浅滩上，剧烈咳嗽着。我颤抖着去摸他的脉搏，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实验...失败。"他苦笑着吐出几口水，"但...我记住了。"
"记住什么？"我哽咽着问。
他指向自己的心口，又点了点我的："这里...有你们。"
黑瞎子拖着昏迷的无邪走过来，难得严肃地说："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踢了踢地上的汪家人，"至少知道'剧情引力'是怎么运作的了。"
我看着无邪安详的睡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青铜树...它放大了原本就存在的联系？"
"聪明。"黑瞎子打了个响指，"就像催眠师利用既有的心理暗示。"他看向张麒麟，"所以哑巴张才会对无邪有反应——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某种'缘分'。"
张麒麟慢慢坐起来，湿透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可以...抵抗。"他看向我，眼神坚定，"需要...训练。"
我忽然想起铜钱炸裂前他说的话——"我选你们"。或许命运确实有它的引力，但人心的选择，永远比任何力量都强大。
黑瞎子己经架起了无邪："走吧，在'凉师爷'醒来前，我们得把他送回该在的地方。"
张麒麟站起身，向我伸出手。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握住那只手，掌心的温度真实得让人想哭。
山谷外，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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